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狠毒,棋子的誘惑,112.不要管家
芙萩命人將西廂房收拾出來,把其蓁安頓在那里,除了貼身服侍的嬤嬤和翠煙,另有四個小丫頭,到了西院之後,一一給芙萩請安。1芙萩只是粗略審視了一番,命柳媽安頓,又另外交代私下里觀察每人行事秉性。
「奴才給側妃請安。」王喜從門外進來,躬身侍立。
「說吧。」她早先吩咐王喜打听穆雲棣對駱子琳的處置。
「王爺訓斥駱側妃管家不力,致使大小姐失足落水久未察覺,收了駱側妃的管家權,令其禁閉房中,不得擅出房門一步。原服侍大小姐的一干人等,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盡數發配邊疆終生勞役。」
芙萩早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倒沒什麼失望或滿意楫。
「誰管家?」
「爺不曾說。」
芙萩知道旁人怎麼想,魏彤尚未擺月兌前事影響,駱子琳又禁閉,府里只她夠資格理事。想必穆雲棣沒立刻宣布,大約是向來問問她的意思。雖然穆雲棣有心讓她管,又怕她太率直,且沒經驗,料理不好諮。
管家看著威風,卻是吃力不討好,何必呢。
她是不打算攬這事的,她只想做個寵妃,時而由著性子胡鬧,偷空溜出府去游玩,不必為俗事纏身,旁人卻不得不巴結著她。這樣的寵妃看似無權,卻最是厲害,又能免了許多禍端。
是夜。
如她所料,穆雲棣踏著夜色而來,問起她是否願意管著府里的事務。
她自然是拒絕。
穆雲棣對她的回答有準備,卻仍是問她原因。
「爺,您知道芙兒不通庶務,偌大的王府人情往來、收入支出,各樣雜事繁復無比,芙兒實在應付不來。不如,讓李英公公暫且代管吧。」芙萩驀地提議︰「李公公對府內諸事都熟,底下教導的徒弟也多,又深知各項管事秉性,讓他攬個總,瑣事分派下去,想必也能妥當。等爺有個合適的人選,再重新安排就是了。」
「我知道你肯定不樂意。」穆雲棣朝外望了望,听著四下里一片安靜︰「她安頓好了?」
「嗯,白天累著了,晚飯後,我讓嬤嬤給她喂了安神湯,哄著她睡了。1」
穆雲棣的心緒不怎麼好,並未再多說什麼,早早歇下了。
翌日請安,芙萩領著其蓁一起前去。
魏彤雖如願弄掉了駱子琳,卻沒能重得管家之權,自是失望。原本以為這次好事定然落在芙萩身上,一晚盤算著怎麼暗中刁難,讓其吃吃苦頭,哪知早晨傳來王爺吩咐,事務由李英統管。
魏彤自是不信穆雲棣沒想到芙萩,定是芙萩沒要,這令她越發揣摩不透芙萩的心思。在她看來,管家不僅僅是身份、寵愛的象征,更是培養人脈、謀取便利,乃至暗中行事的極大助力。這等好事,芙萩怎麼可能白白放過?
「蓁蓁,給王妃請安。」芙萩坐在一側,將其蓁往前推了推。
其蓁一身青底黃撒花的衣裙,素淡清雅。雖其華是年幼夭折,府內並不設靈,但芙萩念著她們小姐妹一場,讓她穿件素淨衣裳,全了姐妹之情。又早先請示了穆雲棣,盡管其華不入陵,但到底枉死,放置在廟中做場法事,葬在山明水秀的林中也算了此一生。
「恭請母親金安。」其蓁因夜間睡的足,精神倒是不錯。站在屋內,標準的行了禮,聲音因昨日哭的久了,略帶沙啞。
「好孩子,快到我跟前來。」魏彤柔聲輕語,滿臉慈愛,這番作態引得眾人悄然側目。
芙萩不管旁人如何,自己堂而皇之的勾了冷笑。
「陸側妃如此表情,是對本王妃不滿嗎?」當著諸位姬妾的面兒,魏彤覺得威儀受到挑釁,忍無可忍,冷聲質問。
「芙萩不敢對王妃不滿。」話音淡淡的,明顯口是心非。
魏彤嘴唇動了動,到底是忍耐了下來。
「蓁蓁,昨夜在西院睡的可好?我知道姐姐不在了,你定是很傷心,又突然換了個陌生地方,只怕多有不慣。我一直最疼你,你是個很乖巧的孩子,若真住不慣西院只管說,我接你回來。」魏彤輕輕摩挲著其蓁的臉,溫柔的話與其說是安撫,倒不如說是引誘更恰當。
魏彤得知芙萩要將其蓁記下名下養育,吃驚的同時也料定,對方不可能做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一定是想借其蓁達到什麼目的。
或許是在王爺面前博個好兒,但更大的可能卻是其華的死。
小孩子童言無忌、口無遮攔,和芙萩一樣的惹人厭惡!
其蓁哪里知道魏彤話中的陷阱埋伏,只听從表面意思,認真的回答道︰「蓁蓁要住在西院,要和側母妃在一起,蓁蓁喜歡側母妃。」
「是嗎?」魏彤臉上的笑虛偽至極,攥緊的手折斷了漂亮的指甲,她渾然無覺。
她只覺得事事不順,連一個四歲的毛丫頭也敢反對她。
「蓁蓁,過來。」芙萩笑著朝她招手,將她摟在身前。
芙萩敏銳的察覺了魏彤笑臉下的陰郁,生怕對方一個狠心弄傷了其蓁。
「我乏了,都散了吧。」魏彤起身離去。
其蓁後知後覺的歪著頭小聲問︰「側母妃,母親生氣了嗎?是不是蓁蓁說錯話了?」
「沒有。」芙萩笑著搖頭,揉揉她的小臉說道︰「蓁蓁這麼聰敏可愛,怎麼會說錯話呢。王妃是餓了,趕著去吃飯呢。」
王氏就在她身側,見她這般堂而皇之的拿王妃揶揄,沒忍住笑出聲。
婉茹卻湊上來狀似擔憂︰「側妃,這兒是上房,你這麼說若被王妃知道了,又該生事了。」
「我又忘記了,怪不得爺總說我口沒遮攔。」芙萩笑眯眯的看著婉茹,在對方覺得不自在時,又漫不在意的轉開眼。
「側母妃,蓁蓁也餓了。」其蓁晃著她的手,一雙汪汪的大眼楮望著她。
「嗯,我們回去吃飯,我讓柳媽做了蓁蓁最愛吃的赤豆紅棗粥哦。」芙萩誘惑的說著,牽著她的小手出了上房,又故意逗著她,一路追著跑回了西院。
其蓁一路咯咯直笑,回到西院時小臉紅撲撲的,看上去分外喜人。用過早飯,其蓁要去清竹院的墨溢齋讀書。
清竹院本是個空置的小院,種了滿院的青竹,夏天時最適合納涼消暑,只是小院太靠近內儀門,內宅中人不大去,穆雲棣又更喜歡攬月軒。後來為兩位小姐讀書,穆雲棣想到了這個地方,專門給房門上題了塊匾,寫著「墨溢齋」三個字。
其蓁卻不急著走,而是先去喂兩只小兔子吃東西,小嘴里念念有詞。
「小姐,再不走要晚了,陸側妃會生氣的。」翠煙輕聲催促著。
從西院去清竹院,要橫跨王府,穿過錦華堂,對于小小的其蓁來說,路程可不近。請來的老先生特別嚴厲,並未因其是小女童或王府千金就有所松懈,晚了一時半刻,要被罰抄書的。
「來了!」其蓁答應著,又跑到正房笑嘻嘻的喊了一聲︰「側母妃,蓁蓁去讀書了。」
「慢點兒跑!翠煙,好生看著小姐。」芙萩站在窗邊望著其蓁小小身子消失在院門外,出了好一陣的神。
稍時,她坐回榻上,翻出之前架好的繡繃,繡起香袋。
柳媽近前來低聲稟道︰「側妃,那水蓮似對其蓁小姐十分上心,小姐一去玩耍,她便瞅準機會陪在左右。奴婢又听說,原本照顧兩只小兔子的是小姐身邊一個叫葉兒的小丫頭,可不知怎麼個緣故,換成了水蓮。」
芙萩手中的繡針暫停,微攏煙眉沉吟片刻,笑了︰「既然她喜歡照料小兔子,便讓她照料吧。平時多盯著些就是了。」
「是。」
柳媽一走,她便喚來朔月︰「你去瞧瞧,看她玩的什麼把戲。」
朔月便趁著水蓮被支使出去的功夫,來到兔籠前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兔子身上有些異常的味道,撫模過毛發的手,若仔細觀察可看見微然粉末。心下明了,將此事回稟了芙萩。
芙萩將繡針扎進繡面,滿眼冷厲︰「原本還打算多留她幾日,看來,卻是她自己活得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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