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狠毒,棋子的誘惑,084.冷漠之心
魏彤一出事,上房就亂了,王氏馬上听聞了消息。愛夾答列
「眉兒,趕緊去把事情打听清楚,到底怎麼回事。」王氏近來一直提心吊膽,魏彤的事令她不僅毫無喜悅,反而渾身發寒。
待眉兒回來,一一詳述,乍听似乎沒有蹊蹺,但王氏就是無法放心下來。
「庶妃,有什麼不對嗎?」眉兒不解她為何那般慌亂。
「你想想,王妃的胎沒了,我卻好好兒的。」王氏聲音平坦,身子卻不由得顫了顫,雙手輕護著小月復,眼神淒苦柝。
眉兒一想,立馬明白言外之意,當下也驚懼起來。
不論魏彤小產是人為還是意外,其原本就恨王氏有孕,現下胎兒沒了,看到王氏安好,豈能平靜如常。王氏是了解魏彤的,對方必定視她為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她孤身一人,暗箭難防,偏又惹了王爺的厭棄,只怕無法保住這個孩子。
王氏生性聰慧敏感,加之近段時間的遭遇,不由越想越深,竟心底灰暗起來肜。
牽涉王妃子嗣,畢竟是大事,管家不敢輕怠,命人快馬去戶部通知王爺。
穆雲棣聞之消息著實驚訝,不過轉瞬便猜出是魏彤「自作自受」動怒傷身。雖然他也看重嫡子,然魏彤行事越來越令他不喜,這回設局陷害芙萩更是觸了他底線,听聞胎兒沒了,驚詫後便無別樣情緒,若真要細究,不過是對魏彤的惱怒。做不好王妃本分便罷了,竟連做母親都不稱職!
不論心下如何,到底要去看看。
及至上房,太醫已出來侯在廳上。
見禮後,太醫便回稟︰「王妃最近思慮過甚,胎有不穩,又一時情緒激動,導致小產。幸而王妃底子好,眼下雖有虧損,但將養些日子便能恢復,不會落了病根兒。」
末一句的言外之意便是,身子好就行,早晚能再懷上。
至于小產原因……太醫們常面對的都是些深宮貴人,什麼伎倆沒見識過,況且魏彤身體康健,脈象有力,突然小產自是頗為蹊蹺。愛夾答列然而太醫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又不曾撒謊,小產起因就是情緒激動,至于情緒激動是什麼原因引起的,那就與他無干了。
「有勞太醫。」穆雲棣抬腳去了上房。
房內寂靜無聲,空氣中隱約還飄散著一絲不太明顯的血腥氣,或許正因此,香爐內燃了百合香,一時間味道透著古怪。下人們個個垂首躬身,屏息凝視,氣氛壓抑。
「王爺吉祥。」
一听到王爺來了,原本陷入悲傷憤恨情緒中的人猛地直起身︰「爺!」
看著那張哭的滿臉淚痕,卸去了妝容憔悴嬌弱,令穆雲棣心頭一時復雜,便沉冷著眉眼不做聲。
魏彤以為他是在為失去嫡子惱怒,當下更為悲傷,邊哭邊訴︰「爺,你可要為彤兒和死去的孩子做主啊!可憐他還不到兩個月,還沒來得及出生,竟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這一定是有人害我!」
再多的眼淚和悲切,都無法掩飾那雙眼楮里濃烈的狠毒。
生為母親痛失愛子,再怎樣瘋狂的情緒都可以理解,只是……穆雲棣只覺得刺眼,根本無法感染到她真心實意的悲傷。
或許他骨子里便是如此冷酷無情吧。
自小到大,見慣了宮中夭折的皇子皇女,甚至是他自己,出生的或未出生的孩子也夭折了不止一兩個。這其中,自然原因死去的只是一小部分,尊榮華貴的虛殼之下,是無盡的殘酷傾軋。
眼中閃過抹自嘲,清冷的嗓音毫無起伏︰「太醫的話,你不知嗎?」
「爺?」魏彤的啼哭悲傷驟然停住,滿眼驚愕的瞪著他。為什麼她從那平靜的話里听出冷漠?甚至是責備,卻無絲毫身為夫君,身為父親的痛惜和關懷。
「好好兒養著吧,別想些有的沒的。」穆雲棣終究沒把話說的太明,但這淡淡的一句看似關心實則不悅斥責的話,足以表明他的姿態,將對方打入徹骨寒潭。
魏彤瞬間喪失所有力氣,看著他轉身離去,早準備好要針對駱子琳的話消失于喉間。
她一直知道穆雲棣清冷,沒什麼溫情耐心,卻不料他會如此絕情狠心。不疼惜她倒罷了,可失去的胎兒是嫡子,是他的親生骨肉啊!他居然連一絲表情都沒有。
實則從上房出來,穆雲棣的心里是不平靜的。
他習慣性的來到西院,卻不讓人通稟,也不進去,只悄悄站在窗邊看窗內的人。
經過這些天仔細調理,她消瘦的小臉上氣色紅潤多了。因在屋內,頭發半挽半散,只戴著兩朵粉色絹花,襯著未施粉黛的面容多了幾分俏麗顏色。她正一手托腮,一手執棋,微微蹙眉研究棋局,縱是一副愁色,卻總讓覺得恬靜、單純,不識愁滋味。
突然她頭一歪,發現了窗外窺視的人,一抹光彩自眼內閃過,令她整個人鮮活跳躍起來︰「爺!」
紛繁的思緒消退,穆雲棣不由輕笑︰「又看棋譜呢。」
芙萩望著他,竟沒以往的歡月兌,靜靜的注視,起身跑了出去,站在他跟前。穆雲棣正疑惑,她又握上他的手,分明眼內思緒甚多,卻沒一句言語。
驀地,穆雲棣明白了,原來是在安慰他。
嗤笑一聲,牽著她的手往屋內走,並吩咐了一句︰「朔月,將側妃的湯藥端來。」
「爺,我早好了。」芙萩頓時就苦了臉。
打量著穆雲棣似無異色的臉,又想起方才其站于窗外的情景,他到底是在乎的。
芙萩不免想起前世,當她失去孩子時那麼痛苦,他卻同路人,只給她幾句淡漠的安慰。以前不懂,現在回想,只怕他早知內有蹊蹺,甚至猜出誰在暗害,卻只听之任之,唯有她一個傻瓜。
「芙兒,想不想去騎馬?」穆雲棣突然問道。
「……嗯。」她是真真的吃驚。
「來,把這碗湯喝了,爺帶你去城外騎馬。」穆雲棣將她厭惡非常的補湯推到面前。
芙萩糾結的端起湯碗,一面喝一面冷諷︰這時候帶她去騎馬?豈不是在魏彤的傷口上撒鹽,令其怒火更旺嗎。但是,這卻也表示著她真正的走到他心里了,他在寵她,甚至願意在這種時候有她陪著。
她應該高興的,可一顆心卻沉悶酸楚,幾乎滾出眼淚。說是出城騎馬,實則是穆雲棣讓她橫坐身前,帶著她在林中路上奔馳。畢竟她身子尚弱,哪有那麼多體力騎馬。這一趟出來,因著心事,彼此都沒什麼多的交談,也不曾逗留太久,未到午時便折返回城了。
大約也覺著這一趟太匆忙,怕她累著了,又沒盡興,穆雲棣便說︰「芙兒想三哥了嗎?」
芙萩微愣,老實回答︰「想。」
「不必擔心,今早兵部收到了北疆發來的捷報,首戰很順利。」若依以往秉性,他是絕不會與女人談朝事的。
「真的嗎?」芙萩掩下心中詫異,滿臉歡喜︰「爺,既然這麼順利,那三哥一定不會有事吧?我真怕他回來的時候渾身掛彩。」
穆雲棣正欲接話,馬車猛地一晃,停了。
車外侍衛稟道︰「爺,前面聚集了一群人,將路堵住了。爺請稍等。」
芙萩卻是滿眼好奇︰「出什麼事了?」
很快侍衛便探听了回來︰「回稟側妃,是有位姑娘賣身葬父,遇上一幫人糾纏,正鬧著,引來不少看熱鬧的行人。」
芙萩眼中閃了抹異色,仍是一臉疑問︰「光天化日之下,竟這麼大膽。衙門不管嗎?」
「將人驅散,讓馬車過去。」穆雲棣只是微微皺眉,不打算理會這事。一看她眼露不平,一記冷眼就掃了過去︰「芙兒!」
收到警告,芙萩只得嘟嘟嘴把滿月復的話咽下,皺巴巴的小臉別提多委屈。馬車動了,卻在沒走幾步後又猛地停住,芙萩一個沒防備「啊」的一聲栽出去,穆雲棣眼疾手快將她攬在懷里。
「齊武!」穆雲棣冷聲斥問。
「王爺……」齊武剛剛開口便似出了狀況,驚訝的喊著「姑娘」,又有一陣亂糟糟的聲音。
穆雲棣來不及阻止,芙萩已掀開窗紗朝外探視,終于明白了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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