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狠毒,棋子的誘惑,117.婉茹小計
婉茹應承了玉蘭絹帕的事,因時間緊迫,自然是閉門不出的趕工。愛夾答列
這件事對她而言不僅僅是身體的勞累,更是精神的折磨。每當看到這條帕子,她就會回想起那天在荷塘邊的一幕,仿佛其華瞪大猙獰的面孔就在眼前。她向來不是狠心膽大的人,可當時情勢不容人,她別無他法。
她不過是個小侍妾,一開始還希望憑自身溫柔小意博得王爺寵愛,可在吃了幾次暗虧後明白,這王府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簡單。她不得不選擇陣營,依附駱子琳,得以安穩自保。
從沒想過,王妃會找上她,提出要求根本不容拒絕,她也不願拒絕。
與王妃相比,駱子琳終究勢弱。之前王妃那般設局謀害陸芙萩,王爺分明動了大怒,卻不曾狠罰,可見一斑。若听從王妃指示,起碼離自己的目標更進一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認誰為主,都是暫時的棼。
那日花園中相遇,王妃遣開左右,與她單獨商議。
魏彤與駱子琳一樣,深絕芙萩是威脅,只是在處理上稍有差別。話里話外提到陸芙萩,滿是狠戾之色。卻不料,花叢中忽然一陣窸窣,其華小姐竟從中站了起來,雙眼恐懼。
王府中的孩子是早熟的,單憑其華的表情便知道,方才的話不僅她听到了,更是听懂了先。
「婉茹,抓住她!」在驚愕中,王妃已冷酷的下令。
當對上王妃的眼神,她便明白,今日其華必須死,否則便是她死。
心思一亂,繡針刺入指月復,冒出的血珠將她的思緒拽了回來。
她將未繡完的帕子拋開,強迫不去想那最殘酷的一幕。王妃讓她親自動手,無非是要她毫無退路,死心塌地幫其做事。也正是因親手殺了人,她生出了破釜沉舟的心思,若最後不能成功,那大家就玉石俱焚!
婉茹在繡帕子的三天里飽受痛苦,特別是夜間頻遭惡夢侵擾,整個人明顯消瘦了一圈兒,精神也憔悴不少。
這正是芙萩的用意,這點兒小折磨不過是前戲。1
魏彤將婉茹的變化看在眼里,不由得暗罵其不中用,專程派萍兒去了一趟,提醒她注意,別大意漏了馬腳。又暗地送些補品脂粉,讓她調養身體,平時用妝容遮掩。
幾日後,婉茹氣色稍霽。
魏彤剛得到消息,便命人去告知婉茹。
婉茹便捧了一碟點心,前往西院,半途中正好遇著同去西院的穆雲棣。
「妾身給爺請安,爺吉祥。」婉茹連忙施禮,神色謙恭,姿態柔婉,頗為賞心悅目。
「起吧。」穆雲棣對她自是熟悉,掃到一側丫鬟端的盤子,便問︰「送給陸側妃的?」
「是。妾身見陸側妃平時喜好鑽研各類小點,便想起小時候吃的雜豆小酥餅,特地做出來送給側妃嘗嘗。」婉茹微帶笑意說著,話中透出淡淡的親近之意。
「嗯。」穆雲棣並未多言,看在這婉茹還算安分,平時沒事兒陪著芙萩解解悶倒也不錯。便說︰「你倒是有心,若側妃喜歡,爺有賞。」
婉茹面色微紅,一副驚喜模樣。
及至到了西院,一連串嬉笑傳入耳中。丫鬟打起竹簾,只見屋內一大一小兩個人影正歡快追逐,嬉鬧不已。
「爺(爹爹)!」一大一小異口同聲的喊著,一致忘了行禮跑上來。
「鬧什麼呢?」穆雲棣故作威嚴,卻在看到芙萩面若桃紅微微喘氣時無奈,取了帕子給她擦拭額上細汗︰「這麼熱的天,怎麼和孩子似的,不怕中暑嗎?」
「不算熱。」芙萩朝後一望,看見了婉茹︰「咦,你們一起來的?」
「不、不,是妾身半途中遇著王爺,這才……」婉茹連忙解釋,一雙眼楮似驚似怯的瞥向穆雲棣。
「你給我送的點心?」芙萩似沒在意她的解釋,注意力被丫鬟手中捧著碟子吸引了,立刻讓人接過來,笑嘻嘻的對著穆雲棣說︰「爺,婉茹可好了,前幾天才辛苦為我做了條帕子,現在又親自給我送點心。」
「李英,賞!」穆雲棣不以為意的吩咐。
「妾身謝王爺賞賜。」婉茹一副激動欣喜,只在心里略微失落,若想吸引王爺注意,是不能當著陸芙萩的面兒的。看來,只能再另尋時機,王妃與駱子琳想借芙萩做階梯是不錯,卻不能這麼明目張膽。
芙萩一面為穆雲棣上茶,一面笑道︰「婉茹坐吧。」
「側母妃,蓁蓁想喝酸梅湯,要冰冰的。」其蓁如今與穆雲棣相處的多了,又有芙萩寵著,敢撒嬌提要求了。
「可是今天沒有準備啊。」芙萩很歉疚的嘆氣。
其蓁一張小臉立刻失了光彩。
芙萩撲哧一笑,揉了揉她的臉,這才吩咐柳媽將準備好的酸梅湯端來。
「啊!側母妃又騙蓁蓁!」其蓁一叫,又纏在她身上鬧起來。
「好了,蓁蓁先下去,鬧了一身汗。」穆雲棣發了話,雖不算冰冷,但也成功的讓其蓁停止了嬉鬧,乖乖和翠煙出去了。
芙萩頗有幾分不快的望著他。
穆雲棣佯作未見,清冷的嗓音打趣道︰「原來芙兒也喜歡捉弄人,那動作怎麼看怎麼眼熟啊。爺記得,芙兒是很抗拒的,怎麼又用在蓁蓁身上?」
無非就是說芙萩跟著他學,把捉弄人的手段重復在了其蓁身上。
芙萩不甘示弱的回道︰「蓁蓁是個孩子嘛,逗一逗多可愛,我都注意著適可而止。才不像爺那麼惡劣呢!」
穆雲棣本想說她比蓁蓁逗起來更有趣,卻瞥見坐在那兒的婉茹,便止了話。臉上一片冷淡,輕敲著茶杯,氣氛瞬時靜的可怕。
婉茹豈會不識眼色,忙笑著起身告退。
一出房門,屋內便重新笑語聲聲,婉茹掩了眼底嫉妒,盤算著另外的辦法。雖然目前不曾得爺重視,卻也算進入爺的視線之中,相較于其他侍妾,總歸是不同了。這也全賴陸側妃的功勞。
婉茹是有些聰慧的,她仔細分析了如今府里的局勢︰王氏有孕,駱子琳禁閉,王妃先前的舊賬尚橫在爺的心里,周氏又得罪了駱子琳而病著。除了陸芙萩,唯有她夠資格承寵,這等好時機若是錯過,怕再也不會有了。
王爺雖寵芙萩,卻不能太過,否則于王爺和芙萩都不利。王爺自是清楚,所以才隔三差五宿在西院,時不時往別院走走。只要她適時展露自己,那麼王爺或許看在她與芙萩交好的份上,會不同對待,恩寵上一兩分。
一晚,魏彤又送來了消息,婉茹便梳妝一番,去了花園。
丫鬟在前提著燈籠照路,婉茹一路走的辛苦,怎麼王爺偏偏去了荷塘!園中夏蟲嘶鳴,半月當空,幽靜而美好,只是她心里備受煎熬。
遠遠的便看見一抹人影立在荷塘邊上,婉茹悄悄對丫鬟打個手勢,繞著假山站在另一邊,嘴里清唱︰「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婉茹的嗓音說不上多美好,然而在這樣靜謐的夏夜里,面對著一方荷塘柔聲淺唱,頗有些動人韻味。
這歌聲自是被穆雲棣听在耳中,似曾熟悉,想起了是婉茹。他並沒有旁的打算,靜靜听完,轉身欲走。
婉茹一直關注著他,機會難得,哪里會讓他輕易的走掉。
「呀!蛇!蛇!香兒!」
「姨娘別嚇奴婢,哪兒有蛇?」香兒嚇得聲音都顫了。
「啊!」婉茹驚叫著從假山後面跑出來,猶似驚慌失措撞到穆雲棣身上,當看清對方是誰,顧不上冒犯,顫抖著求助︰「爺,有蛇!」
穆雲棣扶住她,眼色暗沉,自然是想起芙萩初入府時遭遇的事情。當即便吩咐道︰「李英,明日吩咐人將整個園子搜一遍。」
「是。」李英暗嘆倒霉,又覺得奇怪,王府里怎麼會有蛇?莫不是……李英瞟了眼瑟瑟發抖依偎著王爺的女人,了然。
這府里就沒有不想往上爬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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