二師兄眸色幽幽,蒼白的臉上,說不出的清透淡漠,語氣卻有些焦急和緊張;如果小師弟和別人走了,那他怎麼辦?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他沒有感知,每每只有一個感覺,孤單。永遠只有一個人。
雲愫輕輕的掙開了二師兄的手,大步走到轎前,說道︰「把你那口破炮收起來,我跟你回去。」
「小師弟。」二師兄突然咳出一口血,臉色蒼白,扶著旁邊青松才站穩。
小師弟怎麼能跟著別人走?
雲愫回頭,朝二師兄微微一笑,「二師兄,我會經常來看你的。」
二師兄的身形如閃電般已經站了雲愫的面前,一把將她抱住,目光幽冷的盯著轎內男子的身影︰「要回去,我陪他一起回去。」
徐風吹起轎簾,紗幔微拂,簾內的男子穩坐其中,身形挺拔,綽約有姿。
殷恆緩緩而道︰「我只答應帶雲愫一人回去。」說好只帶一人回去,他沒必要在路上多管一個人的飯。
所以二師兄你別逼我動手。
二師兄語氣清冷︰「那你便動手吧。」
殷恆不屑的輕笑,「二師兄這話說得,好像我以多欺少,不過真要動起手來,只怕二師兄會吃虧,萬一我不小心殺了二師兄,只怕二師兄這一輩子就與你與在乎的小師弟生離死別了。」
雲愫氣呼呼的將劍還鞘背在身上,大步一躍,想撲入轎內,結果身子被一道氣力給震了出來,摔倒在地。
她不想二師兄受傷,再說她也想弄清自己的身世。
所以三師兄說要帶她回去的時候,她心里其實是很想回去的;她確實是不想不明不白,出現在她面前的人,總會說認識她,或者與她曾經有什麼交集。
二師兄在雲愫飛出的那一剎那,人已經到了她的身邊,同時手中的軟劍朝轎內襲去。
「崢!」轎子突然激射出一片晃眼的寒光,將二師兄襲過來的軟劍震開,轎內男子語氣不屑,「二師兄,你還是別讓我為難。」
雲愫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衣袍上沾著的泥草,握住二師兄的手,幽眸清澈明亮,透著一抹堅決,神色很認真的對二師兄說道︰「二師兄,我說過,我一定會回來看你,就肯定會回來。」
二師兄見她皺眉,許是小師弟不高興了吧?小師弟不高興,他也會不高興。男子眸色微微一變,卻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谷雨,叫樊京將馬車趕過來。」
旁邊的丫環低頭,掏出一枚煙火彈給放了。
山上,找了一天一夜,依然像打了雞血般精神的大師兄,五師兄,和六師兄他們,一個見煙火彈,頓時臉色一變。
六師兄說道︰「是無寐谷口。」
大師兄臉色漸沉,這一夜的找尋,他們遇到了不下二十次的襲擊,好像是有人故意為之,而且手段都差不多,但仔細一分辯,便能看出來,那些人的招式以及行事作風頗有些不同,分明就是兩方勢力所派出來的人。
五師兄氣喘吁吁,頭也被風吹得凌亂了,身上的衣服沾著血跡,皺吧吧的,他氣惱的說道︰「氣死我了,這些人好像是故意沖我們來的。」
六師兄手中玩弄著他的薄刃,聲音輕啞,「那煙花的標志,好像是天煞國祭司家族殷氏平王一脈。」
「什麼殷家?我怎麼……」突然五師兄那臉色一變,「啊,我想起來了,三師兄好像也是姓殷,不過听說他從來不參與弟子之間的武技練習,上山之後,又整日呆在自己的院子里鑽研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出來,後來殷家來人,把他接回去了。」
大師兄沒有說話,心里已經焦急到了極點,如果是殷恆過來了,那他為什麼沒有直接上山來見師父,而是在無寐谷呆著?他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不能是為了赤宵劍的,殷家的機關術驚震整個大陸,更重要的是殷恆那個天才,從小就喜歡研究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那神火炮,就是他七年前,一次偶爾的機遇研究出來的。
除了機關和火藥,殷家世代還精通卜卦,算命之術,能觀星象,斷天運。
這樣一個強大的人物趁著這個時候來了東華山,如果不是為了奪赤宵劍,那又是為了什麼?
難道是為了愫兒?愫兒的身世,葉庭風听洛沉說過,與天煞國有關。難道真與殷家有關?
天煞國的國姓是殷姓。
大師兄來不及多想,朝著煙花的方向趕去;嘶殺的一夜,男子一身殺戮之氣,戾氣盡顯,令飛過他身邊的飛鳥都驚得四處飛竄。
一個年輕黑衣勁裝侍衛很快就將馬車趕了過來,然後停在了轎前,侍衛恭敬的下車抱揖而跪,「公子,奴才剛剛過來的時候,看到有人往這邊來了。」
「小師弟,上車。」殷恆開口。有人過來又如何?他要做的事情,若遇人阻礙,見神殺神,見佛殺佛。
雲愫撇了撇唇。
二師兄擋在了她的身邊,眸光堅定,他不想有人將小師弟從他的身邊帶走,非常的不想,雖然小師弟願意,他也不想。
三師兄輕輕咳嗽了一聲,語氣若有所思,「二師兄,我耐心有限,你懂得。當初贏了你半招,其實也是我提前派人偷襲了你。上回是比武考試,這回是生死要相搏,你考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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