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壯漢听見有人喊著他們家少爺的名字,于是齊刷刷轉過頭,用凶狠的眼神盯著那個喊出木銅于三個字的人望去。
欺負心兒的這位男子便是木銅于,他原本是安冰很久以前就認識的酒場朋友,听見有人再喊他的名字,他紅著脖子,眼楮迷離且渾身晃悠的轉過身,醉洶洶扯開嗓子喊了一句︰「誰……誰再喊本……本公子啊?」
在木銅于不遠處站著的安冰,他懷里抱著櫻花,緊步朝著木銅于的方向走了過去,並且用生氣的眼神很挑釁的盯著那三個瞪著他的大漢,完全彰顯了他的霸氣一面,走向了木銅于身邊。
安冰走了過去,木銅于這才慢慢睜大了眼楮,頓了一會,咧開嘴唇,哈哈大笑了起來,打算朝著安冰身邊走上前去,卻被其中一個大漢給警惕的攔住了。
只見木銅于身邊的這個大漢伏在他的耳朵跟前,小聲說了句︰「少爺,這人面勢凶凶,你還是小心一點為好啊?」
木銅于還沒有听完自己手下的警告,這就已經借著酒勁,一把把他身邊的手下給掀開,很生氣的大喊一聲︰「大膽,你也不睜開你這雙狗眼看看他是誰,你就敢給本公子挑撥,他可是安冰,我的兄弟,知道嗎?以後看清楚點!」
木銅于的手下听完,猛然低下頭,沖著他小聲回了一句︰「是,少爺,小的記住了!」
這時候的木銅于,則帶著醉意朦朧的眼神,再次瞪著他的手下,搖搖晃晃走到了安冰跟前,笑呵呵的說了句︰「原來是安兄啊,你怎麼也在這啊?好巧啊不是?」
安冰听完,咧開嘴,很冷漠的笑了笑,用很不想理睬的態度轉過頭,對著木銅于用不冷不熱的語氣,嘲笑似的說了句︰「木兄啊,好久不見,怎麼著,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人家小姑娘啊。」
木銅于听完,模了模自己梳的很光滑的髻發,這才咧開嘴,沒有回答安冰的問題,而是繼續笑了笑,用色眯眯的眼神繼續盯著安冰身後悄聲站著的心兒,才開口說了句︰「安兄啊,難不成,這漂亮的小娘子便是貴兄的金屋藏嬌?啊?哈哈!」
安冰听完木銅于的話,抱著櫻花的手已經生氣的攥在了一起,他被氣的連牙齒都「咯吱吱」的發響,本來已經蓄勢想掄起自己的拳頭打過去的時候,此刻,卻被身後突然上前而來的荷花給抓住了手臂。
荷花很輕柔的一把抓住安冰溫熱的手,抬起頭,安靜的沖著已經被木銅于的幾句話給氣的臉色有些發白的安冰,嬌羞的看了一眼,這才很小聲且溫柔的安慰了安冰一句︰「公子,不要生氣了,我們上樓吧?」
安冰抿起嘴,打算說什麼,卻在這時候,被上前而來的木銅于給搶住了話茬,只見木銅于此刻眼珠子都幾乎瞪了出來,他咧著開心的嘴巴,呵著滿嘴的酒氣,上前一步,望著荷花說了句︰「哎呀,安兄,想不到這……這醉紅樓最漂亮的歌妓都被你馴服了啊,以前我可從來沒有听說過她看上過誰啊,哈哈,安兄好福氣啊。」
安冰氣沖沖的瞪著眼前正說的樂滋滋的木銅于,很霸氣的一把抓住荷花的手,把荷花整個人往他身後挪了挪,他則上前一步,騰出抱櫻花的一只手,一把推開了木銅于。
木銅于冷不及防就被推搡了好幾步,由于他喝醉酒的腦袋不好使,平衡能力差,就在下一秒鐘,他整個人重重的撞在了身後不遠處的石刺花壇池上,一頭栽了進去,但他的兩腳還在花壇邊緣賣力的掙扎著,頭則在水里發出一串串「咕咚咚」的響聲來。
他的手下看見了,三個一起沖了過去,手忙腳亂,費了好的的勁才拽起了被推進不太深的花壇池水里面的木銅于,但在下一秒鐘,木銅于剛才的那個手下又用惡狠狠的眼神,快步走到了安冰跟前,對著安冰挑釁的說了句︰「你活的不耐煩了,敢撞我們家的少爺!」
「放肆!你竟敢跟本公子這麼說話,你個狗奴才滾遠點!」安冰沖著警告他的男子紅著眼說了句狠話,而跟他說話的手下听完,則也有些膽怯的向後倒退一步,大話再也不說一句了。
但安冰的樣子,是荷花和他相處這麼長的時間里,頭一會看見安冰為了自家丫鬟的尊嚴,完全像換了個人似的咆哮了起來。
但這一聲吼叫,竟然惹的懷里原先還安靜的櫻花又再次啼哭了起來,安冰低頭一看見櫻花哭了,突然舒展開了緊緊攥在一起的拳頭,用手掌輕輕的在被嚇著的櫻花脊背上拍打了幾下,並且低聲哄著︰「好了,好了,我們櫻花不哭了啊,我們櫻花最乖了啊……」
剛才一個已經被氣紅眼的男子,如今又像一個娘一樣,安靜且溫柔的哄起了櫻花,他的樣子惹逗了周圍路過的人。
木銅于也許剛才是喝的真多了,但當他被安冰給推進水里面時,也許水醒了酒,他咳嗽幾聲,擦了擦滿臉的水,並且從嘴里面吐了幾根花壇池里面的荷花根,快速走到安冰面前。
他的眼楮由于沾了水,這會也特別紅,頓了頓,打算說什麼,這時候,,又再次猛然咳嗽幾聲,幾乎嗆出眼淚來。
安冰看著剛才還那麼神氣的木銅于,這會一副狼狽樣,這才一邊哄著櫻花,一邊對著眼前不說一句話只管瞪著他看的木銅于說了句︰「你在這里花天酒地,我不管你,但你不能動我身邊的人和我愛的人,要不然,我讓你死的很難看!」
木銅于听完,隨手再次狠勁的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水珠,嘴角因為生氣而不自主的動了動,終于,他又咧開嘴哈哈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拍著安冰的肩膀說︰「哎呀,安兄,你看你這就較真了不是,我這是逗你那丫鬟玩呢,誰知道她是你府上的丫鬟呢,要是早知道,我肯定不會冒犯的啊,你說是不是?」
安冰听完,沒有說一句話,再次用警告的眼神瞪了瞪木銅于,這就打算轉身帶著身後一句話不說、用綺羅衣袖當面紗遮住臉頰的荷花,和這會用滿眼感激之情望著他的心兒,朝著前面走去。
木銅于卻又上前一步擋在了安冰眼前說︰「安兄,且留步,你……你這鬧的哪出戲啊?」木銅于用驚奇的眼神又盯著安冰懷里的櫻花狡猾的問著。
安冰頓了頓,用自己的胳膊把櫻花往懷里抱了抱,這才很不屑的回答了一句︰「不關你的事!」
「安兄,怎麼不關我的事啊,安伯父可是一個家規要緊的人,你這……不會是你的……那可就糟了啊!」木銅于假裝很關懷的繼續說著。
安冰抿了抿嘴,低頭看著懷里只要自己稍微一哄就能很乖的櫻花,低聲回答了一句︰「這小女圭女圭是我朋友的孩子,她……她如今有病在身,不便帶孩子,我就……」
安冰說到這里,眼神表現的有些失落,但還是在下一秒神情又恢復了以往。
「哦,哈哈,我懂了,那是女的還是男的啊?」木銅于再次用狡黠的眼神盯著安冰,多事的問著安冰。
安冰一听木銅于索性一個勁的問個沒完,他的火鳥脾氣頓時又犯了,隨即沖著木銅于說了句︰「難道我安某就不能有個女人當做朋友嗎?」
他這一說不要緊,要緊是安冰身後站著的荷花剛听到這句話,整個臉色都發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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