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話,我便也沉默了,不一會兒,居然迷迷糊糊就這麼睡去了。等他推我醒來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們已經下了高速,他把車停在了路邊,他說︰「我下車抽根煙,困死了。」
我點點頭,他隨即下了車,我也跟著下來了。大冬天來看海真不是明智的選擇,一下車便被撲面而來的海風吹得渾身哆嗦。我說︰「哇,真冷。」
他看了看我,然後對我招了招手說︰「過來,站我後面。」
我搖了搖頭,我說︰「你在抽煙呢,我站下風口不是找死麼?」
他瞪了我一眼,無奈地把煙扔在了地上,然後走了過來,不由分說地把我裹在了懷里,然後問我︰「還冷嗎?」
他總是這樣突然,讓我不知所措,我愣愣地窩在他的懷里,頭下意識地去貼近他的胸膛,卻又感覺哪里不對勁,硬是生生地就這麼僵硬在那兒,靠也不是,不靠也不是。但不得不說,這份突如其來的溫暖的確很醉人,那種瞬間暖烘烘的感覺,那種男人獨有的氣息,那股他身上獨有的氣味,都讓我不由得有些沉醉,我竟沒有推月兌。
他就這麼抱了我一會兒,然後說︰「你終于學乖了,以後就這樣,乖乖的,知道麼?」
我想到他和陳優,又想到他對王凌言語里的關切,我問道︰「你對每個女人都這樣麼?」
他說︰「沒有。好了,我們趕緊找個地方吃飯,吃完飯我帶你去開海景房,你怕冷,要是你不想去海邊,就呆在房間里等我,好嗎?」
說完,他放開了我,我趕緊說︰「不,來都來了,我也去吧。」
他打開了車門,然後說︰「上車吧。我們先去吃飯,然後去開房,然後再去看海。」
我點點頭,腦袋里亂哄哄的,被剛才的一幕弄得浮想聯翩。突然又想到晚上住這里明天怎麼辦,緊接著看了下手機,才發現明天居然就到了周六。我突然覺得,一切根本不是偶然,莫非他蓄謀已久了麼?
他開著車帶我去了一家海邊的風味餐廳,點的菜味道很不錯,也許是餓了,我大快朵頤地吃著海鮮,一會兒功夫居然兩碗米飯下了肚,把他都看得愣了,他說︰「沒想到你這麼瘦,食量這麼驚人。」
我吃到美食頓時覺得精神大好,我說︰「當然,能吃但長不胖,別羨慕。」
我正得瑟著,他抽了一張紙巾,伸過來很溫柔地幫我擦了擦嘴巴,然後說︰「這麼大的人了,吃飯還能吃的滿嘴油。」
那一刻,我愣住了。那是我從未體會過的關懷,那是我從未經歷過的細致,我怔怔地看著他,他不解地看著我,仿佛他做這一切都特別自然一般,他說︰「傻妞,沒有人這麼對你過麼?這麼驚訝?」
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他眼神頓時有點復雜起來。他模了模我的頭,然後說︰「快點吃吧,吃完稍微休息一下,我們就去開房。」
他似乎完全變了另一個模樣,這天的他,像一個暖心的大哥哥一樣呵護並寵溺著我,給我一種我突然變小變幼稚、他突然無限成熟的錯覺。
他吃完飯,靜靜地等我吃好,然後柔聲問道︰「吃飽了嗎?」
我點了點頭,他說︰「走吧,我們去結賬。」
結完帳,我們向下一站進發,他帶著我來到了一家看上去很富麗堂皇的度假酒店。我說︰「不用住這麼好的吧?」
他笑嘻嘻地說︰「剛從黃總那兒搞到一張vip卡,打5折,沒事。」
我敢確定他的確是蓄謀已久。我拉住了他,我說︰「今天根本不是偶然的,是你有意為之,在你計劃內的,對不對?」
他看了我一眼,他說︰「你想得美,我干嘛要計劃帶你出游?真要計劃內的,那也得帶個大胸大**的美女。」
我佯裝生氣地要打他,他一把拽住了我的手,然後便不再放開,也不再言語,就這麼拉著我往大廳走去。
前台說︰「兩位請同時出示一份證。」
我連忙說︰「開兩間,我們不要一間的。」
結果,炎彬說︰「我媳婦開玩笑呢,開一間套房。」
我狠狠掐了他一下,他回頭怒視了我一眼,我竟然被他所威懾到,居然就這麼輕易就放棄了抵抗。我承認有那麼一瞬間,我真的就這麼妥協了,那樣的情境,似乎不發生點什麼根本就不符合現實,而我,不得不否認,內心的確是有那麼一絲期待的。
開好了房,他自然地摟著我的肩膀,然後帶著我坐電梯上了樓。打開房門的那一刻,我才發現這房間布置得好有家的感覺,臥室、客廳、陽台、衛生間,簡約的風格,時尚的氣息撲面而來,似乎是專門為了情侶度蜜月而準備的。
我呆呆地坐在沙發上,有些反應不過來,我難道就這麼和他開房了?……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感覺大腦如此不受控制?
他直接當著我的面把衣服一件件地月兌了下來,露出了結實的臂膀和寬寬的肩膀,他的背上有一個相當大的紋身,像神秘民族的圖騰,看不真切具體是什麼,但是組合起來卻給人一種霸氣而詭異的感覺。他轉過身來,身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疤痕,不知道是怎樣留下的。我看得痴呆,仿佛通過那些疤痕和紋身,看到了他那個有血有肉有江湖的過去一般。
他想月兌下褲子,但可能是顧忌到我,放在皮帶上的手又停了下來,他說︰「別看了,再看我怕你晚上半夜撲過來。」
我說︰「你們男人都這麼自信麼?」
他問道︰「有很多男人當著你的面月兌過?」
我想起了猴哥,想起那個夜晚,他也是這樣自自然然擋著我的面月兌下衣服,我們什麼都沒有做,卻承受了比做了更沉重的非議和緋聞。
他見我發呆,走到我身邊,一把把我抱在懷里,聲音變得無比溫柔,充滿了魅惑,仿佛像催眠一般地對我說︰「舒畫,做我一天的女人好麼?陪我看海,陪我睡覺,陪我度過完美的一天。別拒絕,別破壞,別抗拒,我想擁有你,你懂嗎?」
我的心跳得撲通撲通的,他的氣息吹到我的耳朵里,我感覺整個人瞬間都酥軟了,也許是太久沒有和男人靠近的緣故,我感覺我的身體已經像洪水一樣泛濫開來,這有點太夸張了,這種莫名的生理反應讓我無從抗拒,一個有魅力的男人,一個渾身散發著魅惑的男人,一個有著強烈陽剛氣息的男人,我發覺我根本無力抵抗。
他見我沒有反應,直接捧起我的臉,我腦海一片空白,眼楮不知道該望向何方,他就那麼吻了一下,他的唇踫到我的唇的那一刻,我感覺我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整個人都觸電一般愣在原地。許久,呆呆的,機械的,沒有任何回應的,就這麼死死地緊閉著牙床,愣是沒有讓他攻進來。
我整個人僵硬得不行,感覺像缺氧一般難受,他大概發覺到了我的異常,放開了我,他說︰「舒畫,怎麼了?你臉色怎麼這麼白?」
我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強烈的生理反應和強烈的心理抵觸在我身體里對抗著,我的身體分明極度渴望著男人的親撫,而我的心理卻強烈抵觸著任何一個男人的靠近。
不過一兩分鐘的功夫,我感覺我快要死了一般,窩在沙發上,大口大口喘著氣,腦袋還是缺氧似地腦充血,他大概從沒見過任何一個女人是這樣的反應。所以,他也慌了。
他不斷拍著我的背幫我順氣,然後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這樣。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這是距那次噩夢之後,我第一次和男人有生理上的接觸,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也許,我過不去我心理的那關了,永遠都過不去了。
我費力地說︰「給……我……一杯水,好麼?」
他連忙跑去倒了水給我,我喝了水之後,才感覺整個人好了很多。我示意他不要再拍我的背,我無力地靠在沙發了,又過了一會兒,我才感覺順過氣來,氣色也恢復了正常。
他模了模我的額頭,他說︰「還難受嗎?難受的話我送你去看醫生。」
我搖了搖頭,我說︰「沒事了。對不起,掃了你的興致。」
他惱怒地說︰「說的什麼話。你有哮喘病還是怎樣?怎麼好好的會這樣?」
我說︰「沒有,是心理抵觸吧。」
他說︰「怎麼會這樣呢?」
我不知道該怎麼啟齒那件事,我想除了我自己,誰也無法明白那件事對我的傷害有多大有多深,我選擇性失憶地不去想那一個噩夢。可是顯然,它對于我來說,一直都會是過不去的噩夢。
我沒有說話,輕輕地靠在他的肩膀上,那一刻覺得好脆弱,看到那麼堅實的肩膀,就本能地靠了過去。他輕輕地摟住了我,手卻放在了我一邊的太陽穴上,輕輕地按壓著,自自然然地給予我那種獨特而細致的關懷。
他說︰「不想說就不說,以後我不踫你了,晚上也靜靜抱著你睡覺,我保證,好嗎?」
我輕輕地「嗯」了一下,我說︰「你去洗澡吧,我沒事了。」
他放開了我,然後說︰「你再躺一下,我洗完就帶你去海邊,還想去嗎?不想的話,我們就站在陽台上看會兒。」
我說︰「不,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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