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人居住?竟然有人敢住在百暮森林?在這等野獸橫行之地,他們如何生存?
莫非是某些一代強者隱居于此?
帶著濃重的好奇,眾人改步朝那村莊行去,夜精靈似乎有些隱隱不安,它告小陽,那里的氣息很奇怪,沒有野獸敢靠近,進入村莊的猛獸,沒有再出來過……
越是這般神秘,越來激起人的好奇心,便越發堅定了要一探究竟的決心。
眾人沒有听從夜精靈的勸阻,執意進入了那神秘的小村莊。
小村莊看似很隨意的搭建而成,可細瞧後卻發現,錯落有致的小村莊,無處不在的存在著一股韻味,一股道家之韻,一草一木都似乎是精心安排的,沒有任何覺得多余之物之景。
怪的是,一路行來,竟不見一人一畜,村屋都大門緊鎖,蛛網四結,仿似久無人居。
他們尋著那剛剛飄著白煙的村屋行去,曲折半晌,終是來到那村屋之前。
門前坐著一個老漢,正落寞的抽著水煙,眉頭緊鎖,臉上有著說不出的愁意。
「老人家,我們路過此處,前來討口水喝。」
洛嵐上前,說完這句話後,她頓時感覺很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過……是妖精為了抓唐僧時說過的話麼?
老漢抬目,瞧見這滿眼的人,臉色木然,看了一會,他扭頭朝著里屋喚了一聲。
「康子,端些水出來。」
不一會,一位二十歲上下的年輕男子端著壺水出來,見到洛嵐等人,臉色略變,也未說什麼,將水壺擱下,又轉身進屋取了幾只茶碗出來。
叫康子的年輕男子倒了一碗水,先遞給了剛從君薄情肩頭爬下來的小陽。
小陽笑容可掬的朝著康子道謝。
「謝謝叔叔,可是叔叔,你為什麼和爺爺住在這荒村呢?」
康子見小陽可愛精靈,又懂禮貌,不由靦腆一笑,朝著小陽道︰「因為叔叔有不能離開這里的理由。」
小陽年紀雖小,一雙桃花目卻是極為刁鑽的,他瞧著康子雖然笑著,可那眉目間,卻依然掛著一絲淡淡的愁緒,不由又道︰「叔叔是不是有為難的事?你說出來吧,我爹爹和娘親可厲害了,一定能幫你的。」
康子笑容更盛,伸手輕輕揉了揉小陽的頭發,不再言語,又為洛嵐等人倒了清水。
洛嵐接過清水,朝著康子道了聲謝,掃了眼昏暗的內室,又道︰「里面的病人,是你的母親?」
她感應到屋里還有一個人,氣息很弱,似乎是個女性。
康子略怔,深看了洛嵐一眼,緩緩點頭。
「正是家母。」
「這便是你們無法離開此處的原因?」
洛嵐又問
康子臉泛苦色,輕嘆了聲,道︰「我娘臥床多年,無法正常行走,以我和我爹的本事,跟本無法帶著她安全離開百暮森林。」
「我娘是魔法師哦,一定可以治好你娘親的。」
洛小陽無比自豪的說道。
康子微愣,隨即是大喜,他雖久未出過森林,世間也無魔法師的蹤跡,可魔法師的大名,他也略有耳聞,這是一個非常神奇的職業。
他異常的激動,看著洛嵐的眼神中,充滿著期盼。
「你真是魔法師?你真能治好我娘?」
洛嵐微笑點頭。
「我是魔法師,能不能治好你娘,要先看看她的情況再做定奪。」
康子見她並不拒絕,心中大喜,慌忙朝著坐在另一頭發呆的爹爹喚道︰「爹,她是魔法師,她能治好娘的病。」
老頭一听魔法師三個字,頓時木納的神色終于回復正常,魔法師三個字代表什麼他比康子更清楚,他曾听說過,有一種治療魔法,可以治愈許多疑難雜癥,不用動刀,不用吃藥,方便快捷……
老頭眉開眼笑的將他們請進屋,屋里依然很簡漏,但卻很整潔,雖然沒什麼擺設,但卻能看出來,那些舊物,曾也是極有光彩的。
他們被引入內舍,昏暗的房間里,一個女人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瘦弱如柴,氣若游絲,雖氣息薄弱,卻又極為平穩,一呼一吸之間很有規律。
老頭嘆了口氣,小聲說道︰「剛剛喝了點菜湯,剛睡下,可憐吶,起初幾年還能下地,這幾年,連進食都越來越困難。」
雖與眼前這骨瘦如柴的女人素不相識,可洛嵐依然能感覺到她的痛苦,如此痛苦的活著,她一定是放不下丈夫和兒子。
這世上,最簡單的事莫過于死,死真的很簡單,眼楮一閉,兩腿一伸,便什麼痛苦都沒有了,可活著的人呢?她為了丈夫和兒子,忍受著這痛苦十年,整整十年。
洛嵐什麼也沒說,走近床前,伸出右手懸于女人身子上空,閉上眼,嘴唇蠕動,一串法咒念出,右手心射出一抹藍光,藍光沒入女人體內。
在洛嵐的腦海中,女人體內的情況便像映像一樣出現。
她的眉頭越皺越緊,她沒想到,女人的病竟如此嚴重。
藍光自女人體內飛出,射回洛嵐手心。
洛嵐的眸子緩緩睜開,望著女人的眼楮里,有著濃濃的敬佩。
她其實早已病入膏肓,尚存一息,不過只是她依靠著強大的意念堅持下來,而這意念的來源,正是深愛著她的丈夫和兒子,她不怕死,又怕死,她不怕死給她帶來的毀滅,她怕死帶給她丈夫兒子的痛苦,她不忍心,她忍受著病痛的折磨,沒日沒夜的折磨,只為了丈夫和兒子不為她傷心難過。
康子父子倆的臉上,滿是期待與焦急。
「我娘,我娘她怎麼樣?」
康子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娘的病情,他多少是知道一些,只是他一直不願意面對,他一直告訴自已,娘一定會好起來,只要找到神醫,他的娘親,就一定會和從前一樣。、
洛嵐看著這父子倆,他們的臉上,有著同樣的表情,既期待,又害怕。
「我能治好她,但需要時間。」
洛嵐緩緩說著,一字一句,很堅定,很自信。
康子父子呆住了,他們以為,今生都听不到這句話了,他們以為……父子兩再也說不出話來,緊緊抱在一起,痛哭失聲,他們等這一天,已經太久了,久到他們以為,這一天不會來到。
十年,整整十年,他們每日都在擔心中度過,他們每夜都在惡夢中驚醒,害怕失去的感覺日日夜夜纏繞著他們,如今,突然有人告訴他們,能治好,那久久緊繃的弦,終于松開,竟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