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藍衣男子頓時臉色大變,吃痛的捂著自己的膝蓋,從膝蓋處滾落出一粒花生米。
「你這浪蕩之徒,也配看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棲身于此也是不得已,但也只是賣藝不賣身,請各位莫用污穢之語羞辱」,一聲脆聲聲的銀鈴之聲從那白紗之中傳出,只見那端坐之人一旁站立著一個身影,身姿曼妙玲瓏,顯然是一位妙齡少女。
「好大的膽子、、、、」叫囂的藍衣男子被銀月所訓,頓時覺得臉面盡失,哪里服氣,說著挽起袖子欲準備沖進去。
真的是不知所謂,又是接著幾粒花生米擊出,力道剛勁,且都是往那臉上而去,男子幾次都躲避不過,臉上已經腫成一片,卻依舊往里沖去。
「啊、、、是誰?」一道慘叫,只見藍衣男子四仰八叉的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大爺我在這里听無顏姑娘的天籟之曲,你再在這唧唧歪歪」齊子傾痞痞一笑,指了指旁邊的莫非,「你懂的」
只見莫非也不知何時閃到齊子傾身旁,一臉凶神惡煞的挑了挑眉,還很配合的舉了舉手中的劍,頓時藍衣男子原本囂張的氣焰消失了不少。
藍衣男子原本就是欺善怕惡之人,也全靠打著城主公子朋友的棋子在外逍遙,原見只是兩名青樓之女,而且還害得自己顏面盡失,當然不服,只是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兩人,一看就不是蘭城之人,頓時心中苦叫不迭。
「兄台,請消氣,我這朋友確實不對,不過這動刀動槍的也不好,在這里的多是雅士,李江在這里討個人情」,李江見事情有些不對,連忙出來打圓場,再怎麼說,這人也是跟自己一塊來的。
「雅士?你看我這樣子像是雅士嗎?」,齊子傾一手搭在莫非的肩上,一手插腰,十足一副地痞流氓老大的模樣笑問道。
「這、、、、可是兄台,這傷人也不好吧」,李江被齊子傾的話噎住,在這蘭城再怎麼自己也是城主的兒子,雖然自己不屑別人攀附自己,可是這樣一副無奈的樣子,讓自己頓時沒轍。
「哦,這傷人不行,傷女人就行,你這話是說女人不是人嘍」齊子傾故意曲解李江的意思,「哦」字拖了很長的音,饒有所思的樣子。
這下李江為難了,他根本不是這意思,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秀才遇上兵?雖然今日朋友所為是過分了些,以前雖然,可也不欺人,難道那些謠言是真的,自己的朋友仗著自己是的城主兒子的名義在外欺人?
「是在下之過,我代我朋友向兩位姑娘道歉」,李江朝輕紗處拱手道,態度很是真誠,不論傳言怎麼樣,自己也有過錯。
李江見齊子傾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干脆直接向無顏道歉,齊子傾這下不再說話了,他也想看看白紗之人的反應。
「李公子不必如此,無顏只求一片寧靜,好好為大家彈奏完這一曲,還請公子成全」,輕紗之處飄出淡淡輕語,讓人如沐春風,卻又夾雜淡淡清冷,並未被剛才的事所影響。
藍衣男子听著那如沐春風般的聲音,便已覺得妙不可言,更不論那容顏了,剛才的怒火完全熄滅了。
那聲音如此淡雅芬芳,更引得人像想一睹芳容了,可是剛剛之事,無顏姑娘已經不計較,而且還說了只想一片寧靜,他們又何必強人所難。
更何況這里絕大都是雅士之人,自然是尊重,卻又佩服、欣賞。
眾人回到席坐,李江聞言,心中更是愧疚了,卻對無顏多了幾份欣賞,扶起藍衣男子也坐回席坐。
齊子傾眉頭皺了皺,壓低聲音在莫非的耳邊道︰「一流落青樓女子身邊的丫頭身手便是如此,可想那主子可不簡單啊,這蘭城可真有趣,還真來對了」
莫非深表同感,他也好奇那會是個怎麼樣的女子,在這青樓之處,卻有著那樣神秘的面紗。
正在此時,輕紗之處再次傳來悠悠琴聲,眾人的目光都被那吸引,再次轉向輕紗之處。
只听那琴聲,如潺潺流水,仿若可見魚兒在水中嬉戲,蝶兒在花間飛舞,若世外桃源一般祥和,安寧,忽然琴聲一轉,眼前出現一片茫茫雪山,晶瑩剔透的雪白世界,雪山之山,一朵雪蓮靜靜地綻放,剔透,泛著瑩瑩晶亮,雪山之中氤氳著雪霧,像是一場心靈的洗滌,就連那剛才涌起**之人,也漸漸地在這琴聲中靜了下來。
憂傷,不知為何,齊子傾竟在這靜謐,安寧的琴聲之中感到濃烈的憂傷,是在那繁華錦世落盡之後的滄桑,那般蒼涼孤寂讓他心疼,心莫名一陣悸動。
若回到了九年之前,在那飄雪的地方,那人兒眼中被濃烈的憂傷覆著,慢慢的泛起淚光。
他望著那白紗帳內,九重輕紗飛揚,隱約帶著三千青絲舞動,腳竟不由自主的向那靠去,想知道那人是否是心中之人?
輕輕撩開一重輕紗,心開始顫栗,那撫琴的人兒浸在琴中不自覺,一重,兩重、、、忽然琴聲急轉而下,漸漸地琴聲停止,卻依舊繞梁不絕,眾人依然沉浸在那琴音帶給他們的純潔世界中。
最後一重輕紗,齊子傾的手懸在半空,微微顫抖,遲疑著,此時無顏雙眸睜開,抬眼看著那近在咫尺的人,她忽然感覺對方在害怕,在擔心,一重輕紗,隔著彼此,你人在眼前,心卻在彼端。
感覺到空氣微變,銀月這才回過神來,剛剛她也被小姐的琴音所感,想起那被塵封的記憶,這九年來的顛沛流離,小姐的國仇,自己的仇,眼中竟不知何時有了淚。
「原來你也是個浪蕩之人」,銀月怒瞪著齊子傾,咬著銀牙,說著揮手便向齊子傾打去,用盡了全身力氣,像是將那仇恨都發泄在齊子傾身上。
一拳而出,心中壓抑頓時也舒緩了不少,剛剛還有所感謝此人幫忙,此刻竟進入帳中,真是浪蕩之徒。
齊子傾猝防不及,感到左肩微痛,腳下也跟著後退了幾步,抬在半空中的手竟也扯下了那最後一重白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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