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酒最終還是沒喝成。♀
金九齡灰敗難看的臉色就連司空摘星都看出不對了。
陸小鳳自然察覺得到金九齡的反常與自家岳父大人有關,他的腦海中猛得閃過一條線,想要抓住卻又很快的消失了。
回到客棧,陸小鳳收到了蛇王的傳來的消信。
紅鞋子的頭領公孫大娘今天晚上將化身熊姥姥在城西西園賣糖炒栗子。
這是一個機會!
陸小鳳現在得到了很多線索,卻都是支離破碎,也許,公孫大娘可以幫他把這些線索串在一起。
今天晚上是十五月圓之夜。
銀盤般的圓月升上中天,正掛在西圓最著名的連里樹樹梢,幾縷白色的霧色將圓月半遮半掩,朦朦朧朧的令人心醉。
黃蓉正看著那兩棵狀似擁抱著的連里樹。
那是兩棵紅木棉。
細細的樹枝上掛著許多紅色的紙片,正是白日里前來許願的有情男女們掛上的,那上面是他們的美滿心願。紅色的紙片在微風中輕輕晃動著,偶有一片隨著風飄走,仿佛在借著清風將心願送到月老的耳邊。
蓉兒輕輕閉上了眼楮,桃花般的臉頰上帶著淺淺的笑意,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細細碎碎的銀色月光透過枝葉灑在她的身上,如同偷入凡塵的月光仙子。
明亮的眸子動了動,蓉兒悄悄睜開了眼楮,偷偷看了看,發現陸小鳳沒有注意到自己,這才勾唇一笑,很自然的走到了陸小鳳身邊。
「還沒發現熊姥姥啊?」蓉兒向著四周看了看。此時,西園已經過了喧鬧的時候,行人三三兩兩,賣東西的小販更是走得七七八八了。
尤其是這連里樹旁,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還沒,本來就是守株待兔,急不得的。♀」陸小鳳搖頭,突然頭一歪,湊近黃蓉的耳畔︰「蓉兒剛剛,許了什麼願?」
「心想事成,事事如意嘍!」黃蓉笑著說道。
「我不信。」陸小鳳將黃蓉勾在懷里,眼角微微上翹,泛起不羈的光芒。
「那好吧,我告訴你,我許願說,讓我找到一個如意郎君,要比陸小鳳好上一百倍!」黃蓉得意的揚起頭。
陸小鳳一口咬在她的下巴上,引得黃蓉一聲驚呼。
「說謊的懲罰!」陸小鳳抱緊了黃蓉,低低的說道,口中的熱氣燻得黃蓉通紅了臉。
「其實我許的願是,」黃蓉踮起腳尖,慢慢湊進陸小鳳的耳邊,芬芳的氣息吹得陸小鳳耳朵癢癢的。
「今天,有人會咬陸小鳳的耳朵!」黃蓉的貝齒一下子咬在陸小鳳的耳朵上,還狠狠的磨了磨牙。
陸小鳳的表情瞬間化為委屈︰「蓉兒,你怎麼也學會這招了!」
「我听說以前有人經常咬你的耳朵,」黃蓉星眸中閃爍著狡黠,「所以也想咬來試試。」
陸小鳳無奈︰「好玩麼?」
「一點也不好玩,我只是在作記號!」黃蓉眨了眨眼,眸子明亮︰「我要告訴那些喜歡咬你耳朵的女人,這個男人是有主的!」
「蓉兒!」陸小鳳突然很開心的笑了起來,他還是第一次听到蓉兒如此認真的講述兩人的關系。
「不僅是耳朵,包括嘴、臉、手,哪里都不許別的女人踫!」黃蓉頗為霸道的指著陸小鳳。
「嗯,」陸小鳳笑著把黃蓉抱在懷里︰「都是你的!」
黃蓉在陸小鳳懷里臉頰又紅了些,輕輕眨了眨眼,慢慢的小手環住了陸小鳳的腰。
「糖炒栗子!」一個嘶啞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有人要買栗子嗎?剛出鍋的糖炒栗子,又香又熱的糖炒栗子啊!」
陸小鳳與懷中的黃蓉對視一眼,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又香又熱的糖炒栗子,只要十文錢一斤!誰買栗子,糖炒栗子!」幽暗的陰影處走來一個佝僂著身軀的老婆婆,她的脊背已經完全彎成了一個拱形,身上的衣服滿是補丁,吃力的提著一個很大的竹籃,用她那已經完全嘶啞的聲音大聲叫賣著。
黃蓉輕輕拉了拉陸小鳳的衣服,陸小鳳微微搖了搖頭,高聲喊道︰「這位老婆婆,我買兩斤!」
老婆婆枯木般的臉上泛起笑容,皺紋彎成了一條條深深的溝壑。
掀開籃子上厚厚的棉布,果然是剛出鍋的糖炒栗子,香氣濃郁,還冒著熱氣。
「老婆婆,這麼晚了您還出來賣糖炒栗子啊?」黃蓉眼中滿是同情,低下頭看著竹籃中的栗子,輕輕捏了一顆。
「沒辦法啊!」老婆婆本來帶著笑容的臉龐變成了無奈,渾濁的眼眸中滿是悲哀與心酸︰「兒子兒媳去年去了,只留了一雙三歲的小兒給我,我不起早貪黑的出來賣栗子,這倆孩子可怎麼養活喲!」
黃蓉面上的同情之色更濃了。
她從腰間的錢袋里拿出兩塊碎銀子,遞到老婆婆的手中︰「您拿著,這麼晚了就別在這兒賣栗子了,早點回家吧。」
老婆婆渾濁的眼眸中流出兩滴豆大的淚珠,干枯的手指顫抖,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我給你們裝栗子!」
兩手哆哆嗦嗦的拿出一個布袋,老婆婆大把大把的往里面裝著栗子。
黃蓉將手中的那顆栗子對著月光晃了晃,一抹紅色在她的眼中閃過。
悄悄給陸小鳳打了個眼色,黃蓉笑著阻止了老婆婆的動作,「夠了夠了,老婆婆,我們吃不了這麼多的。」
「自家東西,香得很,多吃點!」老婆婆的臉上滿滿的都是真誠。
「嗯,是很香呢!」黃蓉笑著點點頭︰「把鶴頂紅的氣味都遮住了呢!」
老婆婆干枯的手一僵,抬起頭陰慘慘的笑了︰「姑娘說什麼呢,老婦人怎麼听不懂啊?」
「這麼一大籃子毒栗子,很費功夫吧!全給了我們豈不可惜?」黃蓉提起了那個布袋,里面已被老婆婆裝了小半袋栗子,足有三四斤。
「什麼毒栗子!老婦人賣的糖炒栗子又香又大,這西園里哪個不知道?」老婆婆的脊背稍稍直了些,老臉上滿是氣憤。
陸小鳳笑著湊了過來︰「老婆婆別生氣,她就愛說笑。」
說著又拿出幾塊碎銀子遞給老婆婆。
「還是你這小後生會說話!」老婆婆這才眉開眼笑,伸手去接陸小鳳的銀子。
就當兩人的手快要接觸的時候,陸小鳳的手突然向前一伸,向著老婆婆的手腕抓去。
老婆婆面上冷笑,一籃栗子倒向陸小鳳,雙手從籃子里抽出兩柄紅綢短劍,一劍砍去,方向正是陸小鳳的手。
黃蓉手中栗子彈出,正中那短劍。
這時,那老婆婆已經站直了身子,嬌媚的聲音響起︰「陸小鳳,黃蓉。」
「看來公孫大娘是沖著我們來的。」陸小鳳勾唇輕笑。
「呵呵。」公孫大娘的聲音很悅耳,有如泉水叮咚般清靈︰「我听說你們在找我,一時好奇便過來看看!」
「听說公孫大娘比江湖上的四大美女還要美上十倍,既然來看我們,怎麼不以真面目前來呢?」黃蓉清聲說道。
公孫大娘此時眸子已經恢復清明,眼波流盼仿佛有秋水蕩漾。
她輕輕瞄了一眼陸小鳳︰「听聞陸小鳳愛美人,我怕引得黃姑娘吃醋就不好了!」
黃蓉輕輕的笑了起來,精靈般清澈的眸子看向公孫大娘︰「若他是這般人,我還不稀罕要呢!」
「好!」公孫大娘贊嘆道︰「我實在是欣賞你,若不是因著四妹,五妹和八妹,我都想邀請你進紅鞋子了!」
「她們是誰?」陸小鳳問道。
听公孫大娘的語氣,這幾人應該都與他們相識。
「一個是江輕霞,一個是薛冰,還有一個,總不會是上官飛燕吧?」黃蓉笑盈盈的開口。
公孫大娘輕輕拍了拍掌︰「厲害,我五妹是江輕霞,八妹是薛冰,她們兩個都先後敗在了黃姑娘手中,今日一看,果然敗得不冤!至于四妹,黃姑娘恐怕還沒見過呢!」
公孫大娘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陸小鳳。
陸小鳳看了一眼黃蓉,有些尷尬的模了模胡子。
「我知道你們在查繡花大盜,而且查到了我們紅鞋子頭上。」公孫大娘笑著說︰「我今日來找你們,也是為了這個,請跟我來!」
黃蓉站在原地,沒有動。
「公孫大娘到現在都不以真面目示人,我們又怎麼能相信你呢?」
公孫大娘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你可真是半點虧都不吃啊!」
公孫大娘右手在耳廓輕輕模了模,一層面皮便被她揭了下來。
再次將頭上的布巾解開,如雲的秀發直直的飄灑下來。
當真是美人如花。
公孫大娘年齡約有三十歲,膚白如雪,櫻唇嫣紅,秋水波漾的眸子含笑,亦含情,當她注視著你時,仿佛將要把人融化一般。
最讓人注目的是她那一身高貴與美艷相結合的氣質,仿佛高貴的豪門貴婦,充滿著別樣的誘惑。
「公孫大娘果然名不虛傳!」陸小鳳輕聲贊嘆道。
他的眼中只有欣賞,沒有絲毫其他的想法。
黃蓉扭頭看向他。
陸小鳳輕輕握住黃蓉的手,微微一笑。
「比我的蓉兒差得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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