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渴……」就在李代轉身的瞬間,他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微弱的聲音來。
李代有些不敢相信的慢慢轉過頭,滿眼淚痕,死死盯著床上的李思睿一動不動。
就在這會,他看見床上的李思睿,微微動著沒有一點血色且干裂的嘴巴,忽閃著緊閉的眼楮,頭微微的動著。
李代顫抖著雙臂,慢慢走向李思睿跟前,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彎子,用幾乎因為激動而顫抖不已的手,模了模自己兒子的額頭,小聲叫了聲︰「睿兒……是你在說話嗎?」
李思睿依舊沒有睜開眼楮,但嘴里仍舊虛弱的說著︰「水……水……」
李代這才突然抬起身子,像瘋了一樣,扯開嗓子沖著房門口站著的丫鬟大喊︰「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這時候,從房門里面突然跑進來一位丫鬟,她氣喘吁吁跑向李代跟前,小聲問了句︰「老爺,有什麼事情吩咐?」
李代走了過去,一把拉住這位丫鬟的胳膊,激動而顫抖不已的喊了句︰「快……快去長安城叫醫來德過來,就說少爺突然說話了!」
這位丫鬟抬起有些受怕的眼神,掃了一眼李代,這才急忙退後一步,對著李代很小聲的回了句︰「是,老爺,奴婢這就去!」
李代看著丫鬟急匆匆跑了出去,他才急忙轉過身,朝著李思睿身邊再次有些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並且一把抓住他兒子這會有些微微發熱的手臂,激動不已的顫抖著聲音問︰「睿兒,好些了嗎?快醒醒,為父就在你的身邊,你快醒醒,睜開眼楮看看為父一眼吧」
李代這會看來,兩鬢間明顯已然多了些許白發,並且是徹夜而出的白發,他憔悴著眼神,依舊連眼楮都不帶眨一下,一直攥著自己兒子的手臂,就這樣等待著醫來德的到來。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李代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大人,到底怎麼回事?」的聲音來。
李代听見,急忙站了起來,但這一站,他幾乎暈倒,卻被走近而來的醫來德給一把扶了起來。
醫來德扶著虛弱不堪的李代慢慢坐在了板凳上,低子,問這會低頭、緊閉著雙眼的李代︰「大人,到底怎麼回事啊?你府上的丫鬟急匆匆來跟我說……說您……您有些發瘋?您別太擔心了,我正給公子研究治療傷口的藥丸呢。」
李代听完醫來德的話語,他有些生氣的的抬起頭,對著剛才的那位丫鬟抱怨了一句︰「胡說,如若不是看在你年齡甚小的份上,我就真的生氣了!」
听完話的那位丫鬟則更加低下了頭,安靜的不肯出聲。
李代看見了,擺擺手,對著那個看似很膽怯的丫鬟說了句︰「出去吧,這里沒有你的事了,以後傳話要听清楚些,知道嗎?」
丫鬟听了,很認真的點點頭,急忙退出身,轉身朝著房門口走了出去。
要問李代,想必全府上下的丫鬟們和門丁們都會害怕,因為他平時嚴肅、管理家教更是不用說的,但是李代卻在這些天為了兒子的事情,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威風凜凜,留給人的是一位最慈祥、最普通不過的父親形象。
就在李代看見丫鬟走了出去,他才急忙站了起來,戰戰兢兢的一把抓住醫來德的手臂,焦急的說︰「醫大夫,快救救我兒子的命吧,他剛才都……都說胡話了。」
「哦?說話了?」醫來德不敢相信的反問了一句。
「恩,說了,一直說著水……水的。」李代急忙學著自己兒子的口吻對著醫來德模仿。
醫來德剛听完,二話不說,走向了這會又安靜下來的李思睿身旁,他為李思睿認真的把了脈,又翻看了他的眼球珠子,這才突然轉過身,張著嘴巴,盯著李代一時半會沒有說話。
「大夫……你……什麼意思?難道,我兒他……?」李代看見醫來德的表情,他絕望的問了句。
醫來德頓了頓,有些不敢相信的搖搖頭,捋著自己的胡須,自語了起來︰「不可能啊,怎麼可能呢?明明我已經診斷他都已經快……難不成這世上真的有活神仙?」
李代听了听,頓時紅著眼楮,一把激動的攥緊醫來德的手臂,大聲而激動的問︰「大夫……你的意思是……」
醫來德看著李代笑了笑,這才很認真的點點頭,對著李代回答︰「是的,大人,公子他好了,我把了他的脈,公子的脈象已如正常人一般了,而且他說渴,證明就是已經有了知覺,想必待會就會醒來啊!」
醫來德說完,開心的揚起頭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昏睡不醒的李思睿突然大喊一聲,突然睜開了眼楮,並且輕微咳嗽了幾聲,這才又安靜了下來。
李代和醫來德聞聲,兩人同時轉身走向李思睿身邊,李代更是抓著這會睜著眼楮,眼神有些呆滯的李思睿問︰「睿兒?好些了嗎?感覺哪里不舒服,快給為父說說?」
李思睿听完,沒有回答任何話,而是眨巴了幾下眼楮,慢慢從床上自己支撐著起床,用眼楮掃視了幾下房間,看了看醫來德,這才望向自己的父親,問了句︰「父親,我這是在哪里啊?是在地府嗎?」
李代听完,開心的一把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激動的回答了一聲︰「傻兒子,這哪里是地府啊,這是你自己的房間啊,要不,為父怎麼也會在這里啊,呵呵……」
李思睿听完,又安靜的看了看這會滿臉笑容的醫來德,干裂著嘴皮子,對著李代小聲而虛弱的說了句︰「父親,我要喝水。」
「哎,為父這就替你去取!」李代听完,急忙擦拭了幾下眼眶里的熱淚,站了起來,走向桌子跟前,為自己的兒子很細心的倒了白開水,並且端到他嘴旁邊,幫自己的兒子喝了水,他一只手還不時的拍打著李思睿的脊背,小聲且溫柔的說著︰「慢點喝,慢點喝。」
李思睿一口氣喝完整杯水以後,虛弱的大喘幾口氣,提起依舊有些困乏的眼皮子,對著醫來德很感謝的點點頭,說了聲︰「謝謝大夫的救命之恩,在下真的感激不盡!我還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醫來德听完,忽然冷淡了笑容,他看了看旁邊的李代,聳聳肩膀,對著李思睿解釋︰「李公子……其實……其實小人也沒有救公子啊,你這……多虧這活神仙下了凡啊。」
醫來德說完,雙手合一,很虔誠的向著上天禱告一番。
但旁邊站著的李代這會卻突然陷入一片沉寂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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