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樓梯,偶爾有幾個鄰家小孩熱鬧的打著彈珠,而在頂樓最上面,這家樓房的房東則很簡單的搭建每一個不到兩米長的活動板房,從板房走出門來,便以直接看見樓底下的每一條細小街道。
就在這棟大樓的一條街道處,這會正有一位低著頭、行走緩慢的女子,她的樣子估計也就只有二十四歲左右,上下穿著一套灰白色運動服,頭散亂的披在肩膀上,只見她右手正急忙撥打著電話,左手提著才買好的紙盒便飯。
「喂,哥們,最近見吳夢子了沒?我都四五個月沒有見著她了,不知道她還活著沒有?你見了沒?哦……那個……那你借我點錢唄?我……我沒有錢花了,吳夢子前幾個月借我的一萬多元到現在還沒有還我……啊?沒有啊……那好吧……那你忙……」
打電話的女人名叫喬馨憶,是一位不知名的三流歌手,平時靠自己偶爾靈感作創作的幾首歌曲拿去低價賣掉,或者在哪個酒吧唱幾首歌賺些外快之外,平時最得意的大餐便是街上最不衛生的便當,因為這個便宜。
喬馨憶打完電話之後,情緒異常失落,低著頭繼續往前走去,她一路經過嘈雜的樓層,來到最頂層的一間活動板房跟前停了下來,並且掏鑰匙,開門,踢鞋,進門。
「沙……沙」喬馨憶依舊左手提著便當,低著頭,胡亂換好房間門口放著的一雙淺粉色拖鞋。
她的房間還算整潔,屋子雖然不算大,天花板隔著太陽,里面顯得異常悶熱,但是當一個精致且白色的電風扇通了電以後,房間里面頓時涼快了許多。
喬馨憶把便當重重放在了破舊的椅子上,隨即整個人像中槍一樣躺倒在一米左右長的單人床上,她這會緊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忽閃的很快,白皙的幾乎看不見一點血色的臉上,竟然有兩行清澈的眼淚滑落下來……
忽然,她「呼」的一聲翻坐起來,並且小聲嘀咕一句「不行,吳夢子,你還把我當朋友不?如今我也走投無路了,連一個借錢的朋友都沒有,我不管你過的去還是過不去,我都必須要先從你那要點錢,好讓我混口飯吃!」
她嘀咕完,迅速下了床,連壓亂的頭都沒有來得及梳理一番,由于天氣炎熱,她月兌掉了一身運動服,換上一身整潔的短式黃白間格運動套裝,連飯都沒有來得及吃一口,換上鞋子就出了門。
「鐺鐺……」
喬馨憶搭乘了擠得要死的公交車,一路來到了她口中所說的吳夢子租住的平房門口,敲了老半天的門,喊破了喉嚨,是里面就是沒有人答應,無奈,她只好打算翻窗,就在此刻,吳夢子的房門竟然慢慢開了開。
「咦?這丫頭叫了這麼半天的門怎麼才開啊,你躲我啊,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大年三十,看我不進去好好收拾你一頓,不夠意思,姐我如今山窮水盡,你總得也幫幫我吧。」喬馨憶一邊小聲抱怨,一邊已經快速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吳夢子,你這個……」當喬馨憶打算沖著房間里面破口大罵之時,卻被眼前的一切所怔住了︰她現吳夢子的房間里面活像遭過賊似的凌亂,就在下一秒,她幾乎被眼前的情景所嚇暈過去,她瞪大了雙眼,看見吳夢子竟然筆直的睡在帶有血漬的小碎花床上,那是每個女孩無數次做美夢的地方。
「吳……吳夢子?吳夢子?……」喬馨憶像瘋了似的幾步跨到了吳夢子身旁,一把摟住她的頭,開始大聲的呼喊起來,是當她把自己的手放在朋友的口鼻跟前探試了一下,才現好朋友早已經斷了氣。
「啊!吳夢子……你不要嚇我,我不要錢了,我不要你還錢了,你醒來好不好?吳夢子?……」是不管她怎麼呼喊朋友的名字,吳夢子活像睡著了一樣,安靜且臉色慘白的閉起帶有長睫毛的眼楮,永遠的睡了過去。
喬馨憶忘記自己是怎麼掏出手機報了警,親眼且絕望的看著好朋友被從眼前抬走,當警察最後告知她,吳夢子是因為分娩大出血,沒有及時救治而失血過多身亡的事實之後,她後悔的幾乎連腸子都哭了出來。
她依稀記得前幾個月前,當吳夢子哭喊著說現自己已經懷孕四五個月,並且生怕家里人知道此事想打掉這個孩子卻沒有錢的時候,她自己因為工作的事情,沒有親自陪吳夢子把孩子打掉,而只是給朋友打了一萬多元的款……
而如今,喬馨憶才現,她的好朋友根本就沒有打掉這個孩子,寧付出了自己年輕寶貴的生命,也生下了孩子。
是孩子呢?這讓喬馨憶的內心多了份疑霧。
「夢子……我對不起你,我真的不是故意不來陪你的,我……你是知道我忙……我哪知道你這個傻女人會這樣子做呢,你真傻你知道嗎?你這個笨女人,你為什麼就不給我打一個電話呢,你不知道生命就只有一次,你這是何必呢?」……
喬馨憶就這樣神情恍惚的坐在朋友生前睡過的地方,萬分留戀且輕輕撫模著丟掉吳夢子生命的那些點點血漬,豆大的眼淚再次從她眼楮里面輕易滾落下來,任憑門外那些前來看新聞的街坊鄰居們小聲議論。
「哇……哇……」當喬馨憶正回憶著自己和吳夢子曾經相處的點點滴滴之時,耳朵旁邊忽然出現了一個小嬰兒的哭啼聲,她瞬間像觸電似的彈跳了起來,慌亂的尋模著嬰兒的哭聲,慢慢靠近床,卻現床底下竟然放著的一個大紙箱,哭聲正是從這個大紙箱里面傳出來的。
她顫抖著雙手拉出了紙箱,呼吸急促的打開了紙箱,就在下一秒鐘,紙箱里面竟然出現了一個小女嬰,她身上只滾著自己曾送給吳夢子生日禮物的一件白色襯衫,襯衫上如今滿是鮮血,看起來格外顯眼。
「這……這是……難道是?」喬馨憶剛說到這里,便慟哭起來,她輕輕把睡在紙箱里面的愛小女嬰抱了起來,小女嬰竟然出奇的停止了哭泣聲音,還竟然不思議的忽閃起長長的睫毛,睜著烏黑的瞳孔,對著她笑了起來,被鮮血浸染的牛女乃般肌膚,看起來那麼愛。
她看的出奇,無意間低頭,又現紙箱底下竟然還放有一封信。
她在不思議的情況下快速打開信封,上面寫著幾行扭捏的字︰「親愛的馨憶,我最好的朋友,我想,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也許已經掛了吧,別怪我,借你的一萬多元我算是這輩子都還不上了,本來以活下來的,是我覺得自己太累了,所有選擇自私的走,而且我知道你會來要錢,如果這苦命的孩子在你現之前還活著,那這孩子就拜托你給我撫養長大,如果你沒有現,就算我們娘倆到了陰曹地府也都會保佑你的,願你好人一生平安,等將來,我轉世投胎,再給你當閨女……呵呵……愛你的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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