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狠毒,棋子的誘惑,173.了卻心事
等著碧珠端上茶,她這才疑惑的問︰「爺有什麼事嗎?」
穆雲棣眉頭一緊,卻是說︰「沒什麼,朝堂里的事。1」
見他這麼說,芙萩便不好再問,等會兒找血一去查查就知道了。此時碧珠出去了一趟,從小廚房端來一碟點。
穆雲棣一看,眼神瞬時柔和,臉色也褪去沉冷。藤蘿餅!品嘗之下仍是記憶中的味道,那絲咸味讓他眷戀。這才感慨,不知不覺她入府都一年了。想到她初入府時的樣子,再細細打量她如今的模樣,原來不知不覺間她身上已然起了變化,令他越發難以看透了。
又想到今日朝上,皇上下旨將老八指派到兵部的事榛。
老八本來就是諸皇子中最早封得親王的人,又有軍功在身,如今又入兵部,朝堂聲勢瞬時大漲。如今二皇子出宮建府,顯然已遭皇上厭棄,那些大臣們只怕都將目光聚在這位風頭正盛的明親王身上了!
只是……想到當時老三的神色,只怕這對同胞兄弟也起了嫌隙了。
這些都是表面,穆雲棣不得不細細揣測皇上此舉是否另有深意?是真的看重老八,還是……樹立一個靶子?畢竟老八非嫡非長,上面還有個同胞哥哥壓著,若皇上真的看重,如此榮寵加深,對老八是福亦是禍椅。
「你今天去安郡王府了?」收回神思,他問起了這事。
「嗯。」芙萩知道他問什麼,便說︰「听趙姐姐說,安郡王雖仍臥床,但氣色好些了。太醫們也說,安郡王是憂傷過甚,身子又弱,雖無大礙,卻是要清清靜靜的養段時日。」
穆雲橖微微皺眉︰「他就是心思太細。」
可不是麼,穆雲橖的心思的確很細,凡事都要再三思量務必周密,可不是耗費心神麼,又有副那樣的身體。
「大概也是擔心十皇子吧。」芙萩說。
「十弟已經痊愈,皇上看著,也沒人敢慢待。」提起這位似突然得寵的弟弟,穆雲棣倒沒什麼情緒,畢竟喪母悲傷是常情,年紀幼小,皇上多寵兩分也是應該的。愛夾答列
此時的慶郡王府上,三皇子臉色不虞的坐在書房,腦子都是老八志得意滿的臉,以及眾多大臣對其的逢迎恭維。
原以為二哥下去,他就是最年長的,哪里知道老八卻得了青眼。若說此前老八得封親王他只是小小介懷,那麼現在老八進入兵部,他就不免揣測頗多。老八是不是對那個位置起了心?之前老八曾堅定的說支持他,現下雖看似如常,可……
畢竟是一母同胞,他這心里實在復雜。
展眼到了敏貴妃的七七,儲秀宮中飄散著香燭紙錢的味道,燈光盞盞,夜色鬼魅。巡夜的侍衛隊在幽長的宮道中穿行,間或一兩個小太監小宮女提著燈籠匆匆而過,襯得夜晚越發森冷安靜。
敬事房里,一個小太監支著胳膊打瞌睡,卻突然听見一串腳步響,睜眼一看,領頭進來的是副總管張玉。
「奴才給張公公請安。」小太監一個激靈趕緊見禮。
「嗯,起吧。」張玉環視一眼,在正位上坐了,恍如閑適般的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呢?」
「……奴才不知。」小太監趕緊跪下,模不清張玉來的目的,卻直覺要出事。
「不知?」張玉冷哼,抬手一擺,跟著的太監們退開,後面的空地上居然躺著個渾身濕透不知是否還有氣兒的小太監。「這人你可認識?」
小太監瞥去一眼,一下子認了出來,可不正是該與他一同在今晚當值的小珠子嗎。
「回、回張公公,是是小珠子。」小太監哆哆嗦嗦,對發生的事想問又不敢問。
張玉倒是直接解了他的疑惑︰「這奴才是被人從池子里撈起來的,再晚半刻,一條小命就沒了。原以為是不慎失腳,可卻有人說這奴才今晚該在敬事房當值,當值的時候怎麼能一人跑到御花園去?你與他必定熟悉,你來說說。」
「……奴才不知,奴才真不知道啊。」小太監嚇得直磕頭。
張玉眼楮一眯,看出來了,這小太監不是不知道,是不敢說。其實這事兒的內因他也听說了一些,若在以往睜只眼閉只眼,只是這回偏巧讓皇上給知道了。皇上一下令他敢不細查?否則皇上知曉了,只怕將他也牽連進去。
思及此,張玉臉色更冷︰「哼!你不知道?我卻知道!實話和你說,這次你若說了,還能留一條命,若你嘴硬……」
小太監本就恐慌,又見這番厲色,一個撐不住就哭著求饒︰「公公饒命!公公饒命啊!他們的事奴才沒有參與,奴才只是幫著哨探哨探,其他的都和奴才無干啊。」
「說重要的!」
「是是,他們一般都在漱芳齋,那兒是戲樓,晚上沒人,僻靜。」
張玉听了便即刻起身,領著一群人趕往漱芳齋。
漱芳齋的一間房內有燈光,張玉一揮手,下面的人便將門踹開,里面圍著一地的人正盯著骰子玩的正歡,乍見闖入的一群人都呆住了。張玉可沒遲疑,立刻叫人全都綁了,並將地上的骰子銀兩等物全部一兜,直接押往翊坤宮。
此時皇上尚未歇息,正與瑾妃下棋,高昌在殿門見了張玉領著一群人,不禁皺了皺眉。
「這是怎麼回事?」高昌問。
「高公公,這些奴才大膽妄為,無視宮規,竟夜聚賭博,還請皇上處置。」
「張公公,這麼點兒小事怎麼能勞煩皇上?你若拿捏不準,請示皇後娘娘就是了。」高昌覺得這張玉平時也穩重老練,不該這麼不知分寸啊。
果然,張玉雙手一捧,但見素白的帕子里裹著一串鮮紅欲滴質地絕佳的紅玉珠串,依稀可聞淡淡素雅馨香。
「這……」
「回高公公,這是方才在賭桌上查獲的,奴才前些時候听聞瑾妃娘娘似丟了這麼一件物什。」
「你稍等。」高昌明白了,連忙入內將此事回稟。
听著抓到了夜聚賭博的奴才,皇上雖生氣但也沒覺得怎樣,可一听賭資里面有一件疑似瑾妃失竊的紅玉珠串,皇上立馬坐不住了︰「把那幾個大膽的奴才拖進來!」
一番審查下,發現這些聚賭的奴才各宮的都有,錢財的來路明顯有疑。皇上不關心別的,只問紅玉珠串!那個將紅玉珠串拿出來做賭資的小太監驚慌之下,只好把罪名推在死去的人身上,只說是前些日子從翊坤宮那個被杖斃的小太監手中討來的。皇上自然不信,只是沒想過其中有什麼大內情,只認為這些人蛇鼠一窩,當初死的那個太監之所以手腳不干淨,肯定也是因為賭博!
「拖下去!」皇上面容威冷,要殺雞儆猴,整飭後宮。
此時的柳如玉則震驚于那串珠子,居然、居然以這樣的方式回來了?
縱柳如玉再聰敏會思量,也猜不到這件事背後真情,只以為是那個小太監同樣是個手腳不干淨的。畢竟張玉說了,那小太監上月因犯了錯被罰出了毓慶宮,這才貶回敬事房重新等分派的。既然是從毓慶宮悄悄偷出來的,那便好,這邊小太監一死,可算真正的無人證無物證了。
隱隱的,柳如玉也有絲猜疑,可到底壓了下去。
這樣一件看似偶發的小事,其他人听听便罷,包括毓慶宮中緊閉的二皇子在內,誰都沒放在心上。若二皇子知道里面牽扯到紅玉珠串,只怕就沒這麼淡定了。
「爺,袁大人的信。」小卓子恭敬的遞上一封信,垂首立在一邊。
穆雲桓快速的將信打開,里面正是上回拖舅舅查的兩件事。
小明子是河間縣人,父母雙亡,有兩個弟弟,六七年前就離開了河間,不知所蹤。這小明子也不曾回到家鄉,出宮後蹤跡全無,宮中也不曾聯系。
看來小明子這塊兒是條死路了!
下面便是瑾妃的情況。這瑾妃家世倒真沒什麼可說的,如此凋零單薄,若能拿捏住,瑾妃自然得听她擺布!想著又暗恨,上次傳了消息瑾妃竟無動于衷,莫不是……她知道他手中已沒了制約之物?
經過這些日子的平心靜氣,褪去浮躁,穆雲桓又恢復了以往的銳利敏感。
這瑾妃的後面似乎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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