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雖說孟小寶是個變態,但是畢竟是從小到大最親近的人,陳修平覺得于情于禮,築基成功這件大喜事,要同他一起慶祝一番。
于是兩人冒著觸犯門規的風險,躲在凌劍峰所屬山脈的某個山腳下,開了幾壇珍藏已久的美酒,準備來一場對飲到天明,不醉不回頭。
結果孟小寶看上去先醉的厲害,陳修平頓時捧著肚子笑個不停。
「師、師兄,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好逗!」
孟小寶通紅著臉,緊緊地皺著眉頭︰「孽畜!休得無禮!」
「哈哈哈哈哈孽畜孽畜是個毛哈哈哈哈哈。」陳修平笑的滿地打滾,好不容易平復了,看見孟小寶茫然又認真的眼神,又是倒下來笑個不停。
孟小寶歪了歪腦袋,眨了眨眼,半晌,他似乎恍然大悟,于是艱難地爬起來按住了滿地打滾的陳修平︰「大寶,大寶你怎麼了?」
陳修平翻身想月兌離孟小寶的魔爪,同時大聲反駁道︰「大寶你妹啊,天天見啊!大哥我叫陳修平。」
孟小寶猛然撲倒在陳修平的背上︰「大寶你怎麼了,大寶你不要嚇師兄,你——你怎麼變得那麼大只啊!!!」
陳修平反手給了孟小寶英俊的臉一爪子︰「變態,離我遠點。」
「你明明好小一只的,細細的脖子大大的腦袋,頭發細細軟軟的,好像一爪子就能捏死呢,軟乎乎軟乎乎。」
「變態,死變態,你妹的死變態,別扯我衣服。」
「大寶,你是不是受了詛咒,讓我看看……」
就在一場哥們兒好的場景快要變成酒後亂/性,春/色無邊的時候,孟小寶突然沒了聲響,然後閉上眼楮,軟軟地癱在了一邊的地上。
陳修平眨了眨眼楮。
葉葦舟跳到了孟小寶的腦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里都是不屑的冷光。
陳修平將混亂的腦子勉強整理了一下,然後似乎搞清楚了現在的狀況,他「啊」地做恍然大悟狀,然後一把抱過葉葦舟道︰「阿舟,麼麼噠。」
「……」回答他的葉葦舟冷酷的一爪子。
070
頭痛欲裂地醒來的第二天,陳修平發現他躺在位于凌劍峰的房間里。
下意識的一抹臉,一種刺痛感剎那令他清醒了很多,艱難地挪到鏡子旁邊一看,原本還能說清秀的臉上,已經多了三道鮮紅的爪印。
昨天的記憶依稀冒了出來,陳修平想起了昨天葉葦舟及時的「拯救」。
「tat葉前輩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啊。」
陳修平猜想葉葦舟可能覺得自己是受到了襲擊才下這麼重的手,因此也不曾在心里埋怨,只能怪自己,又忍不住想,師兄不知昨晚上怎麼樣了。
正想著的時候,房間里又響起了師父的聲音——
「修平,來正殿。」
陳修平匆忙洗漱了一下,迎著晨露來到了正殿。
程印雙手背在身後,仙風道骨地背對著他,感覺到他進來,也沒有立刻轉過身,而是悠然問︰「酒醒了?」
陳修平猛地覺得自己的臉變得滾燙,他低著頭訥訥道︰「師、師父,你知道啊……」他以為是自己身上殘留的酒氣透露的,結果程印的下一句話頓時令他瞪大了眼楮,心跳都停了半刻。
程印說︰「昨天晚上來我洞府大吵大鬧,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陳修平︰「=口=」
程印不為所動,繼續往陳修平心里插刀︰「昨夜我才知道,自己這個師父做的不甚合格,沒有給你修煉指導,沒有傳你法寶,沒有傳你功力,又不是個女修,對吧?」
覺得心都被戳爛了的陳修平欲哭無淚︰「酒後失言,那都是胡說八道的師父,我最喜歡你了。」
程印轉過身,微眯著眼,散發出來的氣場簡直讓陳修平覺得自己無地自容,他說︰「是麼?不是酒後吐真言?你不是還哭著說‘好痛’,卻又不依不饒,叫我幫你麼?」
——這種糟糕的話是怎麼回事啊?你板著一張「禁欲臉」說這麼邪惡的話也太微妙了吧!!陳修平忍不住捂著心口後退了一步,然後他猛地鞠了個頭快撞腿上的躬,閉著眼大聲道——
「師父,我錯了,再也不喝酒了。」
程印扯著嘴角假笑了一下,一抬手,扔給了陳修平一個小荷包。
陳修平捧著荷包愣了一下,然後他听見程印趨于和緩的聲音︰「這是個介子袋,你用神識探進去看看。」
陳修平用神識一探,發現里面有一個瓷瓶,一個羅盤,和一疊符紙。
「為師也沒什麼可給你的,但是考核中的試煉對築基修士而言也頗為凶險,便給你準備了一些東西——那瓷瓶內是療傷的傷藥,也可以用在臉上。」
陳修平一時之間只覺得內心復雜萬分,不知該如何面對眼前的程印。
他本以為接下來真的要靠自己,沒想到這便宜得來的師父,竟為他考慮得那麼周到。
可是,這不是他所想象的終點,見陳修平收起荷包之後,程印便沉聲道︰「世人皆以為我是劍修,你會知道其實我並不是——但是此次,為師還是為你準備了一把劍,你隨我來。」
原本以為已經拿的夠多,要說出感謝的話的陳修平,頓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只呆呆地跟了上去。
071
正殿之後,有一段下坡路。
走過一段長長的台階之後,陳修平看見了兩扇石門,程印單手推開了一扇,讓他先進去,然後自己也隨後跟了進來。
陳修平先進入石室,只覺得眼前一亮,觸目是金紅的火光。
陳修平驚訝不已,他從沒有听說過,程印還會鑄造之術。
然後在火光之中,陳修平看見了一把漆黑的劍。
說是漆黑,也並非完全的純黑,劍刃是一種泛著白光的黑色,劍柄之上,還纏上了一層銀白的絲線。
仿佛受到蠱惑一般,陳修平忍不住向前,想要握住劍柄,程印大聲喝住了他︰「停下!」
心中一激靈,陳修平清醒過來,轉頭望向程印,眼里都是茫然驚恐。
——剛才的那一剎那,他甚至覺得自己願意死在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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