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血盔城就好像一條盤踞起來懶洋洋曬太陽的毒蛇,當有人以為這條毒蛇沒有絲毫威懾,蠢蠢欲動的時候,它就會突然張開血盆大嘴,將鋒利的毒牙扎入這人身體。
短短半天時間,入城想要參加冒險者考核的考生或者非考生,減員四分之一,至少有二十七人喪失了繼續的資格。這些人里面,幸運的被巡邏隊抓捕,一身裝備財富統統貢獻出來,好在也留下一條小命;倒血霉的,城外亂葬崗里卻是添了幾盞新墳。
這些減員的考生里面,絕大部分連資格憑證都不具備,也有極少數獲得資格憑證,至于通過入門考的考生,無一人折損。
許東安靜地潛伏著,一天下來,他唯一的準備工作只是熟悉城內各處旅館的位置,周邊環境以及旅館里居住的考生。
利用這段時間,他仔細推敲了一番自己的大致計劃。終于在傍晚黃昏時分,悄悄來到了某個令他記憶猶新的考生居住地點附近。這個考生是一個女孩子,昨天二人還曾在殘缺之手相遇。沒錯,她叫祈禱。
許東的本意,並非拿這位個性大馬哈的姑娘開刀,奪取她的資格考核憑證。
世界上不是只有許東才是聰明人,其他人當然也可能通過巡邏兵獲得他能獲得的信息。而以這位姑娘的性格,十有**是干不出這個事情,不是能力問題,而是未意識到應該這麼干。于是乎,她就成了能夠確定位置的一位通過入門考的一星覺醒者。
柿子挑軟的下手,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正因此,許東相信,她會遇到麻煩。
入夜之後的血盔城好像一只從沉睡中醒來的野獸,顧盼間有大恐怖!
巡邏隊放棄了巡邏,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冷清得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有,如同死域。經歷過白天的陣仗,絕大部分的人都清楚,血盔城官方是不可能放任他們肆意妄為的。也就是說,雖然街面上沒有巡邏隊,但反而隱藏著更危險的家伙。
許東趴伏在某處屋檐上,寬大的斗篷往腦袋上一蒙,除非走近,否則很難被人發現。耐心的他已經等待了差不多兩個小時。他的對面,就是祈禱所居住的院子。沒看錯,不是旅館,而是院子。
這個小妞兒不知道為什麼,寧願花費兩倍的價錢租住在一家民居之中都不住旅館。而這家平平無奇的民居坐落在東大街的另一側,環境十分清淨,即便有心尋找,都需要花費不少功夫。當然了,許東能夠找到的民居,其他人也能夠。短短兩個小時里,累計超過七位蒙頭遮臉的人影游蕩而過。
有部分不願意趟這場渾水,早早離去;有部分反而認為水越混亂越好模魚,便找到隱秘地方潛伏下來,等待著天黑。
比耐性的話,許東自問不輸給任何一個人。
天黑了,蠟燭點亮。窗戶上顯露出一個倩影在安靜地享用著自己的晚餐。她的動作柔和而優雅,迥異于她白天的沖動和熱血,此時的她,更像是受到過良好教養的大家閨秀。
就在這時候,漆黑之中突兀響起兩聲仿佛貓頭鷹似的尖嘯。屋內的人好奇地扭轉頭,順便打開了窗戶。
卻在這時,變起肘腋!
一個渾身裹在灰袍之中的人影驟然出現,雙手交錯旋轉,揮舞出致命的寒芒。他直沖祈禱而去,以有心算無心,傾盡全力,手上每一次轉動都會與空氣摩擦出淒厲的響聲, 里啪啦,瞬間,那如火樹銀花一般的璀璨光華便將祈禱的上三路籠罩住。
這是修行法門配合血肉鎧甲而發揮的技能,名為火樹銀花,觸及敵人之後,會產生千刀萬剮的恐怖傷害!
許東目光一凜,這人的爆發力,好強大!即便是他面對這樣的進攻,只怕唯有退避三舍的份。
下一秒,一口夸張到極點的大劍徒然出現,大劍只怕連劍刃劍柄都快有人高了,看著已經給人一種沉重如山岳的錯覺,卻被一只柔弱的小手捏住。大劍揮擊斬劈如臂使指,毫不費力!
大劍先是直接斬破窗戶, 擦 擦木屑亂飛,連窗框乃至牆壁都砍出一道豁口,大塊砂石泥土潑水一樣唰唰飛濺。
夸張大劍後發而先至,在冷冷刀光之中,大劍上反射出一張難以置信的驚恐的臉龐。狂妄的大劍摧枯拉朽地斬破了這人的火樹銀花,連帶著兩條手臂都被撕拉一聲斬飛出來,隨著嘩啦一聲,這人更是被從中剖開,內髒血肉散落一地,顯得異常血腥。
第一位偷襲者就這樣死掉了。
暗處之中齊齊響起了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顯然未料到區區一位一星覺醒者有如此恐懼的一擊必殺的實力!
就在這時候,不知道從何處傳來了一聲冷哼,「這個少女找到了趁手兵器,兵器與血肉鎧甲形成共鳴,使沉重的大劍輕若鴻毛,所以揮擊劈砍毫不費力。但是每一次揮動。必然要消耗一定量的血肉鎧甲之力,最多揮動大劍五次,少女一定力竭。」
這人說話的聲音未加掩飾,起碼在附近心懷叵測的家伙都听得一清二楚。許東聞言也微微變色,不由暗忖,「這廝心機極重,只怕實力不弱!」
祈禱臉色霍然一變。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有兩人一前一後地從隱密處掠出。當先一人手持常見的鋼鐵盾牌,盾牌往前一豎,如同一只發狂的怒牛,悶頭向著祈禱沖去。後面一人,單手執劍,那是一款以刺擊為主要攻擊手段的刺劍。
祈禱的脾氣格外火爆,頓時雙腳蹬地,直接從窗戶里躍出,單手舉劍仿佛拿捏著的巨型大錘,狠狠下劈。與此同時,祈禱**的一截手腕皮膚上面,有一層細膩的反光,分明已經激發了血肉鎧甲。
巨大的破巧劍上血肉蔓延,顯然是劍身的神力果實將力量催動到極致,以至于劍身灌注沛然大力,也禁不住發出一陣沉悶到極點的轟鳴。
只見祈禱的手臂一緊一放的瞬間,給人感覺就仿佛肌肉變成了彈弓,一拉一放,力量徒然迸發!
!
破巧劍與盾牌狠狠踫撞,一抹耀眼火光一閃而逝。
鋼鐵所制造的盾牌頓時夸張地凹陷進去,連帶著持盾的覺醒者也都慘叫一聲,好像出膛的炮彈一般反向彈射出去,繼而轟隆一聲重重撞入民居一面牆壁,瓖嵌在里面,周邊俱是密密麻麻的裂紋。
然而,又是一聲冷厲暴喝響起,電光石火之間,後面一位覺醒者身影暴漲,持劍右手肌肉奮起,血肉鎧甲特有的血肌質無不像充血的血管一樣鼓著,驟然之間,刺劍發出嗡鳴,一連咄咄咄三響迅雷也似的,聲音間歇極短,速度又極快,一股氣團在刺劍擊出的瞬間猛烈爆炸。
氣爆!
一劍刺向咽喉,一劍刺向眼眸,一劍刺向心髒!
急急急!
祈禱臨戰經驗竟是比想象中的要豐富得多,身體劇烈地一收一放,渾身的肌肉都似活了過來一樣,在大口地呼吸著,危急關頭下無比詭異的躲避開奪命三劍。
覺醒者睚眥欲裂,難以置信。他三劍刺出不留余力,三刺不中,又正處于回氣的間隙,正是空門大露的一刻。
嗡!巨大的破巧劍改砍為拍,重重拍擊在他的腦袋上面,登時七竅之中都瘋狂噴涌出鮮血,人也歪斜著側飛出去,砸在一處垃圾堆之中,眼見已經出氣多入氣少了。
「已經第三劍!還有兩劍,破巧大劍就成為廢鐵,必須重新恢復才能使用。到時候還不是她為魚肉你們是刀俎?這位少女不僅掌握了一張資格憑證,而且腰纏萬千,最重要的是,她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絕色啊!」
這把陰冷的聲音里蘊含著奇特味道,區區兩句話就把剩余下來的覺醒者挑逗得心潮澎湃,**熾烈,被他輕易刷得團團轉,成了他手中的一把槍。
藏在屋檐的許東同樣心情激烈,那陰冷的聲音好像蘊藏著一股奇異的力量,能夠將人心深處的惡欲吸引出來。以至于腦袋都仿佛迷迷糊糊似的,下意識就要跳下去。
關鍵時刻,他意識深處的意識之芽枝葉輕搖,一陣清涼之意突然灌注,好像睡醒的人洗了一把冷水,渾身清爽。
直到此時,許東倏然一驚,「這人,好詭異,好恐怖,竟然能夠操縱人心!」
一個又一個覺醒者從暗處忍耐不住地出現,眨眼間已經有三個覺醒者朝著祈禱前僕後繼地沖去。他們的眼神好像蒙了一層淡淡的灰,然而狂烈的欲火卻在眼底深處熊熊燃燒。
三名覺醒者同時出手,一出手就是最凌厲的殺招!
祈禱同樣不敢隱藏,也是全力施為。
瞬息之間,三名覺醒者被大劍橫掃出去,落地的時候已經變成尸體。祈禱也不好過,肩膀處被洞穿,血流不息;有一條大腿被撕裂開,深可見骨。關鍵是,破巧大劍之上,血肉消退,力量散卻,沉重的大劍垂落在地上,祈禱差點就要拿捏不住了。
終于,一個消瘦得仿佛皮包骨的男人鬼魅地出現,他桀桀地怪笑道︰「小姑娘,今晚我們可以好好地玩一玩了。」
話語中yin邪之意呼之欲出!
祈禱體形嬌小,可前凸後翹,劇烈呼吸之時,胸前兩團雄偉更是浮凸出連綿弧線,甚為誘人。她臉容憤怒,氣得渾身都哆嗦起來,「你,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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