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張嘴,再吃點?」房門緊閉著,當喬馨憶氣喘吁吁跑到安冰住的房間門口,便听見有人在房間里面說話,她慢慢停下腳步,豎起耳朵仔細听好了,才發現此聲音正好是月娥的聲音,遲疑一下,但還是推門而入。
「吱嗚……」房門也許是成年老舊的木材,在喬馨憶的推力下,發出一陣沉默而沙啞的聲音來。
頓時,她看見月娥正在床榻上,仔細替安冰喂著飯,但安冰此刻只是很機械的張著嘴,眼神出奇的呆滯,听見有人走進來了,他也沒有抬頭看,只是一張一合的吞沒著月娥給喂的飯菜。
喬馨憶站在門口,當她看著平時嬉皮笑臉的安冰如此一副憔悴的樣子,她心里說不清的難受,于是輕聲踩著腳步慢慢走向他身旁,而旁邊的月娥,看見是喬馨憶走向了他們兩人身旁,更加張著嘴,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
「沙沙……」腳步聲音響起,安冰听見了,懶散的抬起眼楮,看了看眼前的人,嘴角動了動,什麼話也沒有說,而是轉過頭,向著月娥嚴肅的說了句︰「月娥,誰讓你陌生人走進來的?快送客!」
月娥沒有說話,而是慢慢站起身來,用有些幽怨的眼神望著她問︰「你怎麼出來了?而且還能站起來了?」
喬馨憶听完,沒有回答月娥任何問題,而是繼續走近安冰身旁,慢慢坐在他身旁,安靜的抬起眼楮,問了句︰「沒事吧?」
安冰听完,漫不經心的回答了一句︰「我……本公子會有什麼事情呢,謝謝你啊,還特意在百忙之中抽空來看我。」
「你到底怎麼了?怎麼說話一股沖勁啊?」喬馨憶不解的問。
「哼哼,我沖勁?你多想了,我沒有任何意思,怎麼?還敢踏進我們安家啊,你就不怕我們再把你關押起來?你那情郎哥哥就敢放你來嗎?」安冰繼續用有些抱怨的口吻對著她說著。
其實連安冰自己也都不知道,為什麼在他憔悴的時候看見喬馨憶,心里會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火氣出現。
喬馨憶看見安冰如今是像吃了火藥似的,整個人都散發著火藥味,她的暴脾氣也被瞬間激發,猛然從床上坐起來,低頭瞪著安冰望了很久,這才用有些生氣的語氣問︰「有意思沒安冰,我今天是專門來看你的,你怎麼見我就跟仇人似的,是我欠你錢了還是挖你牆角了?」
安冰看著喬馨憶被自己說生氣了,這也才覺得自己本來就是無緣由生氣,于是語氣稍微緩和的說了一句︰「哎呀,我也就是……就是……好了,月娥這里沒有你什麼事情了,你先出去吧,等會有事我再叫你。」
說完,月娥表情明顯一怔,咬著嘴唇低著頭不說話,過了一陣子,安冰覺得月娥沒有動靜,于是抬起頭,聲音稍微嚴肅了一些繼續說︰「是不是覺得我安冰不夠嚴厲啊?連你都不听我話?」
說到這里,月娥繼續用有些幽怨的眼神盯著喬馨憶看了一眼,這才氣沖沖端著細紋雕刻木托盤沖出了房門。
安冰看著月娥跑出了房門,這才長吐一口氣,小聲嘀咕了一句︰「難道是我說話語氣太重了?」
話音剛落,就听見喬馨憶發出一聲很不服氣的「嘖嘖……」聲音來,安冰抬頭,眨巴著不解的眼神問︰「嘖什麼啊?像個老鼠似的!」
「我……好,好女不跟惡男斗,我喬馨憶今天來看你是我錯了,我走還不成嗎?我要抱我家櫻花,你還我?」喬馨憶說。
「吆喝,原形外露了吧,我說呢,今天是太陽(說話的語氣高揚了一下)是打西邊出來了,還知道主動來看我,原來是要來抱櫻花走,然後跟你家情郎哥哥……哦不,情郎弟弟繼續見面吧?」安冰怪里怪氣的繼續氣著喬馨憶。
說實話,喬馨憶這會已經被安冰的幾番話氣的緊攥拳頭,又有種想沖過去揍他一頓的沖動,可是猛然一想,自己是前來探望他的,于是暫且又把火氣慢慢忍了回去,于是繼續換做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對著他說︰「好了,我們的公子,奴婢今天一來呢是專程來探望您的,感謝您救了奴婢的命,二來呢,我問我家櫻花在哪里?」
安冰听完,吸了吸鼻子,用滿不在乎的語氣回到道︰「我謝謝你來看我啊,也多虧你啊,讓我又挨了父親的幾十鞭子,至于櫻花呢,我不知道現在是心兒和翠兒抱還是我父親抱,你要知道,那小家伙可惹我父親喜愛了,父親抱她的次數都比抱我外甥的次數多。」
說到這里,喬馨憶的表情也慢慢暗淡了下來,她安靜的看著安冰,一時半會沒有說話,安冰被看的有些不自然,于是又問︰「干……干嘛看我?我臉上有花嗎?」
只見這會的喬馨憶突然安靜的走到他身旁,用自己的雙臂輕輕且很有禮貌的抱住他的肩膀,很感激的拍打了幾下,這才對著他用很抱歉的語氣說︰「對不起安冰,我錯了,是我的錯,我如果不那樣做,你就不會受傷,然後就不會被你父親打了,可是……你們家的丫鬟到底是看見你什麼才會跳井自殺啊?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啊?想你平時雖然**但也不至于連個丫鬟都不放過吧?」
話說到這里,安冰雖然被喬馨憶突如其來的舉動給怔住了,紅著臉,張開嘴想解釋什麼,這時候,突然從房門外面傳來︰「哎呦喂……」一聲聲音來。
還輕輕趴在安冰肩膀上的喬馨憶突然站直了身子,哼哼嗓子,轉過身,以為是送茶水的下人誤會了,于是看著門外,等下人走進來再做解釋。
可是當她正張嘴眺望門外遲遲不肯路面的「下人」的時候,只見從門外走進一位表情異常嚴肅的男人來。
喬馨憶不認識走進來的人,只是轉過頭望了安冰一眼,小聲問了一句︰「這是誰啊?」
安冰听見,表情突然轉變的有些快,換做一副很冷淡的表情對著她解釋道︰「這位啊……恩恩,就是打我的安家主人嘍!」
說完,慢慢躺子,背靠著自己的父親和喬馨憶假裝輕聲打起了呼嚕。
喬馨憶也才突然反應過來,突然紅著臉,結結巴巴開始對安福來解釋︰「那個……伯……哦不,那個……恩恩……安老爺,我跟他……他只是……朋友,嘿嘿,您別誤會啊?」
安福來看見喬馨憶一臉緊張的樣子,鐵板這臉沒有說話,轉而走向安冰身旁,用非常嚴肅的口吻對著他呵斥道︰「快起來!李大人正在大廳等著問你話呢!」
安冰听完,突然轉過頭,用氣憤的口吻質問道︰「父親,難不成你真的懷疑我嗎?連李大人都叫來了?」
「哼哼,不做虧心事就不怕鬼敲門,快給我起來,穿好衣服隨我去見李大人!」安福來依舊很生氣的說著。
「不去,我沒有殺人,我也沒有欺負朧月,我絕對不會去的!」安冰很倔強的繼續反抗道。
站在一旁的喬馨憶突然覺得父子兩人的事情不妙,替安冰擔心,于是輕聲走近安冰身旁,推了推他,沖著滿臉生氣的安福來笑笑,說道︰「那個……嘿嘿,安老爺,您先別急,他就這副驢脾氣,您先出去,我給他說,保證他能出來見李大人好不?」
安福來看了一眼喬馨憶,用遲疑的眼神問︰「姑娘你是?」
喬馨憶爽朗的回答了一句︰「哦,安老爺,我是櫻花她娘,以前在您府上干過丫頭,嗨,說句實話,也多虧您兒子收留我和我家櫻花,白吃住了好些日子呢。」
這麼一說,安福來戒備的眼神才突然松懈了下來,哼哼嗓子,對著喬馨憶很客氣的說了句︰「那好,我在門口等候,還望姑娘你來勸勸這個孽子,好讓這事情早日結束!」
說罷,安福來先行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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