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沐婉君瞧著心頭一緊,螓首微垂,頭上的發髻插滿點翠金釵,因為她的動作而發出微微顫動的響聲,「回稟皇上,臣妾還在徹查當中。」
夏侯曦鳳眸微睞,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烈焰紅唇,花枝招展啊,而且除了花枝招展還是花枝招展,「孤瞧著你倒是越發風光了,只是這辦事的水平似乎有待商榷。」
「皇上——」
「你若辦不下來,就把這事換別人來做。」
沐婉君心頭一駭,嚇得不管不顧跪在地上,「千萬不要啊,臣妾已經有眉目了,很快就能給皇上一個滿意的交代!」
「幾日?」
「啊?」
「孤問你幾日能夠找出幕後主謀。」
德妃沐婉君猶猶豫豫,一時間沒了主意,「呃,一個月?」
「一個月?!」男人的聲音驟然冷沉下去。
「不不,」德妃沐婉君連忙改口,頭上的發釵不停地擺動,「十五天就夠了。」
劍眉鳳眸,覆上一層冷凝之色,夏侯曦懶得再听她嗦,擲地有聲道︰「七天,孤給你七天的時間,倘若查不出真凶,這司刑房就交給別人來接管。」
德妃沐婉君望了望冷冽的聖顏,扭頭又看了看床榻內安安靜靜躺著的慕千葵,心頭驟然一冷,失魂落魄跌坐回地面上。
雷霆之怒,很快就席卷整個宮闈內苑,到了下午時分,就連打掃茅房的小內侍都知道鳳帝在沉雁閣接連發過兩頓火,
不僅降罪太醫署的御醫,連位高權重的德妃娘娘也跟著遭殃了。
因為這件事鬧得動靜太大,夏侯曦還被兩宮太後派人來相請去談話,不過他當時只是揚起手中的狼毫筆在奏折上輕輕一劃,一筆帶過。
後來凡是東西兩宮派來的傳喚宮人,都被張寶太監以鳳帝批閱奏章的借口給擋回去了。
這時,夏侯曦拿起一本奏折仔細瞧完,不由冷冷一笑,隨手就將奏折拋出去落在地上,「胡說八道,不知所謂!」
張寶太監連忙把奏折撿起來,哪知主子突然發話了,一副興師問罪的口吻,頭也不抬就問︰「誰讓你撿了?」
剛把奏折撈起來的手不由停滯了動作,張寶太監拿不定主意,猶疑了一會兒,見夏侯曦始終不松口,只好將那可憐巴巴的奏折又丟回原地。
「慕美人吉人天相,肯定會逢凶化吉的。」
夏侯曦鳳眸流轉,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苦笑道︰「沒想到她救了青青一命,反而把自己的小命給搭進去了,這人不是沖她來的,是沖著孤而來。」
張寶太監聞言偷偷瞥了他一下,垂著腦袋,只裝做不知。
這時殿門露出一條縫隙,一名小內侍伸進來半個腦袋,不等張寶太監走過去,夏侯曦不耐煩地搶先問了一句︰「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