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落寞的表情看得讓我都有些心疼。王凌是一個很精致的女子,剪著利落的短發,巴掌大的小臉,淡淡的峨眉,眼楮里帶著一股銳氣,嘴巴卻小小的,皮膚異常的白皙,身材細細長長的,穿著打扮總是看上去很中性很灑月兌。不得不說,這是一個一眼望上去就覺得很特別的女人。而且,她的神情總是帶著一些疏離和高傲,身上有種與生俱來的高貴。
我總想起那個我在火車上認識的炎彬,那時候他在我的眼里,就是一個靠著東奔西跑混日子的普通上班一族。怎麼如今,他卻突然成了高高在上的翹楚,身邊有這麼好幾位紅顏為他傾倒?……看來,人真的不可貌相。
我和她干了一杯,我說︰「感情這種東西最不能強求,特別是現在這個社會。誰認真,誰就輸。」
她有些詫異地看著我,大概驚訝我怎麼會突然感慨起來。她微微嘆了口氣,她說︰「是啊。我以為我可以有一份細水長流的感情,卻沒想到,遇到的是一個浪子,呵呵。」
她似乎動情已深,臉上的笑容格外苦澀,卻絲毫不介意在我面前表露出來。我忍不住又問道︰「我很好奇,為什麼你們都甘願留在他身邊呢?」
她笑著說︰「他把我們胃口養大了,也把我們慣壞了。去別的地方,哪有這麼輕松的環境,那麼這麼高的薪水。他說過,遇到他是所有女人的福氣。他的確給了我們很多別人無法給予的東西。只是同時,我們也飽受他的摧殘。他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上司,也是我遇到過的最爛的男人。可是,我們都沒有辦法恨他。因為他對我們真的很好很好,這種好,或許以後你也能體會到。」
說完,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笑得有些無奈。我說:「那他對你們三個人,都很愛麼?」
她搖了搖頭,她說︰「沒有,或許他從沒有愛過,只是給了我們愛過的錯覺而已。」
我有些吃驚,炎彬到底是怎樣的男人,讓三個女人為了他欲罷不能。我說︰「既然知道他是這樣的男人,為什麼不離開他呢?」
她看了我一眼,她說︰「離得開麼?我想我們沒有誰會舍得離開他。以後,包括你也一樣。除非,他讓你走。不然,你不會離開的。」
我搖了搖頭,我說︰「我相信我不會。」
她說︰「我曾經也像你這麼自信過。加入這個隊伍之前,我也信誓旦旦地對張惠和陳優說,我不會像你們這樣。結果,我卻比她們中毒更深。我以為炎彬會愛上我,可是,我想錯了。他昨晚……呵呵。」
一頓飯,吃得我五味雜陳的。當她告訴我這是一個局的時候,我已經身在局中了。我們吃完飯,一同上了樓。進了辦公室,張惠和陳優同時抬頭看了我們一眼,然後她們使勁地對王凌笑。但是王凌臉若冰霜,似乎並不打算原諒陳優。
身為新人,我只能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回到自己的座位,發了會呆,細細思考了一下王凌的話,再對比了一下炎彬之前對我的那些行為,感覺心里失落落的。原來,一切不過是我自作多情而已。
下午,炎彬把我叫到了辦公室。我剛進門,他就重重地拍了幾下掌,然後對我豎起了大拇指,他說︰「沒想到,平時看你笨笨傻傻的,這次在台上倒是落落大方。我還想看你出糗呢,哎,可惜了……」
我說︰「謝謝炎經理的夸贊。叫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大概是受了王凌的影響,我的語氣變得很公式化。他看了我一眼,然後低聲地說︰「這里又沒別人,隨便點說話就好。欸,晚上陪我去看電影如何?新上映的美國大片,評價不錯噢,要不要去?」
我微微一笑,我說︰「謝謝炎經理的好意,不過作為您的下屬,我想私底下還是和您劃清界限比較好。」
我再次冷淡,他模了模自己的下巴,然後說︰「喲,還拽上了?我今天心情好,陪我去吧,好不好麼?」
真受不了,他居然有些孩子氣地撒起嬌來了。我哭笑不得地說︰「炎經理,真的不行。晚上,我還有事。」
他听我這麼說,重重地把筆往桌上一放,然後惡狠狠地說︰「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看著辦,要麼乖乖跟我去,要麼我把你抱去。」
我心里的不悅立刻呈現在了臉上,我冷笑道︰「你當這里的每個女人都應該圍著你轉麼?你以為你是我的上司我就要對你言听計從麼?你把每一個在你身邊的女人當成什麼?我不管你對別人怎麼樣,至少對我舒畫,別玩這套。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沒什麼事我就出去了!」
我真是不要命了,居然敢這麼忤逆他的面子。但是當時,我對他的霸道、**、博愛真的無法承受。
我說完,轉身快速離開了他的辦公室,也沒有管他怎麼想他有什麼表情。
等我回到電腦上,他已經在q上連著給我發了幾十通的「炸彈」表情。我沒有理會,關掉了對話框,繼續忙自己的事。
下午一到下班時間,我就拎著自己的包走了,我怕被他糾纏。只是,我剛踏進家門口,王浩然也急沖沖地提著大袋小袋的東西沖了上來,他說︰「舒畫,幫我一起準備吧晚上,炎經理要來做客。」
我心里一驚,這個瘟神究竟想干嘛,居然追到這里來了。我進了房換完衣服之後,二話不說地開始幫著王浩然一起在廚房忙活了起來。
沒多久,門就開了,接著就傳來了炎彬夸張的笑聲,張惠和陳優兩個人緊隨其後。他們進了門,炎彬徑直往廚房里奔了過來,見我系起圍裙正在切菜,很漫不經心地說︰「刀法不錯麼,蠢女人。」
王浩然傻笑著對他說︰「炎經理,這里油煙太大,要麼您去客廳吧。」
炎彬搖了搖頭說︰「我不去,我要在這里看你們怎麼做飯。」
我沒好氣地說︰「想看我出糗就不必了,我是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他哈哈大笑,他說︰「果然,知我者,舒畫也。哈哈……」
話音剛落,我就因為走神,不小心把手指給切破了,大概切刀了血管,血一直在往外滲。他見我這樣,笑得更大聲了,他說︰「上一秒剛說完,下一秒就出糗了,哈哈,蠢女人……」
我已經對他無語了,把切破的手指放在嘴巴里吮了吮,然後繼續切菜。等我再次抬頭,我發現他人不在了。我于是又低下頭專心切菜配菜,沒一會兒,他拿了個創可貼過來,然後說︰「蠢女人,過來,我幫你包上。」
我瞪了他一眼,然後說︰「不用啦,已經止住血了。」
他低聲喝道︰「叫你過來就過來,怎麼那麼多廢話!」
我一副偏不過去的模樣惹惱了他,他過來粗魯地把我的手拽過去,然後說︰「都多大歲數了,拿個刀還不穩。嘖嘖,女人蠢起來真的是……」
說話的間隙,他已經幫我貼好了創口貼,他說︰「站一邊去吧,讓哥給你露一手。」
我趕緊放下了刀縮到一邊,他還真拿著刀有模有樣地切了起來。的確,他的刀功比我好太多了。
這時候,在客廳玩游戲的陳優大叫︰「哇!爆東西了!我得到一把神器!」
炎彬听到這句話兩眼放光地直奔沙發,王浩然按捺不住也跟去了,廚房里只剩下我一個人。我迅速地洗菜切菜備好菜,等他們再回來的時候,我已經把晚上要吃的菜都配好了。
炎彬瞪大了雙眼看著我,他說︰「你剛才請了田螺姑娘嗎?這麼快!」
我自豪地說︰「必須啊。這才是大師級別的,你算什麼啊。」
他很不服氣地說︰「光會切菜有什麼用,會炒菜才好。」
我的斗智被他燃燒起來了,我說︰「炒菜我也會,這樣吧,晚上你炒兩盤我炒兩盤,看誰的評價更高。」
他很酷地說了一句︰「binggo!」說完,我兩都開始忙了。
王浩然見這種情形,自己悄然退出了廚房,留下了我們二人在廚房。當我炒菜的時候,他就在一邊不斷打擊不斷評頭論足,輪到他了,我也照樣打擊不誤。我們就這樣在相互的推翻和打擊中炒完了一盤又一盤菜,端上了桌。
她們問到香味,瞬間就奔來了,張惠說︰「哇,這魚肯定是彬哥燒的,看上去真誘人。」當我說是我燒的時候,張惠瞬間閉上了嘴巴。
王浩然為了調節氣氛,指著一盤茄子說︰「這個肯定是舒畫姐燒的,對不對?」
我嗤之以鼻地說︰「這都燒焦了,會可能是我燒的麼?」
炎彬很沒面子地咳嗽了兩下,然後說︰「管它誰燒的呢,好吃就行。」
我鄙視地說︰「我已經贏了,認輸吧。」
我們正陶醉在這種對弈的樂趣中,突然,陳優淡淡地飄來一句︰「爭來爭去有意思麼?這是彬哥第一次燒飯給我們吃,希望某些人給點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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