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從共工府上出來,見身後並沒有人跟隨,心里面一陣竊喜,便帶著相柳等人直奔城北地牢而來,他心里想,現在這些人都是自己人,即便是進到地牢里看到了嬌極,只要他要求他們守口如瓶,他們也是不會透露半點兒風聲的,就像那些把嬌極抓進地牢的人一樣。
那天晚上值守在羽仙營寨外的把嬌極逮到的人都是刑天自己的人,他們在抓到嬌極的第一時間就向刑天匯報了,刑天便叫他們把嬌極直接帶到城北地牢,那里比較偏僻,一般人不會去那里,然後就吩咐所有人不得透露半點兒消息。
刑天心里想,事實證明,自己的人就是靠,一開始他還以為人們很快就會找到嬌極的,沒想到幾天過去了,這事竟然瞞過了所有的人,現在來的又全是自己人,看來事情還會繼續瞞下去,那憐的嬌極恐怕要把地牢坐穿了。
刑天越想心里越是得意,索性就把嬌極被他關在城北地牢的事直接告訴了相柳,相柳听了大吃一驚,困惑了他許久的問題居然是這樣一個結果,這讓他不僅倒吸了一口涼氣。
刑天看相柳一臉驚詫的樣子,就對他說道,這事共工也已經知道了,安排你跟我一起來北邊搜查就是我倆的意思,你現在知道了,也要繼續在給我保密。
相柳答道,那是自然,都是自己人。
刑天哈哈大笑道,都說顓頊聰明機智,我看也不過如此,他這嬌極弟弟恐怕永無重見天日的一天了。
刑天的笑聲還未落,便有人前來報告說,顓頊和後土已經跟過來了。
刑天听後雖然甚為驚訝卻還並不相信,于是轉過身來查看,果然就見顓頊和後土兩個人已經來到了近跟前。
刑天臉上的笑容早沒了蹤影,然而卻還故作鎮靜地問道,你們兩個怎麼來了?
顓頊答道,共工不放心這邊,怕有所疏漏,特意讓後土帶我過來查看。
刑天在心里苦笑道,胡說八道,一派胡言,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
刑天雖然心里明白顓頊在說謊,嘴里卻不能說,還得裝出很平靜的口氣說道,這樣也好,免得搜查完了沒有什麼結果卻還說不清楚。
刑天嘴上輕描淡寫心里叫苦連連,早知道顓頊和後土會跟來,他就不會帶著大家直奔城北地牢而來了,他以選擇先去另外一條通往儲糧地窖的路,那樣的話至少以為自己采取補救措施爭取一點時間,現在他們已經錯過那條路了,想要折回去已經是不能,因為對于城北地牢,顓頊或許不知道,後土卻是不能不知道的,如果現在折回的話就等于是不打自招了,所以,現在除了硬著頭皮往前走外已經別無選擇了。
但此刻刑天心里尚存一絲僥幸,他一邊自己在腦海里迅速盤算著應對策略,一邊不斷地給相柳使眼色,讓他也趕緊想辦法。
相柳那會有什麼辦法,只得朝刑天暗暗搖頭擺手。
兩人眉來眼去地糾纏不清,一時竟然忘記了還要趕路。
顓頊見狀,便提醒他們道,走吧!不會還要等人吧?
刑天勉強笑道,等人?等什麼人?好了,走吧!
隊伍又開始向前行進,不過速度比此前明顯慢了許多了。
刑天就像一個被五花大綁了押赴刑場的死囚犯,雖然有強烈的求生**,但想要逃月兌恐怕是不能了,除了放慢腳步拖延一點兒時間外,便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然而去刑場的路畢竟不是天涯海角,再怎麼放慢腳步也終歸有走上斷頭台的那一刻。
刑天一邊往前走著,一邊在心里想道,前方便是城北地牢了,還想要繼續隱瞞是不能了,事情馬上就要真相大白了,自己最好是在此之前想辦法開溜的好。
打定主意後,在到達城北地牢門口時,刑天有所無力地對相柳說道,你帶人下去搜查吧!
相柳听得出刑天口氣中的無奈,低著頭回應了一聲後,也不抬頭直接轉身就離開了,一招手便帶著自己的手下下到了地牢里。
刑天心想,相柳帶人下去了,顓頊不能不下去,要不然他怎麼能放心,而等他一進地牢的門,自己偏開溜了。
然而,顓頊並沒有立即就跟著下去,而是走上前來問道,將軍為何不親自下去查看一番?
刑天覺得自己的心思似乎已經被顓頊完全給看穿了,**luo地沒有一點秘密言,于是不奈煩地答道,這地方有什麼好查看的,陰暗潮濕還一股霉味,還是你趕緊下去吧,我在上面等你們就行了。
顓頊听刑天這麼說,就對後土說道,將軍說得沒錯,你也別下去了,就在上面陪著將軍吧!
後土答道,嗯,好吧!
顓頊安頓好後土,朝刑天一拱手,便轉身下了地牢。
刑天心想,顓頊不跟著共工去搜南城,卻偏偏要跑到北城來,現在卻又留下一個後土在這里監視我,肯定是已經覺察到什麼了,那麼,他是怎麼覺察出問題的呢?他怎麼就敢斷定嬌極被藏在北城而不是南城的呢?
刑天腦子里盡是這些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顓頊走後,後土便主動走過來攀談道,將軍覺得嬌極會在這地牢里嗎?
刑天感覺這後土似乎話里有話,難道是顓頊已經跟她說過什麼了嗎?
刑天于是反問道,你覺得呢?
後土答道,我不知道。
刑天于是也答道,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後土就又說道,你說,嬌極就在這里面的話,會是誰把他抓進來的呢?
刑天平日里挺喜歡後土的,聰明,漂亮,又心地善良,眼前的後土卻令他很不喜歡,沒話找話說,還盡找些話里有話的話說,于是繼續反問道,你說呢?
後土又答道,我不知道。
刑天則也再一次應答道,你不知道,我當然也不知道了。
刑天感覺很沒趣,跟一個晚輩在這兒玩猜心思的游戲讓他感覺很好笑,估模著下到地牢里的人就快要出來了,那個失蹤多日的嬌極就要被人抬出來了,他想還是趁早離開的好,是後土卻正擋在自己面前,若是奪路而走的話,實在是在晚輩面前有失顏面。
刑天正猶豫間,下地牢的人已經陸續出來了,相柳走在最前面,一出地牢的洞口便大聲說道,報告將軍,地牢里沒有現嬌極。
刑天听後大吃一驚,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忙又問道,你說什麼?
相柳又報告了一遍,地牢里沒有找到嬌極。
刑天大惑不解地又問道,沒有?真的沒有嗎?
相柳微微一笑,十分肯定地回答道,是的,真的沒有。
這個時候,顓頊也已經從地牢里走了出來,一臉失落的樣子。
看顓頊這副模樣,刑天這才徹底相信了相柳所匯報的結果,但是,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兒呢?
刑天定了定神,然後命令道,既然這里沒有,那就換另一個地方搜吧!走了!
刑天說完竟獨自大步流星地走在了隊伍前頭。
顓頊垂頭喪氣地跟在隊伍後面,默默無語地走著。
後土走在他身邊,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最終也只能是默默無語地走著。
隊尾的氣氛十分凝重,而隊首的氣氛卻十分歡快,刑天一邊大聲通報著下一個搜查地點是儲存糧食的地窖,一邊催促著大家加快腳步,一路上精神抖擻,談笑風生,與方才的表現判若兩人。
雖然沒有在城北地牢里找到嬌極,但顓頊對自己先前的猜測依然深信不疑,因為,這一點從刑天在搜查地牢前後判若兩人的表現,已經再一次得到了充分的印證,以肯定的是,嬌極的失蹤一定跟刑天有關,而且原先並不知情的共工,現在也知道這件事情了,兩個人之所以要分頭搜查,其目的就是要掩人耳目。
是,為什麼在城北地牢里沒有找到嬌極呢?難道是被關在城北其他地方?也或者是自己的判斷有誤,嬌極根本不在城北而在城南?問題到底出在那兒呢?
顓頊一邊走,一邊不停地思索著。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那處儲存糧食的地窖了,刑天先安排相柳下窯查看,然後請顓頊也下去查看,並主動留後土陪他在窯外等候。
後土看著刑天得意的樣子,也深信顓頊的推測不會有誤,只是不知道現在究竟是那里出了問題,便又找刑天攀談道,你說這嬌極現在到底在哪兒啊?
刑天笑道,我不是已經說過了,你不知道,我又怎麼能知道呢!
刑天說這話的時候,心里是開了花的,因為經過一路上的琢磨,他差不多已經知道了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也基本上能猜到嬌極現在所被藏匿的地方。
後土想了想,然後直截了當地說道,我覺得你肯定知道嬌極現在藏在哪兒。
刑天繼續笑道,別瞎說,我怎麼會知道他藏在哪兒啊!
後土接著說道,你打算就這樣一直把他藏著嗎?
刑天裝出一臉嚴肅的樣子反問道,你在說什麼啊?怎麼是我打算一直把他藏著呢?
後土見問刑天也問不出個什麼結果來,便笑道,沒什麼,瞎猜的唄!
刑天鄭重其事地對後土說道,說話要有憑據,別瞎猜了。
兩人說話間,下到地窖里的人接二連三地從洞里爬了出來,相柳鑽出來彈了彈身上的土,對刑天匯報道,里面有糧食,有老鼠,就是沒有人,嬌極不在里面。
刑天早就料到是這個結果,乃說道,好了,再換一個地方吧!說完,便領著眾人轉場去往另外一個地方。
顓頊最後一個從洞里爬出來,後土走過來替他拍打身上的浮土,顓頊朝後土搖了搖頭,什麼話也沒說,跟著隊伍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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