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馨憶恢復了對李思睿以往的躲避表情,她對著欲言而止的他強調似的說︰「謝謝你的後悔,我終于明白了,原來每一個男子對我的擁抱都只是代表著抱歉和離開,我也終于看懂了,從古至今,原來我是最憐的一個。」
她說完,對著面前站著表情很痛苦的李思睿很禮貌的點了點頭,則倔強的轉過頭,打算朝著前面走去,而那一轉身的落寞,就像那小河畔上搖曳的小紫花,安靜而又讓人的心默默刺痛。
就在這時候,李思睿突然上前一把,再次拽住了喬馨憶的胳膊,挽留似的對著她說︰「馨憶,你听我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意思是……」李思睿想說什麼,是當他想到自己父親還因為先前和喬馨憶之間不愉快的事,到現在還在家里不出來時的情景,他剛才喝完酒的頭腦突然清醒了許多。
于是,他把滿臉想要听到真正答案的她的胳膊慢慢放了下來,下一秒,他狠勁的攥起了自己的拳頭,轉為微笑,笑著對著雖然表現安靜冷漠卻滿懷希望的她說︰「我的意思是說,我以來補償你,給你一些銀兩!讓你帶著櫻花好好生活!」
听完話的喬馨憶,心頓時涼了一大截,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失望,她突然感覺到自己先前從台階上摔下來的額頭又開始一陣陣的泛疼起來,疼的幾乎讓她的眼楮都睜不開。
她模糊著雙眼,腳步向後絕望的倒退了幾步,但卻依舊保持著微笑的動作沖著面前的他「哈哈」大笑了幾聲,這才眼楮又慢慢的合攏了起來,眼淚瞬間順著她那慘白的臉頰流到了白皙的脖頸上面,順著胸膛流到了跳動不已的心髒上,安靜而又任意妄為。
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腳步一輕,腦袋一重,整個人搖搖欲墜的朝著地面上倒了下去。
「喬馨憶!」在她昏迷的那一剎那,她突然听見有一個很擔憂的男子聲音傳入了耳朵,但她的眼楮還是沉沉的閉了起來,任憑那個聲音一直急切的呼喊著她的名字。
原來,就在喬馨憶昏倒的那一瞬間,安冰恰好尋模著她的身影從人群中看到了眼前所生的一幕,他整個人像瘋了一樣,上前幾步就跨到了她的身旁,瞬間伸手把重重朝著地上跌倒的她攬在了自己溫暖的懷里。
是不管他怎麼叫喊喬馨憶,她只是安靜且微弱的呼吸了起來,那一聲聲輕嘆的呼吸,就像是無數顆利劍一樣,朝著此刻安冰的心里狠狠的刺了下去,生疼而又無助。
安冰能夠感覺得到,喬馨憶此刻身體的溫度已經慢慢的冷卻了下來,那一股股寒氣頓時輕擾了他的每一個神經。
安冰突然抬起頭,沖著只是在人群中傻傻站著的李思睿大喊道︰「李思睿,你在干什麼啊?你沒看見她倒下了嗎?你怎麼不扶她一把?」
李思睿沒有回答安冰的任何問題,他則像一個行尸走肉一樣,僵硬著身子慢慢蹲坐在了昏迷著的喬馨憶身旁,一把抓住她冰涼的手不停的小聲嘀咕︰「她一定不會有事的,不會的,不會的……剛才還好好的……」
「你說呢,李思睿,你怎麼回事,虧她還是從你府里面出來的人,你怎麼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她倒地呢,你不知道她剛才才摔倒過,你忍心讓這麼一個弱小女子再摔倒第二次嗎?」安冰嚴厲的抱怨著李思睿。
「我……我不是……她剛才摔倒過嗎?」李思睿很難過的一直抓著喬馨憶安靜的放在地上的一只冰涼的手,語無倫次地問著安冰。
「對不住了李大哥!」安冰雖然此刻臉上的傷也很疼,是當他看著喬馨憶又再一次脆弱的倒在了他懷里的時候,他先前還用衣袖遮面的虛榮心完全都沒有了,而只是沖著滿臉悲哀的李思睿說了句「對不起」,瞬間抱起喬馨憶站了起來,朝著圍觀起來的人群外面撒腿跑去。
安冰抱著渾身軟綿綿、不省人事的喬馨憶一邊往人群中使勁往出擠,一邊喊著那些和他平時交情不淺的美女俊男們︰「都給本公子乖乖讓開,哪個不長眼的擋著我的道,本公子就對他們不客氣!」
安冰抱著喬馨憶就這樣消失在了人群當中,而剩下那些個還依舊看著笑話的男男女女們,這時候正用一副副看笑話的樣子面面相覷,但又在下一秒開心的笑了起來。
不一會,便從一群圍觀的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位穿著綠色花衫的男子,他揮揮手中的扇子,很得意的對著身旁幾位男子和幾位美麗艷色的女子說︰「各位,看樣子,咱們平時的公子這會是動真格了。」說話的是安冰平時花天酒地的朋友木銅于。
「哼,不是麼,這小子平時仗著他老子的幾個臭錢,不知道玩弄了多少個無辜女子,如今卻栽在了剛才還在別的男子懷抱里的女人,嘖嘖,眼光看來是越玩越差了啊,我們要不給那小子指點迷津啊木兄?」這會說話的人正是安冰的另外一個朋友萬六,他也用一臉得意樣問著旁邊一臉奸笑的木銅于。
「要得,要得啊,我倒要看看,風靡整個長安街的美男子,如今看上李府的老相好,這話要是傳出去,指不定到明天天剛一亮,他就再也得意不起來了,而且你們大家都看到了,看他那臉腫的好恐怖啊!哈哈……」木銅于用很嫉妒的口吻繼續對著旁邊看著安冰遠去的萬六和其他幾位穿著風流的男子們起著勁。
他們听完木銅于不安好心的諷刺話語,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個個都好像對安冰懷有敵意似的。
而這時候,還在不遠處原地站著的李思睿,任憑剛剛散開圍觀的路人們用異樣的眼神看他,他都只是安靜的站在那里,一句話都不說的喘著粗氣。
「 !來人啊?朝子,快來!快去找大夫!」只見安冰用腳踹開安府虛掩的大門,懷里抱著緊緊閉著眼楮的喬馨憶一邊往安府里面跑去,一邊大聲喊著人。
不一會兒,已經黑暗下來的安府,頓時又亮堂了起來,只見一個個房間陸陸續續的點燃了蠟燭,幾個動作勤快的丫鬟們已經披著還沒有來得及穿上的衣衫跑了出來。
朝子這時候也從自己的房間里面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揉著眼楮跑了出去,當他剛開開門走出去的時候,就看見安冰站在院子當中,懷里抱著喬馨憶。
朝子一下子緊張的直從台階上跳了下來,乘著旁人還沒有接近安冰的時候,他搶先一步擔憂的小聲問了句︰「少爺,她真……真從池塘里面栽下去了?」
「放屁!趕快去叫大夫,必須叫長安城最好的大夫,如果耽誤了時辰,出了差錯,我拿你是問!」安冰听完朝子剛睡醒的胡話,這才一時氣憤,沖著朝子一頓大罵。
听完自家少爺訓斥的朝子,還不知道事情的所以然來,瞬間就隨手穿起自己還沒有穿好的鞋子,夾著**沖出了安府。
而過來的十幾號丫鬟們,她們齊刷刷的站在了安冰面前,低著頭一致向著安冰問好︰「少爺,晚上好,不知道有何吩咐?」
「快!快隨我去客房,有誰能稍微懂點醫術的,先給她瞧瞧,看她到底怎麼了?」安冰依舊抱著喬馨憶,雖然此刻他額頭上汗珠一個勁的往外流,他還是不忘把她緊緊的抱在懷里,生怕她又從地上掉落下去。
「是,少爺!奴婢月娥自小跟隨家父懂得些醫術,不如讓月娥先瞧瞧姑娘的病是好?」只見從丫鬟們中間走出來一位面貌俊秀,年齡估模二十剛初頭的女子,對著安冰很恭敬的推薦著自己。
「恩,好,月娥,你快快隨我來,你們也跟上,好歹也幫個下手!」安冰說完,第一時間抱著喬馨憶上了台階,一腳又踹開客房的門,抱著喬馨憶走了進去,並且吩咐身後的丫鬟們點燃了整個房間的蠟燭。
頓時,整間客房明亮了起來,房子里面瞬間熱鬧的就像唱戲的小唱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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