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叔跟在少爺身後,一直抬頭看著眼前沉默不語的主子,什麼話也沒有說,他們踩著大雪覆蓋的路面,徑直朝著大門走去,李思睿忽然在一棵枯樹下面停了下來,他听著風聲,抬頭看著天空,這才忽然想起,他和喬馨憶曾經坐在同一個地方,一起看過夜色,一起看過天空……
想著想著,他忽然覺得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想著想著,眼角一陣濕潤,忽然听見背後有人在喊叫,他急忙擦淚,慢慢轉過身去。
「大少爺,等等我?」環兒從遠處跑來,手里提著一個用青色綢布裹著的包袱,氣喘吁吁跑了過來。
「怎麼了環兒?」李思睿不解的看著她手中包袱,問了一句。
「少爺,小姐要我給您的,說是外邊不及家里,怕您受涼了,就讓奴婢多給您帶點衣裳。」環兒一邊說,一邊伸手遞給他包袱。
李思睿听完,頓了頓,嘴角抽動幾下,這才安靜低頭,接過包袱,對著環兒吩咐道︰「好好照顧小姐,她身子弱,平時多讓廚房給做點補湯喝。」
說完,拍了拍看似也很不舍的環兒肩膀,拎起包袱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嗚嗚……少爺……保重吶,小的的在這里等著少爺回來?」方叔看著自家少爺走遠,這才模著淚,喊了幾句,而一旁的環兒也擦拭著眼角,嘀咕道︰「這下好了,一家之主走了,家里就空個缺了……嗚嗚。」
說罷,兩人都同時低聲哭泣了起來,而李思睿早已經走出大門,在人煙少跡的街道深處走去。
「支吾……」房間門被推了開,喬馨憶一邊捶打著自己發酸的雙臂,一邊低著頭慢慢走了進來,干了一整天家務活的她,這會吃完晚飯,才是一天當中最空閑的時候,她一聲不吭走了進來,蒙著腦袋坐在了床上,打算往床上睡。
忽然,從天而降一只臭襪子,不偏不倚跌落在了她的口鼻上面,她瞬間聞到一股臭味,急忙翻身坐起,把臭襪子氣憤的扔到地上,想破口大罵,卻看見安冰這會正嬉皮笑臉坐在地上的板凳上面,翹著二郎腿吃瓜子吃的正香。
仔細一看,他的右腳竟然是光著的,並且露出五只似乎同樣在嘲笑她的腳指頭,她一見,就明白了掉到她臉上的臭襪子是怎麼一回事了,于是扯開嗓子,不解的問道︰「干什麼啊安冰?你瘋啦!」
安冰听完,笑嘻嘻的唾了一口瓜子皮,這才拍著手,跳到床上,撿起自己的那只襪子穿在腳上,沒好氣的回道︰「我怎麼了?這是我家,我的床,我想干什麼就干什麼?還有,我這麼一個大活人在你眼前好一會,你都看不見啊?你是故意的吧?」
她听完,生氣的咬著嘴唇,半天被氣的臉色嬌紅,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時候,他接著說道︰「哦對了,父親雖然讓你跟我住同一個房間,可是,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我們雖然拜過堂,但有名無實,所以,看見了吧,地上的那塊床鋪就歸你了,你好好享受吧,啊少女乃女乃。哈哈!」
說罷,他又瞪了一眼站在地上被氣的只打??碌那擒耙洌?芬膊換氐目?拋 順鋈ャ?p>她看著他走出了房門,這才朝著房門狠勁的指了指,雖然生氣,但還是壓制了內心的憤怒感,自言自語道︰「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想你平時也不會回來,就是回來也不會住這間,你能拿我怎麼樣!這麼冷的天,活該你出去被凍死!」
說罷,左右氣不過,看了看,拿起床上的一個枕頭,朝著門口砸去。
安冰出了門,還沒有走遠,就听見剛才出來的房門的動靜,他慢慢轉身,看著被什麼東西砸動的門,用譏諷的語氣自語道︰「你雖然有父親包庇著你不讓我休你,但是我有的是辦法整你出這個家門!」
說罷,他朝著門口走去。
安冰自從婚禮之後的每晚,都會來醉紅樓,可是每次來到荷花房門旁邊的時候,荷花總是找各種理由拒絕相見,他只好沉悶走去隔壁的房間,一個人在房間里面飲酒,對著隔壁牆面絮叨。
今晚,他又照常不誤來到了醉紅樓,剛上來二樓,打算去敲荷花的房門,迎面踫上了紅英,紅英一看是安冰,于是扯著嗓子老遠就喊︰「哎呀,安公子啊,今晚又有空來啊,家里面的**知道了可不好啊,呵呵。」
安冰看見紅英的嘴臉,愛理不理,白了一眼,便低頭朝著前面走去,紅英見安冰對她的態度,于是很小聲的嘀咕道︰「拽什麼拽,人家荷花如今房子里面有老**相伴,才不會要你這個成過親的男子呢!」
她說罷,扭著**悻悻的走去,紅英說話雖然很小聲,但還是被安冰給听見了,他頓了頓,遲遲站在原地不肯走,忽然想到了什麼,內心燃起一股無名的火焰,致使他失去了理智,抬起腳,一腳就踹開了荷花的房門。
待到他踹開房門,便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只見床上坐著荷花,衣衫不整,正披著被子,讓周長宜給喂喝的。
兩人被安冰的忽然闖入而嚇了一大跳,同時抬頭望向安冰的方向,安冰只是張著嘴,失落的指了指他們,喃喃的問道︰「就因為……因為這樣,你才不肯見我嗎?」
荷花一看是安冰,臉色雖然很慘白,但是往日一雙不失靈氣的眼楮還是很緊張的望著他,嘴唇微微張了張,沒有說話。
「告訴我荷花,是不是?是不是!」安冰忽然扯開嗓子,沖著對面的荷花吼了一句。
坐在床邊上的周長宜看見安冰沖動的樣子,這才急忙放下手中端著的碗勺,快步走到他跟前,解釋了一句︰「安冰,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听我解釋,荷花她……」
周長宜還沒有說完,就被安冰給憤恨的向後推了一把,嘴里絕望的吼叫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不早告訴我,害我還像個白痴一樣被人笑話?為什麼?周長宜,你就是個混蛋!」
說罷,憤怒的安冰掄起拳頭,朝著冷不及防的周長宜的臉打了下去。
「踫!」周長宜被打倒,靠在了門旁邊,床上的荷花看見了,這才連滾帶爬,走到周長宜身邊,一把抓住周長宜的胳膊,抬頭沖著安冰吼道︰「安冰,你瘋了,你都已經成親了,你還來管我干什麼?你干嘛打他,你都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你就打人!」
安冰听完,慘白著臉色,慢慢彎下腰,一手狠勁的捏住她的下巴,對著她一字一句道︰「我是瘋了,我他媽瘋的被你當猴耍了!」
說罷,他一把推倒荷花,狠勁瞪了一眼周長宜,頭也不回的朝著門欄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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