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狠毒,棋子的誘惑,082.圖謀生辰
駱子琳初管家,本就想做出些成績,好讓王爺贊賞,讓一眾下人信服。愛夾答列偏巧,遇上的便是二小姐生辰,雖是個被忽略的小庶女,也從不特意慶祝,但到底是件事兒。
「那小丫頭今年滿四歲了吧?」駱子琳心里思忖著,根本不記得那孩子的模樣。
「正是。」綠蕊正將府內賬冊捧于她看。
駱子琳隨意掃了一眼,嘴里冷笑︰「也算她們造化,早出生了一兩年,若那時她已入門,豈能讓她們見了天日。不過兩個成不了氣候的小丫頭片子,竟也不放過,抓在身邊不讓別人踫,自己又不經心。原本侍妾沒權養孩子,該是養在有分位的人名下,結果她橫插一手,生生讓兩個孩子變成如今尷尬的處境。」
「側妃打算如何做呢?崢」
「畢竟是個小孩子,爺一向不重視,也不好大張旗鼓。這樣吧,按往年的份例,加厚兩成,吩咐廚房準備一桌好的生辰宴,屆時便擺在園中,讓她們小姐兒倆好好兒開心一天。」駱子琳如此安排自是另有用意,得意的笑了笑,問︰「西院如何了?」
「听說養的好些了。」綠蕊答的謹慎,深怕她再生氣。
駱子琳之所以惱怒,是因上回香爐的事兒,好不容易安插的釘子都被拔了,現在探個消息也困難。轉而她又笑的輕松︰「陸側妃身邊的細雨死了,缺個名額,只怕她用起人來多為不便。既是我管家,怎麼能讓她受委屈,爺知道了該責備我思慮不周了。客」
言罷便吩咐︰「去告訴錢媽,讓她選幾個手腳伶俐,聰慧乖巧的丫頭送到西院,由陸側妃親自挑一個留下使喚。」
綠蕊得令便去了。
很快,錢媽領著五個人到了西院,把原由回稟了。
芙萩的視線掃過那跪著的五人,興味闌珊︰「多謝駱側妃想的周到,只是我身邊的人尚且夠用,暫時不添罷。請她別為難,這事兒我會親自和爺說的。」
錢媽只得如此回復,駱子琳听後不好強行塞人,只得暫且罷了。
柳媽疑惑道︰「咱們院里雖不缺人使喚,但空出個名額,始終遭人惦記。1倒不如選一個進來,打發在院子里粗實便罷了。」
「我另有主意。」芙萩淡淡蹙眉,也是在看到那幾個恭順的面孔時忽然記起,前世她曾帶回一個人,終是引狼入室。
她並非刻意留出虛位等待那人,只是忽然間厭惡身邊多個陌生者。
見她如此,柳媽也不堅持,轉而提起另一件事︰「方才听人談論,駱側妃命人準備著,似乎要在後天為二小姐好好兒過生辰。」
芙萩恍惚了一會兒,嘲諷的嘆口氣︰「那兩個小丫頭,至今連個像樣的名字都沒有。」間隔了片刻,又與柳媽吩咐一番。
柳媽領會了︰「如今駱側妃事務剛上手,尚有些亂,這事兒不難。側妃放心,奴婢保管辦的妥當,側妃該靜下心好好兒養養。爐子上還溫著湯呢,安神補血的,側妃喝一碗吧?」
一听喝補湯,芙萩連連擺手,滿臉後怕︰「柳媽饒了我吧,這兩日喝了那麼多,都要吐了。」
「若非側妃受了那麼大的苦……」柳媽止了話,嘆口氣出去了。當時那計劃,柳媽碧珠只知其一,哪里料到她在雜房中還有一番折磨。
到底是自己看大的孩子,柳媽早就察覺她自入了這王府,心事一日重似一日,手段一日狠過一日,對別人狠,對自己也毫不手軟。柳媽實在心疼,卻又不知如何勸解,有時她無意露出的一個悲涼疏冷的眼神,便讓柳媽心酸的無以復加。
轉眼到了兩天後。
穆雲棣習慣性的一回來就到西院看她。剛進院門便見石榴樹下站著個單薄身影,一襲淡粉羅裙穿在身上隨微風起伏,聘婷裊娜,頗有些仙子味道。穆雲棣卻是不悅︰到底是太瘦了!
「芙兒。」
「爺?」芙萩似一直在神游,听到他的嗓音,極為開心的就撲過來,像只粉色蝴蝶。
「身子好了?」穆雲棣一臉沉郁,將她訓了一番,又冷掃一干下人︰「都是怎麼伺候的?側妃的身子都不顧了?」
「奴婢該死!」朔月碧珠等人齊齊跪下請罪。
「我好了。」芙萩委屈的扁扁嘴,拽著他的衣袖撒嬌,見他略有松動,便笑著將他拉至樹下︰「爺,您瞧,這樹上結了好多石榴呢。等到秋天,我就能請爺吃石榴賞月了。」
穆雲棣一面伸手攬著她的腰,怕她站不住,一面順著她的目光抬頭望。
滿樹碩果累累,壓彎了枝頭。
「老人們說,石榴象征著多子多福,這樹上結了這麼多果子,肯定是預示著爺子嗣繁盛。」
穆雲棣看著她近在咫尺的明媚笑臉,打趣道︰「你的意思是,要給爺生一堆孩子?」
芙萩頓時臉上飛紅,反駁不是,承認也不是。
穆雲棣卻是愉悅的笑出聲,將她帶回房內,盯著她喝了碗人參烏雞湯。見她雙頰熱的如抹胭脂,水眸越加明亮,這才滿意。
「往後不準使小性子,乖乖的喝湯,否則讓我發現了,定不饒你。」
听了這番警告,芙萩鼓著小臉很是不服氣,卻又無可奈何。眼楮一眨,雙手托著雪腮笑起來︰「爺,今天有件喜事。」
「什麼喜事?」穆雲棣口氣清淡,沒有絲毫好奇。
「爺真不知道嗎?是二小姐的生辰。」
「哦。」穆雲棣淡淡一應,並未放在心上。今早李英提了一句,按照慣例,將準備的生辰禮送去了。
見他如此冷淡,雖早已料到,仍是有些心涼。
或許,他生于皇家,習慣了父子母女間的距離,更何況在這重視嫡庶、男尊女卑的世界,卑賤的侍妾所出的女兒算得了什麼?哪怕是死了,也引不起他多少的憐惜,總歸是沒什麼價值罷了。
「怎麼?」穆雲棣覺察到她眼中異樣。
芙萩略低了眼,試探道︰「爺今天不忙吧?帶芙兒一塊兒去看看熱鬧好不好?我還有禮物想親自送給她呢。」
如此穆雲棣還有什麼不明白,她是想讓他去看看女兒罷了。
或許他真是遺傳了皇家的涼薄,那兩個女兒從來不在他眼中,吃食用度不缺,只是沒什麼感情。若不然就不會在當初答應,將兩個孩子都放在魏彤身邊,看似跟隨嫡母,實則未改玉蝶,毫無地位。他都不記得那兩個女兒什麼模樣。
「你準備了什麼?」他沒拒絕,不是忽來的慈父之心,不過是讓她高興罷了。
芙萩立時亮了眼楮,揚聲喊朔月。
朔月捧來一只雕花小木盒,尚未打開,便听王喜在門外稟報︰「爺,駱側妃來了。」
但見蓮步輕移,駱子琳盈身一拜,滿面含笑︰「妾身給爺請安,爺吉祥。」
穆雲棣淡淡擺手︰「有事?」
駱子琳笑道︰「今日是二小姐生辰,雖往年都不慶祝,但妾想著,兩個孩子平日寂寞,難得生辰,倒不如讓她們好好兒開心一回。妾便命人在園中略微布置,再請各房一塊兒前往,既是過生日,也是姐妹們聚聚。」說著目光落在芙萩身上︰「听說陸妹妹身子好多了,想必早在屋內悶壞了,特來請著一塊兒前往。不想,爺也在。」
穆雲棣清冷的眸子閃了抹笑,並不戳穿她的小計倆。
芙萩在一旁早高興的叫出了聲︰「駱姐姐來的真巧,我正準備和爺一道去呢。」
一看她待人又是一副親熱模樣,穆雲棣不由得冷瞥一眼。
接觸到暗含警告的視線,芙萩俏皮的吐舌,收斂神色,做出一副溫婉舉止。
穆雲棣看著她「裝模做樣」,與駱子琳說起話來猶似那麼回事,眸子里笑意不由加深。擱了茶碗,起身。
「走吧。」
駱子琳見邀請的如此順利,不由心情大好,連帶著對芙萩的敵意也淡去幾分。她辛辛苦苦安排了今天的宴席,只要王爺看到了,便不枉費她一番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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