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類演員守則[系統] 第9章 九帝王家

作者 ︰ 上清破雲

「端王在看什麼?」周王又問了一次,看起來似乎十分想知道。

這次丁晨不敢再不回答了︰「臣在賞花,前線告捷,皇恩浩蕩,似乎連花也開得精神了些。」

「二哥……與大哥關系一向好。」周王輕聲笑了一下,听不出真實的情緒。

「不過是兒時玩伴,如今哪里談得上好與不好。」丁晨連忙澄清道,在劇情設定中他與先皇長子的關系確實不錯,先皇長子日後逼宮,除了為如妃,約莫也隱隱有幾分為他這個二弟報仇的意思,但帝王問起,那自然又是不同的意思了……

果然周王的聲音徒然森冷起來︰「但這前線告捷靠的是大哥的功勞,這花開得精神,為的與皇恩浩蕩無關吧。」

丁晨當即驚出了一身冷汗,不知皇帝已忌憚先皇長子到了這種地步︰「皇上說笑了,將軍听的是皇恩調令,保的是周家王朝,每一條都與皇上息息相關,沒有萬歲,哪能有他今日,怎能說無關呢?」

「周家王朝……」周王似乎在唇齒間來回斟酌了一下這個詞,面上風輕雲淡道,「朕偶爾也會忘了,安遠大將軍與端王……原也是姓周的呢。」

丁晨給他跪了,這他媽要怎麼回答?一個藤上七朵花,七個葫蘆娃都姓周有啥問題嗎!于是他真跪了,若說皇帝之前的話還不過是含沙射影,這句就完全是給端王開了be直通車了……他原以為皇帝刺死他只是為了如妃,但現如今想來不過是自己太過天真!這頂多算是理由之一,皇帝真正要除他的原因,怕是以為他早就站了功高蓋主的先皇長子那一隊,私下結黨營私以謀求皇位吧!

丁晨的頭都快低到了土里︰「天下同臣一般平庸的周姓百姓眾多,若有人說天下是周家王朝的天下,那必然是指陛下懂得遵孟子所說,以天下萬民為本,安邦為民,是大大的聖明,但臣絕不敢忘,天下更是天子周奐的天下,臣不敢有一絲不敬之心。」

直呼天子姓名是大不敬,周王卻在許久的沉默後笑了笑︰「許久未听人喚本王名諱了,上一回是如兒,這一回是二哥,你們這一前一後,倒是勾的朕不自覺就軟了心腸。」

丁晨听到女主角的名字瞬間就汗水就打濕了額,就怕是皇帝又在一語雙關,頭腦風暴式回想自己和對方有沒有不妥當之處,皇帝對他已起疑心,再多一個如妃,自己這條小命立刻就能交代了。

但幸而周王似乎並未想太多,親自來扶了丁晨,涼絲絲的袖袍擦過丁晨的手腕,冰得他心尖一涼,他唇角含著笑,看起來艷麗又涼薄,語氣狀似親熱,字句卻都充滿了帝王式的冰冷︰「二哥是聰明人,必該明白,朕賞給你的,你不能不收,朕不想給的,你就永遠不能有想動的心思。」

「……臣明白。」

周王︰「二哥該回去了,這個時辰。」

影影綽綽的危險氣息在空氣中四溢著。

「該開宴了。」

**

開宴前夕,池修站在正殿門前,看慣了這家伙隨意的t恤牛仔褲,這樣的打扮倒是新鮮,蟒紋長衫平添了幾分貴氣,那暗色調襯得他更白了一些,劉海被撩了個干淨,丁晨覺得這是他第一次終于看清楚了這家伙的整個五官。

池修一把握住了丁晨的手腕︰「開宴之後,不要說話,不要做多余的動作,皇帝在懷疑你。」

丁晨苦笑著點點頭︰「他剛剛找我聊過了……」

池修與他錯開幾步,先行走進了宮殿中,只在他耳側留了一句︰「小心。」

丁晨在池修後幾步入了場,他不動聲色地望了在場眾人一圈,周王妃子不多,除卻皇後與一貴妃坐于左右外,剩下的位置中如嬪坐得離皇上最近,見她最近受寵的程度,她確實生的極美,眉黛春山,秋水剪瞳,不怪乎安遠大將軍對她一見鐘情,不惜為了她逼宮策反。

而太後與太妃也坐于上座,太妃似是身體不佳的模樣,頻頻咳嗽,太後關切她幾句,她也只是低眉順眼地笑著,眉宇間盡是溫柔順從。

丁晨看著那虛弱模樣的女人在心中感嘆,這皇太妃是個厲害角色,先皇不比現在的皇帝,是有著滿滿當當的三宮六院,自先皇去世後,在太後的刻意整治之下,那些養育過皇子的妃子們過世的過世,出家的出家,多年過去,如今還穩穩當當地活在宮中的僅有她一人了。

周王在這時走了進來,太妃由侍女扶著走下了台階︰「皇上,哀家身體不適,怕是呆了也掃興,想要先行離去。」

周王說道︰「大哥一會兒便到,母妃與大哥數月未見,不再多留一會兒嗎?」

皇太妃淡淡一笑︰「以哀家與他的關系,見與不見,又有何妨。」

周王一笑,與她寒暄幾句,便讓她回去了。

這大概又是這個女人的聰明之處了,太妃約莫是早早就看出來了周王與大王爺之間的暗流洶涌,一開始就牢牢站在了皇帝那一隊,放棄了自家兒子,她是大將軍生母,卻與他一早就徹底劃清了界限,連見面也避嫌,又刻意在皇帝面前提起他們關系冷淡,為的不過就是要明哲保身而已,而她多年伏小做低慣了,又是個病怏怏的藥罐子,連太後都覺得她不成威脅,何況是皇帝這樣的男人。

太妃前腳剛走不久,這次宴席的主角,安遠大將軍便走了進來,清讓長得高大帥氣,劍眉星目,此時梳整齊了他那流氓型,穿起了正兒八經的戲服,倒是真的十分符合這位先皇長子的將帥氣質。

「臣參見皇上。」大將軍沉穩地跪了下來。

「請起吧,今日是家宴,大哥也隨意些。」周王唇角含著笑,卻不知幾分真幾分假,「我們舉杯敬大哥,賀旗開得勝,凱旋歸來,為我周家王朝立下汗馬功勞。」

眾人也跟著舉杯,丁晨緊張地看著眼前的酒,要知道劇本里他就是在這場酒宴上,一杯毒酒被解決的,他本想悄悄吐了,但皇帝偏偏在這時,似是若有若無地掃了他一眼,丁晨一緊張,就給吞下去了,他心里咯 一聲,不自覺就看向了池修的方向。

池修舉著杯子,不動聲色地沖他輕輕地搖了搖頭,以口型輕聲說道︰沒事。

丁晨的心一下子就落了地,他驚覺他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相信那個男人。

而在幾分鐘之後,丁晨動了動,確認自己還活蹦亂跳,他悄悄松了口氣,他還活著,就說明關于端王的那個原定結局他是真的撐過去了,接下來就是他完全沒有涉及過的劇情了。

流水一般的佳肴美酒送入席中,真真是富麗堂皇,極盡奢靡。

皇帝舉著杯,似在與大將軍閑談,二人一來一往,看起來氣氛倒也不差,皇帝問了一句︰「大哥這次回來,有什麼想要的?」

「並無所思,國之安定,萬民安康,便是臣心中所望。」

丁晨听著便微微一皺眉,安遠大將軍答的沉穩,放在平日里那是不卑不亢,但放在一個已經對你起了忌憚之心的人眼里,這些話怕是听起來就顯得略微有些越界不敬了。

皇帝卻似是無知覺一般笑了笑,眼中卻更冷上了幾分︰「大哥心系萬民,乃是國家之福啊。」

「民強,則國強,陛下該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才對。」安遠大將軍動作恭敬地一拱手,但眉宇間的態度激進,說出來的話越大膽的令人心驚,連座上如妃也微微蹙眉,「遼軍雖敗走,卻留下了滿城瘡痍,民不聊生,陛下既是憐臣,臣感激不盡,但這一席盛宴花掉的銀兩,怕是足以……」

忽然一聲乒乓脆響打斷了大將軍的話,眾人的視線都望向了聲音的方向。

端王桌上的酒杯砸到了地上,艷色的酒水濺了一地。

丁晨心下一緊,是他行事輕率了,明明池修讓他不能輕舉妄動的……但那種情景,他必然不能再讓這先皇長子再說下去,再多說半個詞,怕是今晚他就不要想活著走出這鴻門宴了!而他不得不動手的原因還有一個……丁晨看向座上微微松口氣的如妃,原本在這個地方阻止皇長子說下去的人正是那心地善良的女主角!若不是她那一阻,皇長子也不能注意到她,再牽出那之後的事端。

他只得搖搖晃晃地撿起了酒杯,似是微醺一般笑了起來︰「抱歉,皇上,臣不勝酒力……請準許臣提前退席……」

周王挑眉望著他,再開口卻未答他的問題,語氣不咸不淡,但卻帶著幾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意思︰「端王這個酒杯,摔的……還真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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