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刑天府的路上,顓頊問蒙術道,丞相見到刑天會如何問話?
蒙術答道,直接問他要嬌極便是了。
顓頊擔心地問道,如此問話,若是他百般抵賴,又當如何?
蒙術笑了笑,反過來問顓頊道,那麼依你之言,該當如何問話?
顓頊笑道,晚輩才蔽識淺,怎麼能知道應當如何問話,只是愚鈍地覺得,若是直接問,刑天必然會抵賴,那樣的話事情就不好辦了。
你年紀尚幼,做事考慮卻慎為周全,十分難得。蒙術夸獎過顓頊又笑道,刑天的性格和處事風格我還是比較熟悉的,自然也是知道如何應付的,有時候復雜的事情往往解決的辦法卻很簡單。
顓頊听完連連點頭,並上前施禮道,嬌極之事就全權拜托丞相了,顓頊在此拜謝了。
蒙術自謙道,成與不成尚不敢妄論,此時言謝為時尚早。
顓頊答道,丞相自願前來解圍,我已經是感激不盡了。
蒙術笑納不語,三人繼續向前走。
蒙術領著顓頊和節並來到刑天府門外時,早有守門的人趕忙跑進去通報,不一會兒就見刑天匆匆忙忙迎了出來,于門口施禮寒暄過後,便將三人引入正堂。
未入正堂,三個人卻現那正廳門外竟還立著一個共工,正恭迎眾人的到來。
刑天便笑道,共工無事,特來我處閑聊。
眾人便相互行禮。
禮罷,蒙術便問刑天道,將軍知我來你這里所為何事?
刑天笑了笑,又看了看顓頊和節並,然後答道,該不會是為嬌極失蹤一事吧?
蒙術答道,正是。
共工乃笑道,連日來,城里上上下下都已經搜遍了,始終沒見嬌極的影子,現在該不會是準備要去城外搜查了吧?
蒙術答道,嬌極在城內不在城外,我找刑天也不是商議搜查的事,而是來問他要人的。
共工和刑天听蒙術這麼一說,都大吃一驚。
刑天疑惑地問道,你是說找我要人?
蒙術答道,沒錯,我就是專門找你要人來的。
專門找我要人?刑天哈哈大笑道,我上那兒去給你變個人出來啊!
蒙術語氣緩和了說道,你看這樣好吧,我給你時間,你去找幼啟商議一下,如何?
听蒙術說到幼啟的名字後,刑天咯 一下,心里想,奇怪,這事情又是怎麼就為人所知了呢?難道是蒙術在有意詐我?
于是,刑天便笑道,蒙術丞相真會說笑,我與幼啟有什麼好商量的。
顓頊插話道,刑天將軍,我看要不這樣吧,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去請幼啟將軍前來共商此事,怎麼樣呢?
刑天看了看顓頊,又看了看蒙術和節並,心里又想,此事恐怕真的已經敗露,要想繼續隱瞞下去怕是不行了。
哎。刑天嘆了一口氣,然後大聲喊道,幼啟,事已至此,你就不必再躲藏了,出來吧!
眾人為之一驚,尚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見從後堂走出一個人來,不是別人,正是幼啟。
原來,真就如顓頊所料一樣,正件事情都是刑天和幼啟所為。
一開始,因為前一夜羽仙營寨生被人驚擾事件,當晚幼啟手下正在羽仙營寨外值守。幼啟心里想,那顓頊已經被邀請到羽仙寨中做客,值不值守已沒有多大意義了,正欲將那值守的人悉數撤回,突然就有人來報告,說捉到了一個探營的人。幼啟急忙趕去查看,見那人竟然是妖極,便叫手下的人將他關進了城北地牢。
幼啟把嬌極關好後,便去刑天府找刑天商議如何處置。听完幼啟的匯報,刑天說,既然沒有被任何人現,那就先關起來再說吧!
第二天送別羽仙後,在顓頊的要求下,炎帝安排了全城大搜索,城北地牢這些地方居然被漏掉了。
搜城結束後,刑天很高興,認為此事已經過去。但幼啟卻說,此事才剛剛開始,為了安全起見,建議連夜將嬌極轉移至刑天府上。刑天有所顧慮,不願將嬌極關在自己家里,並勸幼啟放寬心,說嬌極在地牢最安全。
幼啟回到家後,越想越覺得嬌極關在地牢很危險,便不經刑天同意,連夜將嬌極轉移到自己府上,這才有了第二天刑天帶人去搜城北地牢,沒想到卻被顓頊盯上,本以為已經完蛋了的,結果卻什麼也沒搜著,讓刑天虛驚了一場。
搜城結束,刑天和共工同去見炎帝復命,路上刑天便將自己對在城北地牢沒有搜到嬌極的事的猜測,都跟共工講述了一遍。復命過後,兩人便一起去了幼啟府上查驗此事,結果轉移之事果真是幼啟所為。
幼啟當時就說,我已經預感到,我這里也已經不安全了,需要將嬌極再次轉移才行。
刑天便問道,這回轉移到何處?
幼啟答道,城北地牢。
三人相視一笑,隨即商定,當晚就將嬌極神不知鬼不覺地再次轉回城北地牢。
商量好後,刑天和共工就離開,共工並沒有回自己府上,而是順道來到了刑天家里。是,沒過多久,幼啟也跟過來了,說他現自家府門外有很多顓頊的人,像是已經盯上他了,他感覺情況很不妙,便走側門前來刑天處商議對策。
三人都感覺形勢緊迫,必須趕緊想出解圍的辦法,是還沒等他們商議出個結果來,門衛便匆匆跑進來報告,說蒙術帶著顓頊和節並前來拜訪。三人大吃一驚,便叫共工留下,幼啟則趕緊到後堂躲避。
蒙術一張口便直奔主題,還沒說兩句話就點了幼啟的名字,根本不給刑天思考的機會。刑天見蒙術和顓頊都死盯著幼啟,知道事情已經瞞不下去了,繼續抵賴已經沒有意義了,這才大聲把幼啟給叫出來,于是,才有了眼前這一幕。
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了,刑天和幼啟也知道識破他們的正是顓頊,都對他由衷地感到敬佩。
刑天便叫幼啟帶顓頊去他府上接嬌極,節並無事,便跟著一起同往,來到幼啟府門外時,又遇上了後土及部分盯梢的人,于是大家便一起擁進幼啟府內。
幼啟把大家帶到了西廂的一處柴房門外,然後叫人把房門打開,就見嬌極正躺在柴草之上,手腳都被捆著,嘴里還塞著破布。
眾人趕緊上前幫他摘下嘴里的破布,解開手腳上的繩索。
嬌極激動得眼淚汪汪地,甩開眾人的攙扶,跳到院子里便破口大罵道,是那個龜孫子把老子給捆起來的?有本事你給我出來!
有人指著幼啟說道,就是他!
嬌極雙目瞪圓,怒火中燒,一躍而起,雙拳直奔幼啟而來。幼啟畢竟也是習武之人,眼疾手快,見嬌極雙拳來襲,早閃到一邊躲開了。
嬌極那里肯放過他,轉身便欲再戰,卻被顓頊叫眾人把他給攔住了,架著他便往外走,直奔驛館而去。
一路上,嬌極暴跳如雷,罵不絕口,但卻因攔阻的人多,使他有力使不出來,最終也沒有掙月兌掉,沒能找那關押他的人報仇。
回到驛館後,嬌極才稍稍平靜了一些,看到後土也在身邊,便听大家的勸,暫時放棄去找幼啟報仇的事。
節並乃笑道,嬌極,你這幾日不見的,不僅變白了,也變胖了。
眾人聞听此言,都哈哈大笑起來。
嬌極乃答道,變白倒是有能,終日不見陽光的,變胖倒不大能,雖然說也有吃有喝的,但要麼是被關在黑屋子里,伸手不見五指,要麼就是被人把手腳給捆上,叫人動彈不得,吃的不是苦,受的不是罪啊!
眾人便把這些天來,為了找他大家里里外外地忙個不停,以及如何在顓頊的指引下,最終成功把他給解救出來的事,一五一十地講給嬌極听。
由于講話的人多,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沒個順序,嬌極費了很大的勁听了半天,才漸漸地听出個頭緒來。
這時候,天色已經傍晚,顓頊便叫節並安排驛館的人,為他們多準備些酒食來,為嬌極壓驚慶賀。
酒宴準備好之後,大家紛紛入座,正準備開席的時候,驛館的人來報說,炎居和蒙術特為登門致歉而來。
眾人連忙起身相迎。
炎居于酒席前與大家拱手行禮,然後說道,炎帝听說嬌極被找到了,心里很是高興,但又因為嬌極被關押起來,乃是本部族兩們將軍的誤會所致,因此而深感慚愧,特意分派我跟蒙術丞相一起,專程來驛館給嬌極道歉,敬請見諒!
炎居說完,朝嬌極深深鞠了一躬。
嬌極見此情景,心中的怒氣一下子就消散大半,趕忙上前來還禮。
顓頊見嬌極恭恭敬敬地給炎居還禮,知道他已經接受了炎帝的道歉,便拍手慶賀,並叫人拉炎居和蒙術一同入席,二人執拗不過只得落座,宴席隨即開始。
節並特意安排驛館的人,為宴席上準備了大塊的肉,大罐的酒。
由于連日來大家都在為尋找嬌極而奔走,精神都處理焦慮和緊張的狀態下,也都沒怎麼好好吃過東西,現在一下子放松下來了,又有酒有肉,也就顧不得那麼多禮數了,一個個都如狼似虎的毫不客氣地撲上桌爭食。
顓頊心里高興,見此情況也不加管束,只將酒來與炎居和蒙術應酬,以免禮數盡失,丟了黃帝部族之顏面。
炎居和蒙術自然不會介意這些,看到氣氛熱烈,也都高聲唱喝著敬酒勸食,忙得不亦乎!
宴席一直進行了近兩個時辰,直到每個人都吃得腆著個大肚子,喝得酩酊大醉的時候方才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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