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人啊!」夜色當中一聲淒慘的叫喊聲,本來已經安歇下來的李府,一間間房間又再次亮了起來。
李靜婉也才氣沖沖自行梳洗完畢,打算上床,耳旁邊隱約突然听見一聲叫喊聲,她頓了頓,側耳朵听仔細了,可是又沒有了聲音,這才喃喃的自語道︰「怎麼听著像是大哥的聲音啊,不會吧?難道他和父親爭吵到如此地步?」
嘀咕一句,雖然她很相信自己的哥哥絕對不會和父親徹底爭個面紅耳赤,但還是有些不放心,于是迅速下了床,低頭穿起了自己的鞋。
今晚又輪到環兒值班,所以還在廚房一直忙著不肯回來,所以,李靜婉只好自己在這深夜當中再去看看。
她迅速穿好鞋,在綠翠屏風上面順手拿起一件杏紅色的披風,一邊系著帶子,一邊打算往出走,這時候,門卻突然被誰給慌張的推了開。
「 !」房門聲音開的很大,以至于把從小很膽小的李靜婉給嚇了個正著。
「啊!」她很大聲的喊了一聲,因為驚嚇,她頓時蒼白著臉抬起頭,這才發現推門而入的是環兒,只見此刻的環兒正彎著腰、喘著大氣,好半天,嘴里也只是重復著一句「小……小……不……好了……」
李靜琬最見不得人用慌張的口吻和她說話,她一時氣急,上前一步,有些生氣的一把拽起環兒,抱怨的問道︰「環兒,你干什麼啊?你想嚇死我啊?大半夜不敲門就推門,你不知道我害怕嗎?」
環兒依舊喘著粗氣,但見著自己的主子明顯生了氣,這才閉起眼楮,努力長吐一口氣,好讓自己稍作平息,終于,她在睜開眼楮的一剎那,眼淚都流了下來,咧開嘴巴,一邊哭泣,一邊支支吾吾的對著自家小姐解釋道︰「嗚嗚……小姐……老爺……老爺……」
李靜琬看著環兒的表情,慌張的一把抓起她的胳膊,焦急的問道︰「父親?父親到底出什麼事情了?你倒是說啊?」
「嗚嗚,小姐啊,老爺從閣樓上面摔了下來,大少爺把他抱去了老爺房間。」環兒繼續哭啼的回了一句。
李靜婉剛听完話,感覺自己的頭有些發暈,向後踉蹌一步,但是很快被環兒一把給攙扶住,好一陣子,待到她覺得自己稍微又恢復了一點體力的時候,她才慌張的一把推開環兒,嘴里嘀咕了一句︰「父親……父親……」
剛說兩字,便已經朝著房門口狂跑了出去,環兒很是擔憂,因為她從小跟隨著小姐一起長大,深知,她們家小姐的身子有多麼單弱,如果稍微動點氣,便能臥床很多天。
「小姐,等等環兒,小心腳底下啊。」環兒緊跟在李靜婉身後,一邊奔跑,一邊還不忘提醒著自家小姐的安危。
待到李靜琬氣喘吁吁的跑近父親房間門口之時,她慢慢停下了腳步,因為隔著窗紗往里望去,便能看見屋子里面站著多個人影,她有些膽怯了,起伏著胸脯,嬌喘著粗氣,卻怎麼也不敢踏進房門半步。
環兒跟了上來,見著自家小姐站在門口發呆,這才很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小姐,你就放心吧,老爺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昂。」
李靜琬听見環兒的安慰聲音,眼淚模糊的慢慢轉頭,眼神呆滯的問了環兒一句︰「環兒,可能……可能是你听錯了吧?」
環兒听完,看見自家小姐有些自欺欺人的感覺,她隨即張口想說什麼,可是兩人的對話聲音,卻讓房子里面的李思睿听見了,他踩著沉重的腳步,迅速從房門走了出來。
見著是妹妹,李思睿的表情憂傷而又略顯嚴肅,慢慢走到這會抬起頭,眼巴巴望著他的妹妹身旁說道︰「小妹,沒事啊,別擔心,里屋有剛請來的醫先生為父親瞧病,過一會父親就能夠……好了……」
就連李思睿自己說話的口吻都沒有一點把握,更何況旁听的人呢,李靜琬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用幽怨的眼神望著哥哥問道︰「大哥,父親剛才還好好的,怎麼不出一會的功夫就從閣樓上面摔落下來呢?」
李思睿听完,側身看了看一旁也同樣望著她的環兒,勉強從嘴角擠出一絲笑容,對著環兒說道︰「環兒,天氣很涼了,快扶你們家小姐回屋休息吧,這里自有我照看呢。」
環兒听完主子的吩咐,很為難的轉頭看了一眼自家小姐,低下頭,咬著嘴唇不支一聲。
「還不快去?」李思睿見得環兒不動身,于是用有些嚴厲的口吻繼續催促一聲,就在這時候,李靜琬不知道哪里來的勁,一把推開自己的哥哥,朝著屋子里面跑了進去。
「小妹?」李思睿眼看著李靜琬已經走了進去,只喊了一句,便只好也跟了進去。
屋子里面有一些燭光正在燃燒著光亮,地上站著兩個平時伺候李代梳洗的丫鬟,而醫來德此刻就坐在床頭旁邊的木凳子上,閉著眼楮,仔細為床上昏迷不醒的李代把著脈。
「父親!」李靜琬腳步有些凌亂的走了過去,彎子,聲音很焦躁的在父親耳朵旁邊細聲叫喊了一句。
「小姐,小點聲,我正在為李大人把脈,還望小姐勿打擾啊?」醫來德听見聲音,忽然警惕的睜開眼楮,勸了一句。
李靜琬听完醫來德的話,有些害怕的抬起頭,問了醫來德一句︰「先生,我父親他……怎麼樣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麼一會功夫就……就成這樣了啊……」說著說著,李靜琬按捺不住內心的傷感,低聲抽噎了起來。
走過來的李思睿上前一把扶住妹妹的肩膀,神情有些呆滯的看了一眼床上的父親,這才轉身對著妹妹解釋道︰「小妹,父親……都怪我……我不應該頂撞父親的,早知道父親是個倔強之人,我就應該……」
說到這里,李思睿也從幾乎呆滯的眼楮里面流出悔恨的眼淚來。
「早知道這樣你還氣父親!」李靜琬突然被憂傷沖昏了頭,听見大哥的一番話,頓時火氣上頭,一把推開他,再次用幽怨的眼神狠勁的瞪著。
就在李思睿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之時,醫來德突然起身,搖搖頭,慢慢靠近他們兄妹兩人身邊,李思睿想張口向醫來德問什麼話,卻被早先上前一步的李靜婉給生氣的推開,自己上前一步,焦急的問了一句︰「先生,我父親他……他怎麼樣了啊?」
醫來德看了看李靜婉,又抬頭看了看李思睿,只見李思睿沖著醫來德搖搖頭,示意不要告訴他妹妹實情,于是,醫來德把到嘴的話吞進了肚子,對著她很客氣的解釋一句︰「小姐勿急,鄙人這就給你大哥說說狀況。」
說罷,醫來德走近李思睿身旁,拉起他的胳膊,兩人迅速走出了房門。
李靜婉很惱氣的再次跺跺腳,眼看著醫來德好像有什麼實情瞞著她似的,但出于禮貌,她還是壓制住了自己的焦躁,轉而走向直挺挺睡在床上,不動一聲的父親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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