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峽谷之後,就進入了幽靈森林外圍與內圈的交界點,存在著大量的二星到四星的強大珍獸。以陽光和祈禱二人的實力,遭遇一只三星覺醒者級別的珍獸都尚且無法應付對抗,只有逃跑得份,更何況是盤踞此地的二星覺醒者群居珍獸青眼風狼?
這一路走來,二人就似兩只見不得光的小耗,竭盡所能東躲**,不僅神經蹦緊,而且步步為營,非常的艱苦。不過艱苦的歷練之旅,對二人的成長也是大有裨益。最起碼,此時面對三星覺醒者級別的珍獸,比之最初,起碼能夠打退。
走得疲累了,兩人稍作休息。陽光拿出地圖對照一番,倦容里兩顆蒙塵星辰一般的眸,頓時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再有一天時間,我們就可以抵達星光草的生長地。不貪心的話,采集兩棵星光草,立即離開,未必會招惹到那群恐怖的青眼風狼。屆時,還有四天時間一定能夠成功回歸,這次該死的考核任務,就算真正結束了……」
歷盡千辛萬苦,目標總算近在咫尺,陽光怎麼能不歡天喜地?他雀躍地轉過身去,看到抱著雙腿依靠樹木靜坐的祈禱時,那滿滿的歡喜之情,霎時一掃而空,忍不住心頭微微嘆息。
以他本來對女人的手段,面對祈禱的時候,也一時之間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勸導。他只能沉默著坐在祈禱的身邊。
過了會兒,祈禱埋在雙膝之間的臉龐抬起來,空洞的眼神看向遠處,聲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緒,「你說,他有沒有可能,像上次那樣,終究能在最後的關頭,出現在我們身前?」
陽光知道祈禱口的他是誰。
這可能嗎?陽光滿嘴苦澀,那可是五星覺醒者層次的珍獸荊棘尾!普通的五星覺醒者一對一都未必穩贏,更何況許東才是三星覺醒者?雖然陽光很想安慰對方,放心吧,東老大一定能夠安然逃出生天,可這句話,他張口努力半天,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沒想到的是,祈禱忽然笑了。她的笑容里,沒有半分情緒的味道,就好像僅僅是臉部的肌肉往兩側拉伸,顯得十分生硬。只听她輕輕說道︰「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的,當你拿出守護之盾、荊棘之劍後,你的戰法,與傳聞的那個流派很相似。我記得他們好像被稱為羊皮盾劍戰士……」
從對方口听到這個熟悉而陌生的名詞,似乎隱藏在深心處的秘密被洞悉,陽光的身軀無法遏制地輕輕一顫,臉色都蒼白起來。
祈禱再次語不驚人死不休,「荊棘尾,是沖著你來的吧?」
陽光猛地一個呼吸,無比驚恐地扭頭看著祈禱,「你,你說的是什麼胡話呢,荊棘尾怎麼可能沖著我來?」
然而,祈禱說出這番話,其實毋須對方承認與否,于是看都不看他一眼,也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反而像是陷入到回憶之,臉上有美好顏色綻放,嘴里喃喃說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有一種感動,就像劇毒又醇美的酒,即便知道甚至會毒而死,卻偏偏還是忍不住淺嘗一口,于是這輩都難以釋懷。」
陽光保持沉默,他側著臉安靜地望向祈禱。午後的陽光在樹梢縫隙灑落的光斑,輝映在祈禱的身上,氤氳出迷人的光暈,他從未發現,眼前的少女,竟有著如此恬靜清淡的氣息。
他心里輕聲說道︰「我能夠理解。」
一陣急促腳步聲徒然出現。
一行三人狼狽無比地進入陽光的眼簾。說來真是巧合,居然是苗山他們。他們本來一行七人,在幽靈森林外圍可謂披荊斬棘,勇猛精進。直到幽靈峽谷之時,依然保持光鮮和風度,給人一種自信滿滿的感覺。
怎麼想到,才通過峽谷,便遭遇到青眼風狼的攻擊。于是乎,這支實力強大的小隊終于出現減員。他們且戰且逃,隊伍成員也不斷減少。兩天後好不容易逃出青眼風狼的包圍圈,沒想到整個隊伍便只剩下三人。而且個個帶傷,衣衫破裂而襤褸。
正是因為苗山等人吸引了大部分青眼風狼的注意,陽光祈禱才有驚無險地走到這里。
當初苗山設局,使許東三人陷入到必死境地。若不是許東本身舍己牽引強大的荊棘尾,只怕陽光祈禱也是尸骨無存。
所以說,陽光祈禱與苗山之間的關系,不吝于生死仇敵。
所謂仇人見面,格外眼紅。祈禱看清來人面目,二話不說,血肉鎧甲激活,衣衫縫隙隱約可見一層細密黃光閃爍。
緊接著她發出一聲怒叱,反手鏘然拔劍。破巧大劍上,神力果實激烈攀沿覆蓋。肌肉反轉扭曲,沛然大力灌輸涌入,劍身嗡鳴,勁力四射。一劍斬出,快若閃電,空氣被撕裂,似一條耀眼匹練,斬向一馬當先的苗山!
這是全力一擊!
苗山他們顯然也沒有想到,陽光祈禱居然能夠成功逃月兌死地,而且還走到這里。只是感受著那狂野的力量,心頭驚詫不過一閃而逝,嘴上卻冷哼一聲。旁邊二位女,同時踏出一步,一人豎起左手,另一人則揮舞右手。
這兩位女形貌相似,而且美艷,看起來就似一雙並蒂蓮。在精神力的作用下,無形的力量洶涌集結,無窮氣流旋轉匯聚,眨眼間竟是在兩人身前央出飛快凝聚出一道結實的空氣屏障。
集合二位智力型覺醒者凝聚的精神力屏障比之當日色狐施展不知道厲害多少倍。當初色狐的精神力屏障不過導致空氣粘稠,而這二人聯合施為的精神力屏障,甚至達到了空氣堅硬的程度。
下一秒,絞骨轉肌斬重重斬在精神力屏障上面!
只听見砰的一聲炸響。這堵精神力屏障便徹底粉碎成漫天紊亂氣流,吹拂得場亂倒飛,五人的頭發也都獵獵凌亂。
精神力屏障消弭,祈禱也無功而返,被反作用力彈了開去。在幽靈森林的歷練使她的水平快速上升,靈燕翻飛落地後,雙腳柔弱無骨,筋腱皮膜好像能夠隨意扭轉,輕易發揮出強大的動能。
這正是祈禱家傳武技古蟒絞身決里面的反折靈蛇游!
恰在這時,祈禱只覺得有一道致命的目光注視在自己的身上,叫她如墜冰窟,渾身冰冷。她霍然抬頭,只見不遠處,苗山手握一張濕漉漉的白骨大弓。他本身只背負羽箭而並無這張大弓,再看弓上濕漉漉的痕跡,不難發現這乃是一把已經融入自身血肉鎧甲的內裝備。
由筋腱制成的弓弦已經拉成滿月,有一種含蓄待發的恐怖威力在其醞釀。一根由精鋼打造箭頭的白羽箭已經先一步鎖定在了祈禱身上。
霎時之間,祈禱立即按捺影,不敢肆意沖擊。
下一秒,陽光長嘯一聲,右手手心飛快長出一個肉瘤,肉瘤撲哧一聲破裂,無數若羊水般的體液噴濺出來。一塊血肉猙獰地扭曲著,不多時便形成了橢圓形的盾牌。盾牌甫一出現,好像海的礁石,便給人以堂堂正正的堅硬感覺。
他一個箭步狂沖而出,瞬間出現在祈禱的身前,盾牌一豎,擋于身前。
如此一來,雙方便陷入暫時的對峙之。
半晌,苗山冷冷一笑,「你們二人雖然一個體質型甲士,另一個是力量型甲士,但是只有二星覺醒者的層次。我們這邊兩位智力型二星覺醒者,還有我是三星覺醒者,無論從人數還是個人實力,都不是你們可以比較的。妄圖攻擊我們,你們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祈禱怒火燒睚眥欲裂,反唇相譏道︰「哼,沒有吸收傷害的體質型甲士,你們的輸出根本沒有任何保障。更何況……你們臉容疲倦,神態黯然,只怕這一路上走得可不安穩,又能發揮出多少戰斗力?」
這番話恰恰說了苗山等人此時的現狀,苗山的眼頓時閃過一絲凌厲。倒是他旁邊的其一位女冷然道︰「即便如此,難道你就敢和我們拼過兩敗俱傷?你知不知道,最多只有半小時,就會有超過兩百只青眼風狼出現。屆時,我們逃不掉,你們也別想跑!」
什麼?陽光和祈禱齊齊臉色一變,超過兩百只青眼風狼?!這是什麼概念?兩百只青眼風狼的一次集火,只怕連荊棘尾都怕要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吧?
女話音落下,徒然只听見一聲恐怖狼嗥自遠處傳涌過來。
剎那間,所有人的臉色都蒼白起來。
苗山果斷收起白骨弓,厲聲道︰「到了這個時候,我們已經是最後僅存的考生了。星光草就在眼前,為了完成考核,為什麼我們不能暫時放下仇怨,合力一處。我們三人有著強大的輸出,但吸收傷害的能力尚有欠缺。而你們徒有吸收傷害的角色,卻不具備強力的輸出。假設我們組成一隊,未必不能在青眼風狼的圍攻之逃出生天!」
這番說辭,和當日在峽谷前的說辭何其形似。不同的地方是,當時的苗山神氣活現頤指氣使,如今卻是猙獰狼狽氣急敗壞。
陽光沒由來想起那峽谷破裂,山崩地裂隧道淹沒的情景,忍不住心頭一冷,知道與此人為伍,指不定隨時淪落成手下棋,到死那一刻都仍蒙在鼓里。
就在他準備出言拒絕的時候,沒想到身後卻傳來清冷的聲音,「好!」
苗山三人神色一喜,苗山更是急急忙忙一揮手,身旁二女也收起架勢,只听他說道︰「既然如此,我們現在立即離開。半小時的緩沖時間,足夠我們離開一大段距離了。」
說罷,他從懷里模出一包藥劑,先是在身上傾灑,然後又傾灑在二女身上,最後在地上大量潑灑。這種藥劑陽光祈禱都認得出來,乃是用來混淆氣味。如此一來,青眼風狼要追蹤的話,又要花費不少的時間。
就這樣,五人一行,朝著星光草所在快速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