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冰看著眼前所生的一切,他目光有些走神的想了好久,終于,他抱著不哭的櫻花從板凳上猛然的站了起來,盯著一雙溫柔且安靜的眼楮,出奇的看著床上躺著一動都動彈的喬馨憶,安慰似的說道︰「放心吧,我會想辦法找到給你治病的藥草的!」
但喬馨憶此刻卻一直睜著眼楮,望著頭頂上已經有些年代的暗紅木樁梁柱,紅著鼻子,安靜的呼吸著,並沒有理會李思睿說的話。
站在一旁的朝子,听見自家少爺說了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的話,他驚奇的就連眼珠子都幾乎瞪了出來,急忙走到安冰跟前,一把扯住他的衣袖,不敢相信的小聲問道︰「少爺,你剛才說什麼啊,你……你難道真的要去神脈山上尋藥?」
安冰很安靜的轉過頭,倔強且認真的對著朝子點頭回答道︰「對啊,我堂堂七尺男子,怎麼就不以?」
朝子有些緊張的回應︰「少爺,你不知道,我打小就听我娘提起過,說那神脈山上沒有幾個人能活著出來的啊,少爺,你千萬不能去啊,你這一來不會武功,二來身子骨這麼脆弱,萬一……萬一去了是要送命的!」
安冰听完,有些憤怒的張了張嘴,欲說不能,他安靜的閉了閉眼楮,則很無奈的壓低了聲音,繼續對愣頭愣腦的朝子解釋︰「這有什麼不能,我找幾個大漢子陪我一起去,我就不信了,還找不到神草!」
朝子眼看著自家少爺一股倔強的樣子,他知道再說什麼對于安冰來說都已經是無動于衷,于是他眼珠子轉動了幾下,這才突然彎起腰,表情很痛苦的嚷嚷了起來。
安冰看著朝子一臉痛苦的表情,他急忙走到朝子身旁,有些半信半疑的問︰「裝,你就裝,指不定你又想出了什麼壞點子想阻攔本公子是吧?」
朝子一手按著肚子,一手比劃出誓的姿勢,對著安冰滿臉痛苦的誓道︰「少爺……朝子是真的要去解手,今晚吃太多了,吃壞肚子了,你就讓我去吧?」他還沒有說完,便已經咧著嘴,放出一個不大不小的臭屁來。
安冰看著朝子嘴里邊說著話,**已經完全不听指揮,他才有些抱怨的急忙捏住自己的鼻子,用嘴努力呼吸了幾下,擺擺手,對著朝子無奈的說道︰「哎呀,惡心死了,你晚上吃什麼了?平時吃豌豆都沒有見得你能放出這麼臭的響屁來!去吧去吧,如若不是本公子抱著這小女圭女圭,看我不過來打你。」
朝子看著自家少爺同意了他的要求,這才彎著腰用很快的速度從房子里面沖了出去,而床上的喬馨憶,雖然已經也在一陣微風的幫助下,完全聞見了朝子那一股葷腥的臭屁味,但她還是也只是微微向牆面轉了一下頭而已。
朝子剛從房門走出來,他便有些自作聰明的對著房門使了一個鬼臉,小聲嘀咕︰「少爺,別把我當傻子,我不想看著你去為了一個跟你不相干的女子去送死,老爺跑絲綢還沒有回來,那我就只好去告訴大小姐,讓她來好好勸勸你。」
朝子小聲嘀咕完,直起了剛才彎腰的姿勢,加快腳步,朝著安若晴的庭院跑了過去。
待到朝子氣喘吁吁的來到安若晴的房間門口,此時時間已經更晚了,安若晴房間的蠟燭都已經熄滅了。
他站在門口,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但卻遲遲不敢敲小姐的門。
過了好一陣子,當朝子再次回想起安冰那鐵定了心腸要去神脈山的眼神,這才好像激起了他的無限膽量,他閉起了眼楮,狠勁的朝著安若晴的房間門口猛然敲了幾下,大聲的叫喚︰「大小姐?大小姐?睡了嗎?」
過了好一陣子,屋子里面都沒有動靜,朝子急的額頭上直冒冷汗,當他再次打算敲門的時候,房間里面彩有了動靜。
不一會兒,安若晴的房間里面就亮堂了起來,屋子里面傳來一聲低沉的仿佛從地底下傳來的聲音,安靜的問了句︰「誰啊?」。
朝子頓時開心的回應了一句︰「大小姐,小人是朝子,深夜造訪,朝子有急事要給大小姐稟告?」
「哦,等一下?」安若晴回應完,快速下了床榻,從一個足以一人高的綠翠屏風上面取下一件淡紅色的絲綢披風,披在了自己的身上,隨即,她困乏的依舊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開開了房門。
她走了出來,眯著眼楮,冷漠的問了朝子一句︰「這麼晚了,你找我何事?」
朝子壓制著驚慌的聲音對安若晴解釋道︰「大小姐,大事不好了,少爺要去神脈山,老爺子不在,我只好找你去勸勸他,看少爺的的樣子是貼定了心要去那危險之處的。」
安若晴听完,臉色頓時大變,她鐵青著臉,有些驚恐的再次問了一句︰「什麼?少爺要去神脈山?瘋了!」
朝子很快應和的說了句︰「是啊,我看少爺是瘋了。」
安若晴听著朝子也罵了她弟弟一句,她把臉色一拉,臭罵了朝子一句︰「你家少爺是你罵的嗎?再說我打你嘴巴!」
朝子听完,急忙彎著腰,很抱歉的道歉︰「恩,朝子知錯了,我這不也是為他著急嗎?你說少爺從小到大,沒有學過一天武功,能去得了那危險的神脈山嗎?而且……而且……」
朝子說到這里,便沉默了下來。
安若晴看著朝子吞吞吐吐的樣子,這才又急忙問︰「說完啊,而且怎麼了?」
朝子不敢看著安若晴的臉色,便急忙低下頭答道︰「大小姐,少爺本來是很好的,但就是為了那個跟他沒有一點關系的女子才要去神脈山,你得多替少爺的安危想想啊?」
安若晴一听,頓時倒吸了一口氣,她睜著一雙生氣的眼楮,再次質問朝子︰「實話說朝子,少爺是不是為了那個叫喬馨憶的女人?」
朝子安靜的沖著安若晴點了一下頭,但安若晴卻在此刻顯得異常生氣,她不停的搓著自己那一雙柔白縴細的雙手,眼楮低下去想了好一會,這才忽然抬起眼皮子,連朝子正眼都沒有看一眼,說了句︰「帶路,我倒要去看看那混小子到底想要干什麼?想去神脈山,簡直是自不量力,竟然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那麼大動干戈,我倒要看看,她喬馨憶有幾個命能還得起我那尊貴的弟弟的命!」
安若晴說完,把房間的門關好,拉好自己身上披的柔軟披風,扯開步子走了前去。跟在安若晴身後的朝子,這才有些悔恨的心里嘀咕了一句︰「哎,瞧我這一張臭嘴,我怎麼就把喬姑娘給扯進來了呢?我只是想讓大小姐阻止少爺去神脈山,這下糟了,這下糟了啊……」
安若晴一句話都不說的來到了安府的客房房間門口,她抬著頭,望著著微弱蠟燭光的窗戶,這才轉過頭,瞪了朝子一眼,一句話都沒有說的直闖了進去。
是當安若晴剛推開房門的時候,她便看見自己的弟弟,正坐在床邊上,一手抱著櫻花,一手給喬馨憶正用毛巾溫柔而細心的擦著臉上的汗珠。」。
此刻,站在門口的安若晴,喘著粗氣,就連眼楮珠子都幾乎從眼楮里面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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