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就走,你攔不住我!」
楊不羈用獨眼狠狠瞪著許東,話音落罷,施展影步沖向旅館大門。旅館外牆是石質結構,否則,這廝會再次來一次破牆而出。
旅館面積不大,施展影步最是合適不過。
只是,許東又哪里是容易打發的?他時刻注意著楊不羈的動作,一見對方拔足伸展,立即一個加速進行攔截。
「咳咳,好快的速度!」
楊不羈咬著牙齒,粉色的血沫從牙縫里擠出來,染紅下頷的衣領。兩人就要相撞的瞬間,他突然急轉,突然影步二連發,卻是朝著最近的那個窗戶飛撲過去。人在半空,他甚至扭轉頭恨恨地打量許東,眼中恨意呼之欲出。
今日實力不如人,他日必卷土重來!
卻在這時候,一張硬木板凳呼的在他眼前放大,徑自砸在他的身上, 里啪啦的破碎,有的碎片撞擊在四周的桌子牆壁, 當作響。而楊不羈本人被這麼冷不丁的一下砸中,頓時慘叫著側斜撞向了牆壁。木桌凳子東歪西倒。
成竹在胸的一次逃逸被生生打斷,楊不羈咳出一口血後,氣得發抖,怒喝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許東已經反手抓起一把凳子飛撲過去,自上而下劈頭蓋臉地狠抽出,同時抿著嘴唇,憤怒的聲音從牙縫里一字一頓地擠出來︰「欺,人,你,媽!」
他初入至今,從未吃過這麼大的虧,被人攆在**後面,一路窮追猛打,一路貓戲耗子,險些死無全尸,現在一想起來就有一肚子怨氣怒氣。
啪啦!
結實的板凳抽在臉上頓成支離破碎,一抹血光閃爍,楊不羈頭破血流,人頭變成豬頭。
估計是被許東逼迫到了絕境,他大聲暴喝,猛地一腳全力踹出,甚至用出了詭刺的技巧。
只見扭曲的發達肌肉徒然綻放出沛然大力,其上傳遞著震蕩的勁力,連空氣都要撕裂,呼的一下就踹到許東胸口。
雙方距離接近,許東根本避無可避,匆忙之間,雙膝微屈,雙臂交叉架在胸前。
砰!
一條人影向後飛退,一路上不知道撞跌多少桌子板凳, 當 當一片狼藉,最後重重撞到櫃台,撞得整個桌面上的瓶瓶罐罐東歪西倒。
躲在櫃台後方的胖胖老板娘見到是許東,忽然從桌底抓起一瓶酒遞了過去,「大人,喝點酒提力,揍死他女乃女乃個熊!敢拆老娘的店,不知死活!還有那些巡邏員,老娘的店都要毀了,還不出現!」
許東微微一愕,點頭道︰「好,揍死他女乃女乃個熊!」
他拔開塞子一頓猛灌,短短瞬間,兩斤裝的白酒就落入胸月復。這酒勁道,入喉之後火辣辣,仿佛喝進去的就是一團烈火,燒得他滿身燥意。
楊不羈推開破爛的桌子爬將起來,捂住了嘴巴大聲咳嗽,嘶聲力竭的好像要把肺都咳出來,大量血沫透過指縫滲出,滴答滴答墜落在地面。
他用一種瘋狂的目光盯著許東,忽然手一翻,模出了一顆色澤清新的藥丸,仰頭拍入嘴里。
藥丸入口,楊不羈猛地怒哼,全身的肌肉都在顫抖,似乎在催動著體內血肉鎧甲之力,強行化開藥力。
很快,好像黃水里滴落的一點丹青,瑰麗的鮮紅從皮膚里渲染開。渲染的速度看似緩慢,實際迅速,呼吸間已經充斥了全身肌體。神奇的是,他身上的傷口開始加速愈合,咳嗽聲也終于停止。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益血丸?這種恢復傷勢的效果,如此非凡?!
許東暗暗吃一驚,神色一凜︰「這廝在此時此刻服用益血丸,又強行化開藥力,恢復自身傷勢……不好,他要玩命了!」
果然,楊不羈厲聲道︰「既然你不打算放過我……很好,我他媽也不打算逃了!」
「桀桀!你以為你成為二星覺醒者,就一定能夠殺死我麼?你可知道,柔骨魔體甲可是排行第九十位的魔體甲?柔骨魔體甲的強大,哪里是你這個鄉下小雜種能夠明白的?」
許東突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迅速從內心深處蒸騰出來,他低頭望一眼手臂,皮膚上面充滿了雞皮疙瘩,汗毛直豎!
他才知道,自己還是小看了對方。到這份上,他不敢再有所保留,也沉聲一喝,瞬間激**內的血肉鎧甲。只見他右手手臂根部,蜘蛛吐絲似的噴出綠色的光芒,光芒之中卻是無數比發絲還要幼弱的藤蔓。
這些根系迎風即長,同時仿佛一條條靈蛇飛快順流而蜿蜒,不多時已經徹底將這條右臂裹挾住。綠色藤蔓永固的瞬間,一股蒼茫自然的氣息頓時朝四方八面涌去。
蒼茫古甲?臂鎧,激活!
就在許東堪堪激活蒼茫古甲的瞬間,對面的楊不羈已經怒風一般沖擊而來。
沖擊的過程之中,他身體表面,肌肉顫抖著扭曲,活像皮膚下有無數小耗子在快速爬行。強大的震勁控制不住地不斷發散,瞬間把表面的所有外裝備撕裂粉碎。
洋洋灑灑的飛舞碎片之中,楊不羈的手腳四肢關節開始夸張地伸展收縮,每一次伸展收縮,都發出了明顯的 啪聲,也打出了一道道氣刃。
一路沖刺而來,所過之處,無數桌子板凳都被他震得紛紛破碎,無由來讓人聯想到那在高壓下驟然炸開來的爆米花。
漫天塵埃碎屑里,他給人的感覺,就似一團威力 囂到極點的烈風,觸之則傷,命中即死!
這種張狂的威力,縱然是三星覺醒者,一個不慎也要命喪當場!
這是楊不羈壓箱底的能力,暴雨刺!
許東被刺激的頭皮發麻,「這就是排名第九十的柔骨魔體甲的威力嗎?!」
他臉色依然沉著,忽地唇瓣一抿,驟然里所有精氣神同一時間匯聚集結。
隨著許東眼中爆發出兩點精芒,在一瞬息之間,桌子好像消失了,板凳也不見蹤影,旅館里的一切,統統消失不見。他眼中的天地便僅剩下前方的敵人。
吼!
一聲虎嘯氣吞山河,甚至把身後的所有瓶罐都震得破裂。
被昂揚戰意一激,縱是臂鎧都發出 吱吱的響聲,就連它都仿佛充滿著激蕩戰意!
說時遲那時快,雙膝微曲一蹬,驀然整個旅館一震,漫天灰塵簌簌而下,連肥胖老板娘都站不住腳跟,灰頭土臉地一**坐在地板上。
她張了張嘴下意識就要破口大罵,話到嘴邊卻變成︰「鬧哪樣,老娘的旅館!」
在恐怖的反作用力下,許東合身一撲,右爪向前,腰肢自然舒展,配合著凌厲氣勢,仿佛真正化身為森林之王!
耳邊有清脆響聲,乍听似冰凌碎裂。竟是因為許東速度太快,氣勢激蕩,引發空氣凝結碎裂。氣流紊亂濺射,篤篤的打在身周桌椅上,留下一個個細微的洞穿痕跡。
砰!
強烈的氣旋自二人交擊為圓心呼啦地朝四面八方反卷,所有桌椅、餐具、瓶罐刮得猛烈倒飛,有的撞在牆上粉碎,有的撞破窗戶飛出,有的直接在半空中相撞,無窮無盡碎亂之音听得人耳膜生疼!
縱是膽肥老板娘,都嚇得滿臉肥肉哆嗦,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甚至都不敢抬頭看一眼旅館室內,生怕會被生生氣得昏厥。
旅館中央空出一塊地,地面上滿布密麻裂痕,一直向四周輻射足足一米多才止住,沒由來讓人聯想到狠狠一錘子敲砸地板磚而造成的痕跡。
下一秒,一道人影如同被隨意拋開的破麻袋,徑自倒飛而出,人在半空,一串新鮮滾燙的熱血拋灑,零落了路徑,最後更是重重撞破了結實的牆壁,坍塌了一大半的牆壁。轟隆滾落的石塊將他壓在下面,生死不知。
倒飛出去那人,赫然就是楊不羈。
雙方的全力交鋒,最後還是許東取勝。
應該說慘勝。
此時的許東,渾身都是被剜割的創傷,外衣零碎也就罷了,身體表面的傷口有的更是深可見骨,最恐怖的還是肩膀處,一個三指粗的血窟窿猙獰地出現,窟窿表面甚至血肉模糊。
而他身上蒼莽古甲,在狂風暴雨的氣刃切割下,第一次出現這種支離破碎的傷勢,大量青藤被打碎斷裂。
「好險,若不是強力技能升級後出現新變化,只怕這一下我也是凶多吉少啊。」
許東心悸暗忖。
大聲喘息著,許東看都不看被壓在亂石之中的楊不羈,急忙往二樓房間跑去。跑出兩步,似乎記起了什麼,轉身走到狼藉的櫃台前,伸出了手。
叮叮當當……
大量金幣從他的手心跌落,金子與金子的撞擊聲悅耳清脆。
在老板娘難以置信的目光下,一百五十個金幣就這樣堆放于櫃台台面,晨光照耀中氤氳著動人心魄的光芒。
跑到二樓,許東直接從儲物空間里掏出了虹吸蟲,放到了祈禱小妞如天鵝般雪白欣長的頸脖表面。
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打量著這個少女。
她的臉,在晨光中煥發著難以置信的美麗和純潔。全身乏力地斜靠著牆壁,與往日彪悍儼然成強烈對比,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小百合,靜謐而柔弱。
就在許東失神之際,忽地門外傳來了一聲雷霆震怒,「偌大的血盔城,除了城主大人的府邸,沒有我不能踏入的土地,你敢攔我?!」
見祈禱悠悠醒轉,許東趕緊把虹吸蟲收起,便站起來走到窗戶。
陽光刺眼,他本能地抬手在額前搭棚。
恰在此時,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年若有所覺地扭轉了頭,看向了許東所在的方向。
那少年,不是楊家二少楊少星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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