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的腿……」醫來德突然大喊一聲,頓時打破了整個安靜的氣氛,他開心的指著還依舊撓個不停的喬馨憶,說了一句。
「我的腿?」喬馨憶這才也突然反應過來,慢慢停止住了抓癢的動作,張著這會稍微有些血色的嘴唇,低下頭,看了看彎曲在懷里的雙腿,也難以相信的咽了幾口唾沫,在下一秒,她整個人又仿佛呆了一樣。
安冰看著喬馨憶安靜的有些出奇的舉動,擔心的推了推她的身子,問了一句︰「喂,怎麼了?你說話啊?你的腿都能動了,你怎麼就突然不說話了?」
喬馨憶听見安冰的說話聲音,依舊安靜的轉了轉頭,嘴角抽動了幾下,突然,她張開嘴唇開始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還狠勁的拍打著安冰的肩膀和頭發,一聲聲的笑聲讓旁邊的人听了都有些發慌。
「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喬馨憶,你快住手,小心我的臉啊,小心我的臉……」安冰一邊躲著喬馨憶忽然像瘋了一樣的舉動,但又很著急的想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以此來阻止她發瘋的表現。
誰知道她的力氣竟然比安冰的力氣都大,一直捶打著安冰的身體,直到他沒有辦法,只好突然站起身來,躲得遠遠的看著她還一撲一下的大笑聲。
安冰眨巴了幾下不解的眼楮,用有些幽怨的眼神盯著醫來德質問道︰「大夫,這就是你干的好事,她原先雖說不能動彈,腦子倒靈光,這下好了,腿好了,腦子不正常了!」
醫來德也有些冤枉和納悶的沖著安冰行了個大禮,這才有些不敢相信的對著安冰小聲嘀咕了一句︰「不可能啊,老夫從來沒有診斷錯過啊,難不成我真的……老糊涂了?」
安冰听完醫來德的解釋,更加生氣的瞪了他一眼,想張口責備他的時候,眼前坐著的喬馨憶突然停止了笑聲,這會的她突然又安靜的抬起頭,對著安冰說了句︰「好了,別罵這位大叔了,我腦子好使著呢,我謝謝你啊。」
喬馨憶說完,安靜且有些虛弱的慢慢扶著牆面自己站了起來,安冰看見了,先是一愣,然後跑到她身旁,想扶她,卻被她無情的一把推開了。
安冰不解的站在原地,還保持著要扶她的樣子,不解的望了望,問︰「為什麼對我這樣,忽冷忽熱,你以為我真的稀罕你啊!」
喬馨憶听完,繼續扶著牆很虛弱的站著,由于她好些天沒有站起來過,以至于雙腿在牆角處顫抖的非常厲害,但她還是倔強的抬著頭,用一副執拗的樣子瞪著安冰望著,一句話也沒有說。
醫來德看見了,頓時覺得現在的事情已經不是他能夠管得了的了,他輕聲的轉過身子,擺擺手勢,讓翠兒也跟著自己走出了柴房門。
安冰看著出去的醫來德和翠兒兩人,閉了閉眼楮,繼續對著喬馨憶說︰「我知道你討厭我,你怨恨我沒有給你去找神草,而是讓李思睿受了重傷,你感覺到心疼了是吧?啊?」
喬馨憶瞪了一眼安冰,小聲嘀咕了一句︰「神經病!不可理喻!」
安冰這會發紅著眼楮望著她,被她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氣的更加抓狂,他竟然沖著她回了一句︰「你……你才不可理喻!」
喬馨憶張著嘴唇,看了看安冰如今這副傻氣和幼稚的模樣,一時語塞,轉過頭,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過了很久,喬馨憶才感覺自己的雙腿有了切實的知覺,終于,她慢慢的挪開步子,沒有理會安冰一句,朝著門口走去。
她就這樣安靜的走到了門口,打算抬起腳往門檻跨的時候,卻被情緒漸漸平息下來的安冰給再次喊住了︰「等等!」
安冰說完,幾步跨到她身旁,頓了頓,對著她吱唔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見……見到他的時候,先把手洗一下。」
「啊?」喬馨憶不解的抬起頭,問了一聲。
「啊什麼啊,洗一下,你的手剛才模著腳了,李大哥從小就愛干淨,你得多注意著些,你待會見了他肯定要抱著他哭個你死我活,你總不能讓他在走……走的時候聞到一股腳臭味吧。」
安冰很無辜且善解人意的說完,低下頭,從她身旁擦肩而過,朝著走廊深處走去。
喬馨憶扶著門欄站著,她看了看醫來德又看了看翠兒,笑著搖搖頭,表示自己也很不解,但在下一秒,她乘大家都沒有注意的情況下,忽然抬起自己的手聞了一下,頓時哼哼嗓子,左右看看,有些尷尬的放了下來。
醫來德看著遠去的安冰,這才轉過身來,對著喬馨憶說︰「姑娘,看來你已經好了,李公子雖然嘴上沒有說要見你的話,我知道他性子 ,但是從他的眼神里我能夠看得出,他想再見你一面,你趕緊去,別耽誤了時辰,李公子的情況很……很不好。」
「謝謝你大叔,以後有機會一定會報答你的。謝謝你翠兒。」喬馨憶這才很安靜且有些深沉的對著醫來德和翠兒行了個感激之禮,對著他們兩人同時說出了感謝的話。
「去吧,他等著呢。」醫來德再次看了看喬馨憶,拍了拍她的肩膀,翠兒也很開心的為喬馨憶打著氣。
喬馨憶慢慢的出了柴房門,但外面的光線,竟然讓好幾天不出門的她的眼楮發疼。
她眯著眼楮好半天,這才一步一步,失落的朝著自己住的房間繼續走去。
醫來德看著一前一後離開的安冰和喬馨憶兩人,轉過頭,有些八卦的問了翠兒一句︰「翠兒,你說,你們家少爺是不是中意喬姑娘?」
「啊?」翠兒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眼楮望著醫來德,表示自己也並不清楚。
醫來德安靜且很有把握的繼續對著翠兒解釋︰「莫怪,兩個正處年輕大好時光的姑娘和小伙,天天逗著嘴皮子,指不定哪一天會落個好呢。」
翠兒急忙解釋︰「醫大夫,您誤會了,我們家公子中意的是荷花姑娘,他對喬姑娘也只是一種同情而已,您老可別亂說啊。」
醫來德笑了笑,什麼話再也沒有說,而是捋了捋自己的胡須,搖著頭,自語了一句︰「不然,不然也……」
柴房門慢慢被翠兒給關了起來,關住了冷漠和所有的不快,整座安府在開著花香,流著清泉的陪襯下,顯得更加安靜和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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