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有什麼事?」陸聘婷轉過頭看著珠桃。
珠桃瞪大眼楮,趕忙搖了搖頭。自己還什麼話也沒說呢,主子怎麼看出來自己有事兒找她?都說近朱則赤,近墨者黑,四爺一肚子壞水,眼楮更是像火眼晶晶似的,就算很多天不著家,但一回家,連院子里那盆花草移動了位置都瞞不過他。
這四夫人才嫁給他多久,怎麼別的沒學到,就這雙眼楮越變越毒辣,還真神了,她是怎麼看出來端倪的?
「我還能不知道你呀,平日里睡得像一個小懶豬一樣,經常我起床了,你都還在睡。你說說我們誰是主子?這麼早來找我能沒事兒?說吧!」陸聘婷本來因歐陽旭峰的夜不歸宿,積攢了一肚子的悶氣,被珠桃剛才這麼一打岔,心里面的好受多了。
「恩!」珠桃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其實也是自家小姐仁慈,自己雖說是丫頭,可因為比自家小姐小了一歲,自己死去的老爹又曾是陸大將軍軍中的一名士卒,所以將軍府上下都對自己很好。
尤其是小姐,更是將自己當成妹妹一樣,所以別看珠桃平日里懶懶散散,沒有個做下人的覺悟,可在珠桃心里,自家小姐永遠是第一位的,能為了陸聘婷生,能為了陸聘婷死,所以當她認為歐陽旭峰虧待自家小姐時,第一個反應居然是揍自家男主子,多麼大逆不道的想法啊!可小丫頭卻沒有這個認識,在她心里卻是理所當然的決定。
珠桃低著頭,雙腳偷偷的搓了搓腳尖,喃喃道︰「是有點小事兒,剛才,院里的管事來找我,說雅居苑這一個月僕人們的月例銀子至今還沒有發下來呢!」
陸聘婷眉頭一蹙,今天就是這個月的最後一天,按理說,僕人們的月例銀子應該早就發到個人手里了,到如今僕人還沒有領到銀子,李氏這又是在耍什麼花樣?
「去問過了嗎?賬房怎麼說?」
「賬房說,如今四爺和四夫人是侯爺府里最有錢的主子了,幾個小錢,還請我們雅居苑先行自個墊付。」說起這個,珠桃就有些生氣,主子是有錢又怎麼著,如今侯爺府又沒有分家,這院子里的開支本就該公里出,憑什麼要讓四爺自己墊付。
陸聘婷將眉頭緊緊的蹙在一起,李氏的這一舉動,這根本就是在報復自己將歐陽旭峰娘親的嫁妝要回而已。接著又問道︰「那我和四爺的月例銀子呢,難道也沒有發下來?」陸聘婷在後宅里是甩手掌櫃,她也很信任珠桃,像這些錢平日里都是珠桃再管理,因此她才這樣問道。
歐陽旭峰的月例銀子發放,是當初定遠侯親口允諾下來的,要是李氏敢扣下,自己到要去定遠侯面前好好的和她說道說道。
「主子們的月例銀子到是早就發下來了,只不過……」珠桃搖搖頭道。「賬房那邊派人來說,如今侯爺府公中的銀兩吃進,所以這個月所有的主子們的月例銀子都減半!」
「所有人?」陸聘婷冷冷一笑。騙誰呢?
「這一點我也去打听過了,侯府其他院子,包括二爺、三爺、五小姐那邊咱的月例銀子都的確是減了半。」
「明面上的賬不過是做給侯爺看的,不過是為了堵咱們的嘴,李氏一定會在暗中補貼她的幾個子女。」陸聘婷一語道破了李氏的小算盤。
「好啊!我原以為只是一些小錢,就沒有去計較,可如今看來,卻是李氏在耍手段,能下床了,就立刻來找咱們的茬。還不如病死她!我現在就到賬房去討要欠缺的月例銀子。」珠桃將手里的手絹一甩,忍不住站起身來。
也想卻被陸聘婷拉住了,「我們拿不到證據,鬧出來也是我們沒理,明面上大家都是一視同仁,我們本來就私產頗多,還最先鬧騰,外人怎麼看我們?侯爺會怎麼想?這正是李氏的計謀之一,別上了當。」
「難道就這麼算了?」珠桃呼呼的問道,
陸聘婷笑著搖頭說道︰「別氣了,李氏想用月例銀子來為難咱們,實在是可笑至極。」
「要不然我們自己給院子里的僕役們發月例吧,反正也沒多少銀子,咱們還要多發一些,比侯府原來的月例銀子還要豐厚,氣死太太!」自從陸聘婷和董家娘子的嫁妝都被陸聘婷掌握在手里,且不說總數多麼的龐大,就是鋪子里每日里的進項,也夠養活整個定遠侯上下了,所以就連小丫頭珠桃說起話來,也挺直了腰桿。
听了珠桃的話,陸聘婷樂的哈哈大笑起來。「倒是個財大氣粗的小丫頭!」
听到主子取笑自己,珠桃的小臉一下子囧紅起來,有些扭捏的分辨道︰「那都是四夫人和四爺的銀錢,管我什麼事兒?只不過那些僕人們辛辛苦苦干了一個月,卻沒有領到月例銀子,如今人心惶惶,這幾天我經常听到下人們在一起私下議論,干活都疏忽了。要是再不發月例銀子,雅居苑里的人都跑光了,誰來干活呀?」
陸聘婷將手中的綠茶喝了一口,然後慢條斯理的說道︰「這倒是個好機會,莫要急,且等等」
「等什麼?」珠桃不解的問道︰「咱們院子里的那些僕人,除了將軍府陪嫁過來的,還有些卻是侯府里指派過來的人手,大家都干了一個月工,都要養活家人,卻沒有領到月錢,如今早就是議論紛紛,人心浮動了。」
這幾天珠桃經常听到下人們在私下議論,她怕再不發銀子,那些下人們都要另投其他院子里去了,到時候人都跑光了,誰來干活呀?
听了珠桃的抱怨,陸聘婷只是笑而不語。
珠桃著急的不行,可陸聘婷卻穩坐釣魚台,珠桃也是沒辦法,雖然不懂,但主子既然說了要等等,那一定有她的道理。珠桃點了點頭應下,說道︰「那我去看著那些僕人吧,別讓這些人都跑了。」
珠桃搖頭笑道︰「去看著也好,听听她們私下里都議論什麼了,但你也別出面,本來世界上就沒有白干活不給工錢的道理,她們要走要留听其自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