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槎記 第五十七章 使臣來訪

作者 ︰ 獨孤了卻

顓頊的將令傳出後,眾將士都不以為然,心里想著南北都已經達成了和解,那還有什麼夜襲,完全是自己嚇唬自己,于是便有人公開違反禁令,繼續飲酒作。

顓頊也已經預料到了這一點,便與大鴻一起,分頭到各個營寨去巡視,現有違令者即當場處罰,毫不手軟,如此一來,才將全軍渙散的風氣給剎住。

眾人雖然不得不遵守軍紀,早早就收拾了宴席,各自回營休息去了,但心中都很不服氣,全等著第二天看兩人的笑話。

然而,當天夜里卯時三刻,大家正在酣睡的時候,突然間就被一陣急促的鑼鼓聲給驚醒,緊接著營寨外響起的喊殺聲便震天動地。

毫無疑問,敵軍果然就來偷襲了,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不僅為顓頊的英明果斷而感到敬佩。

是,這又是為什麼呢?都已經商定好了的事情,怎麼還會突然生這樣的變故呢?

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雖然有很多令人費解的問題,但眾人已經顧不得想這麼多了,只能匆匆忙忙地披甲著盔,抄起戈戟便沖出帳外來應戰。

一時間,南北雙方的將士們短兵相接就混戰在了一起。

當時的天色較暗,交戰雙方點亮的火把也不多,在昏暗的亮光下,在關乎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南北將士無不出現自相殘殺的情況。

即便如此,雙方還是在黑暗中混戰了近一個時辰,死傷不計其數,勝負也無人知曉,最後,南兵見北軍營寨久攻不下,便只好草草地就撤退去了。

顓頊一邊安排人打掃戰場,修補營寨,一邊將眾將召至中軍大帳內來議事。

常先搶先說道︰「南兵也太沒有信譽了,前番就曾以議和為名,偷襲我糧草營庫,給我軍造成重大損失,現在又故技重施,趁我軍放松警惕的時候前來偷襲,其居心叵測,口蜜月復劍,實在令人指。」

「這蒙術怎麼是這樣一個人呢?」嬌極也感嘆道,「他怎麼總是喜歡搞這些陰謀詭計啊!」

「現在怎麼樣?知道誰對誰錯了吧?」豬頓更是理直氣壯地責備眾人道,「我從一開始就覺得,蒙術所提出的南北議和有點兒不對勁兒,所以一直都反對,雖然堅持了很久,結果還是被你們這些人,想方設法地給撇在了一邊。」

大鴻卻說道︰「據我所了解,蒙術其人並非出爾反爾之人,至于南兵為什麼會實然前來偷襲我們,這其中必有一定的原因,我覺得,在事情還沒有搞清楚之前,結論不要下得太早。」

豬頓搶話說道︰「大鴻因何還在執迷不悟呢?」

大鴻辯解道︰「並非我執迷不悟,而是事有蹊蹺,令人費解。」

「以和議為幌子,迷惑我軍,然後趁我不備,再行偷襲,此等陰謀詭計而已,有什麼好費解的?」豬頓不屑于跟大鴻爭辯,回應完他後,但轉而追問顓瑞道,「接下來,顓頊準備怎麼辦呢?」

顓頊听豬頓如此問話,想必他心中自是有話要說,便反問道︰「豬頓酋長覺得我們應該如何應對呢?」

「既然你問我了,我便直說。」豬頓回復道,「我建議全軍即刻生火造飯,待天亮後,便舉兵攻打敵營,定要與他們分個勝負。」

顓頊連忙勸慰道︰「我明白豬頓將軍的心情,不過,此事不操之過急,還需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豬頓乃笑道,「我黃帝部落聯盟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軟弱欺了呢?蒙術燒我糧草,殺我族眾,一而再地欺辱我們,我們卻總是忍氣吞聲。試問,我們還要忍氣吞聲到什麼時候啊?」

嬌極听了豬頓的話後,血脈僨張,插話說道︰「就是,還有什麼好從長計議的,難道還想要和談嗎?要我說,就按豬頓說的辦,等天一亮便直接殺過去算了,事情不能再從長計議了,是到了該有個了結的時候了。」

「死去的族人不能白死。」豬頓又接著說道,「我不管你們如何從長計議,等天一亮,我就要率領本部人馬殺將過去,為死去的族人報仇。」

嬌極也應聲嚷道︰「我隨你同去,定叫南兵血債血償。」

常先也隨聲附合道︰「我也隨二位將軍同去。」

顓頊見大家殺氣騰騰,已經按捺不住了,便只好下令道,全營即刻生火造飯,待天一亮,便舉寨攻取南兵大營。

眾人山呼必勝,然後便各自散了做戰前準備去了。

全軍吃過早飯後,天已經大亮,各部兵馬隨即在營寨前集結,但見眾將士精神抖擻,斗志昂揚,威武雄壯,銳不擋。

顓頊乘一匹白馬**于陣前,一身的金甲戎裝,在陽光的照耀下煜煜生輝,目光勇敢而堅毅地環視了一遍眾將士,然後撥轉馬頭,從腰間抽出寶劍高高舉起,大喝一聲︰「出!」

頃刻間,身後的軍陣就如同是一輛巨型戰車一樣,「轟隆隆」地便開動起來,旌旗遮天蔽野,戈戟如林如森,兵雄將勇,浩浩蕩蕩,其排山倒海之勢,令人望而生畏。

當顓頊駕馭著他的巨型戰車駛到南兵營寨前時,就看到共工和刑天等人,已經率領本部兵馬傾巢而出,早早便于寨前擺好了陣勢。

兩陣對圓後,還未等雙方主帥搭話,就見豬龍族軍陣中沖出一員小將,拍馬直取共工而來,仔細看來,那人不是別人,乃是豬頓長子豬午。

早在行軍途中,豬午便對豬頓說道︰「顓頊雖然舉兵出征,卻並非真心想要廝殺,等到了陣前後,必然會與南兵主帥搭話,如此一來,我們的計劃很有能就會暴露。

所以我決定,不等南北雙方的主帥搭上話,便率先殺向敵陣,而無論我與敵將交戰是勝是負,父親都要隨即率領本部族眾,一齊向敵陣沖殺過來,一旦交戰開始,顓頊等人不能坐視不管的,必然也會跟著掩殺過來。

如此以來,則大事成也。」

豬頓听完豬午的計謀後,當時便將他大加贊賞了一番。

卻說,這豬午來到陣前卻並不言語,反而繼續向前,直奔敵軍主帥而來,他的這一反常舉動,著實令雙方的人馬看了都大吃一驚。

這時,也不等共工下令,從他身邊便躍起一員大將迎了上去,眾人再看,那人卻也不是別人,乃正是副將浮游。

浮游拍馬上前直奔豬午而來,就在兩人的戰馬交錯的一瞬間,就見浮游手起刀落,只一招便將豬午斬落于馬下。

豬頓本打算等兒了豬午跟敵將一交鋒,便率本部人馬掩殺過去,沒想到這一交鋒竟要了兒子的性命,悲痛之下,早把商定好的計劃拋在了腦後,一個人一邊呼喊著豬午的名字,一邊聲淚俱下地催馬沖殺過去。

豬龍族的將士們先是看到豬午被斬落于馬下,又看到豬頓奮不顧身地沖了上去,也顧不得有沒有命令,便隨著豬頓一起向前沖殺。

立于中軍陣前的顓頊,一開始確實還想著跟共工理論一番,而突然間生的狀況讓他有些措手不及,眼見著豬龍族都已經沖上去了,便只好號令全軍也一起向敵陣沖殺。

如此一來,南北雙方十數萬人便殺在了一起,一時間,黃土漫卷,殺聲震天,戈光戟影,血肉橫飛,其場面殘烈的程度,絕非現代人所能想象。

就見嬌極于亂軍之中,拔出桃木神劍,放出些豺狼虎豹和蛇蟲蠍豸來,直奔敵軍主帥共工而來,眼見著就要將其困住,實然就見空中節並駕著飛龍馳援而來,手執那把能斬妖伏魔的寶劍,沖進陰風中連揮數劍便將嬌極的陰兵殺散。

嬌極大怒,拍馬便欲與節並戰在一處,無奈節並根本不予理會,殺散了陰兵後便又駕龍飛往別處。

節並在天了飛,嬌極卻只能在地上跑,終歸是望塵莫及,而只能望洋興嘆。

雙方激戰了一個多時辰,直殺得尸橫遍野,血流成河,天地昏暗,山河動容,然而卻始終分不出個強弱或勝負來。

見此情況,雙方主帥只得各自下令鳴金收兵,並相約來日再戰。

回到營寨後,豬頓便一直抱著兒子豬午的尸體痛哭不已,顓頊和大鴻等含著淚前來勸慰,他都視而不見,充耳不聞,而當看到豬或撲過來時,他卻哭得越痛不欲生。

豬頓一邊哭,一邊嘴里面還喊道︰「子母山,另山,我一個也不要,我就只要我的兒子豬午……」

豬頓反反復復地就喊這一句話,這也正是他此時此刻最真實的心情,他的心中充滿了自責和後悔,這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顓頊和大鴻見他們的勸慰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在現場待了一會兒,便率領眾將回中軍大帳商議軍務去了,畢竟戰爭才剛剛開始。

顓頊與眾將正在中軍大帳內商議下一步的做戰計劃時,忽然就听得帳外有人通報說,蚩尤派使臣前來求見。

蚩尤怎麼會派使臣前來求見呢?

眾人听聞此言後,無不驚詫不已。

顓頊心中也很是納悶,乃對守衛說道,「讓他進來吧!」

于是,不一會兒,就見一個苗夷打扮的人走了進來,徑直來到顓頊面前卻不行禮,開口便大聲責備道︰「既然有約在先,為何又私自行動了呢?」

使臣的話把大家都說糊涂了,大家面面相覷,卻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大鴻乃上前問道︰「什麼有約在先?什麼私自行動?」

大鴻的話把來使也問糊涂了,來人便只好將雙方約定之事又重述了一遍。

眾人听完後,不僅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反而更加迷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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