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幽深的山洞里面遠遠望去,死一般的沉寂,延伸下去,老遠看見山洞里面忽明忽暗的星星火把還正垂死的燃燒,仿佛要燃盡它最後一絲溫暖光亮才肯罷休。
躺著火把的老遠處,只見足以有一堵牆高的山石坍塌下來,堆成了一座小山。
但早已經不見了李思睿、倍彩鳳和那只巨獸的蹤影。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死寂一般的山洞里面,突然發出一聲微弱的︰「哎呦……痛死我了」的聲音。
聲音剛傳出,高大石堆竟然慢慢搖晃了幾下,最上面的碎亂石頭又再次快速的從最頂處滾落到了地上,發出一聲聲好听的「咚咚……叮咚……」的聲音。
山洞已然不再搖晃了,忽然,從石堆的最底處的右邊伸出一只手來,掙扎了好一會兒,又露出了第二只手臂,接著便是滿是灰土遮蓋著的整張臉露了出來,緊接著又是那一個好像是灰土做的身子,也掙扎著爬了出來。
「咳咳」「呸呸」隨後一聲聲急促的咳嗽聲音傳入到了整個幽深的山洞里面,崖壁反射出咳嗽的聲音更加悠長。
那個滿身是灰土的土人,這才徹徹底底從地上站直了身子,她急忙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沾滿泥土的臉,定楮一看,原來正是剛才被巨獸給傷的不省人事的倍彩鳳,她這會已經完全蘇醒,並且成功的從石堆里面逃出來。
待到她用自己很髒的衣袖擦完沾滿灰土的臉,這才急忙蹲子,用自己一雙還沾有血漬的雙手開始朝著高大的石堆慌亂的扒了起來。
她神情緊張,一刻都不敢放松,眼楮直直盯著她每挖一處而出現空落的地方,但是過了很久,她的脊背和著鮮血都濕透了,但還是一直朝著石堆深處急忙的扒著,嘴里還不停的小聲嘀咕︰「不要死……李思睿……不要死啊……找不到……在哪里?在哪里……」
那一聲聲急促的聲音,听的都讓人心開始發緊,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終于,在她雙眼忽然閃出一絲驚喜的神情時,一只滿是沾著灰土的手臂騰空落在了地上。
「啪……」這只手臂剛落到地上,就引得山洞的牆壁又重新出現了很響的回聲來。
倍彩鳳看見這一雙手臂時,她欣喜若狂的一把抓了起來,把這只手臂放在了自己的臉上,流著眼淚,開心的自語道︰「李思睿,不可以……你一定要活下來,你答應過我的……你說過要帶我浪跡天涯的,你是爺們說話要算數……而且你都已經向老天發誓了,你不可以不守承諾……」
倍彩鳳這會已經哭的不成人樣,她的眼淚順著滿臉的土灰,化成一道道像干涸土地一樣的溝壑來,但還是不顧形象的咧著嘴一邊說,一邊哭。
倍彩鳳定楮看著那只毫無生氣的手臂好一會兒,才不舍的輕聲放了下來,打算用自己已經被石頭割破的雙手再次扒石堆,突然,倍彩鳳明顯看見了那只手臂輕微的動彈了一下。
她剛察覺到,就已經開心的咧著這會只能分辨得清的一口潔白牙齒的嘴唇,「哈哈」的笑了幾聲,又激動的開始流著眼淚,一個勁的再次朝著石堆繼續拼命的扒了起來。
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終于把石堆里面的泥土人費勁拉出來的時候,在石堆里面壓很久的李思睿都幾乎已經認不出人樣來,他原本穿著的一襲俊亮的青布衣衫,已經爛成了無數個碎步片,渾身的鮮血和著灰土,整個人都變成了灰紅色的泥土人。
「李思睿?李思睿?你醒醒?你不能丟下我不管?」倍彩鳳一把抱住了剛從石堆里面拉出來的李思睿的頭,一邊大聲而急促的呼喊著他的名字,一邊竟然又惆悵的嗚嗚的大哭起來。
但是不管倍彩鳳怎麼喊叫李思睿的名字,他也只是安靜的閉著雙眼,渾身一動不動的躺在了她的胸懷里,原本性感的嘴唇和眼楮,也都已經腫的不成人樣,嘴角還能夠清晰的看到那一道道流過鮮血的血跡。
倍彩鳳抱著李思睿的頭一邊搖晃,一邊繼續呼喊,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倍彩鳳懷里的李思睿才突然劇烈的咳嗽好幾聲,這才悻悻抬起疲倦的雙眼,毫無神色的盯著倍彩鳳艱難的說出了僅有的幾個字︰「神……神草……安府……」
當他剛說完這四個字,嘴里邊再次溢出血珠來,痛苦的翻了翻白眼,沉重的再次閉住了雙眼,此後便再也沒有了氣息。
「啊……李……李思睿?李思睿?你醒醒,你醒醒,你耍賴,你不會死的……啊啊嗚嗚……你不會死的……」
一聲接著一聲的難過哭喊聲,順著山洞深處的隧道再次傳向了山峰的最頂處,但是這會的山峰頂端已經出來了明亮而溫暖的太陽,整個山谷在太陽的呵護下,顯得沉穩安靜了許多,颶風也消失不見,山頂上面又是晴空一片,風景煞是好看。
……
「啊!不要!」
喬馨憶突然從**上睜開了眼楮,猛然搖了幾下頭,頓時,她額頭上的汗珠豆大的掉到了枕頭上面,麻布枕頭上面瞬間濕漉漉的一大片。
「你沒事吧?好些了嗎?」就在這時候,月娥聞聲以後,推門而入,她有些擔憂的問了問**上躺著的喬馨憶。
喬馨憶看見從房門縫隙里面透進來的陽光,她有些睜不開眼楮的頓了頓,沙啞著聲音問月娥︰「我這是在哪?」
她問完,瞬間抿了抿嘴,用自己的舌頭很疲乏的舌忝了舌忝嘴唇上咧開好幾道口子的疤痕,轉向月娥那邊。
「在我房間啊,你不是發燒了嘛,看著你也很可憐,我就把你帶到我的房間里面替你找了大夫,這不,大夫給你把完脈,扎完針剛走,我剛送大夫出門,就听見你在房間里面喊著,我還當是出什麼事了呢,嚇死我了。」
月娥拍著胸脯對著滿臉神情緊張的喬馨憶解釋了一句。
「我……在你的房間里面?」喬馨憶有些不敢相信的再次反問了一句。
「是啊,除了我還能有誰啊?大夫說你病的不清,如果不能再及時找到治你麻骨病的神草,你恐怕都會……都會有性命之憂……」月娥看了看喬馨憶,低著頭,有些難言開口的解釋了一句。
「哎,人命天注定,我也認了,不過我現在很擔憂一件事情,這幾天總是一睡著就夢見李思睿滿身鮮血的在大霧里面沖著我擺手……雖說是夢,可是女人的第六感覺都很準的,我總感覺李思睿他……他好像出什麼事了。」喬馨憶滿頭大汗,用滿眼猶豫的神情對著站在地上的月娥擔憂的說著。
「李思睿?李公子,就是跟我們家少爺小時候經常一塊玩的那個?」月娥听完,表情也有些驚詫的問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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