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再世為王 第2章 散後院

作者 ︰ 沈如

羅銘七歲時成了孤兒,父母兩邊的親戚雖然不少,卻沒有一個人願意收養他,這家住半年,那家住一載,年幼的羅銘成了親戚間的累贅,沒有一家會給他好臉色。

羅銘就靠著減免學費和勤工儉學勉強撐到了高中畢業,在準備考大學的時候,因為一次意外被人冤枉而進了監獄,從牢里出來,羅銘就跟著同監的大哥入了黑道,一混就是九年。

這九年里,羅銘什麼樣的場面都經過見過,幫派血並,街頭混戰,他從一個小混混硬拼成手下有上千兄弟的黑道大哥,靠得就是他不管遇到多大的事都能處變不驚。甚至是最後,他因為不答應參與販運冰毒,而被最信任的兄弟背叛,羅銘都能在最後關頭親手殺了他。

羅銘覺得,他前一世的人生已經足夠波瀾壯闊,他再也不會為任何事情而感到驚訝了。

然而此刻,當流煙指著這滿院子的男人,說他們都是為太子侍寢的侍人時,羅銘卻只有用驚悚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這,這滿院子的男人,都是我老婆?

不,應該是那位太子的老婆才對。

羅銘前一世也跟男人上過床,不過那只是偶爾來了興致,調劑一下而已,他性向正常,還是最喜歡有柔軟身體的女人。

這位太子,可真是,真是重口,這麼多男人,環肥燕瘦,什麼型號長相的都有,原太子殿下的品味還真雜。

羅銘感嘆一回,就算是太子喜好男風,願意在後院里養男人,可這數量也太多了點吧。

太子所住的端華宮在永安門內,位于皇城正東,自古以東為上,太子做為儲君,多數是住在這個方位的宮殿里。

端華宮分為三層,前面的兩層是太子日常理事和讀書會客的地方,從夾道穿過一道垂花門,才是太子食宿起居的後院。後院正中就是太子的寢殿,寢殿兩旁是東西偏殿。

流煙微微弓子,左手輕輕撐著羅夠的胳膊,右手扶在他腰上,小心的繞過他後背的傷口。

流煙看了看羅銘變了又變的臉色,小心說道︰「主子,廊檐底下風大,咱們還是回去吧。」

羅銘站在寢殿門前的漢白玉石階上,已經有一頓飯的工夫了。他一語不發,面色凝重,流煙以為羅銘是看見端華宮里亂成一團,氣得說不出話來。

流煙深知太子的脾氣,看見昔日的奴才竟敢爬到他頭上發難,太子是一定忍不了的,肯定會發一場雷霆怒火。現在已經不是從前,由不得他耍性子,這府里雖然敗了,卻還有不知多少雙眼楮盯著他們,就等著拿太子的錯處,好制他們于死地,太子如果在這個時候發狠,再背個虐打侍人的罪名,等于是授人以柄。傳到皇上耳朵里,太子就真的再無翻身之地了。

羅銘听到流煙的聲音,才回過神來。

盡管是滿肚子疑惑,羅銘還是冷靜下來,決定先處理了眼前這些人再說。

羅銘握了握流煙的手,示意他放開自己。

流煙怕他亂動會撐裂傷口,說了好幾句小心才松開手,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羅銘沖流煙笑笑,邁步走下石階。

羅銘知道,他這樣貿然走出去,肯定會讓流煙起疑心。

從流煙對太子的態度來看,兩個人的關系一定很親密,流煙對太子的生活習慣,行為舉止也一定了如指掌。

羅銘對原太子一無所知,他會怎麼說話,行事語氣又是如何,這些都不是一個陌生人能模仿得來的,一時半刻小心行事也許還能瞞過流煙,時間長了,相處得久了,沒有不露陷的。

既然如此,羅銘也不想裝了。

他羅銘,從來只做自己,至于有什麼後果……

呵,現在還有什麼後果是他承受不住的。

院子里烏壓壓地站滿了人,見羅銘走下石階,有幾個人想要跪下行禮,旁邊有人拉他一把,口中輕蔑道︰「哼,他現在不過是個庶人,與你我無異,跪他做甚?」

那幾人愣了片刻,似乎也想明白了,現在的太子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哪里還有資格在他們面前擺架子,甩威風。

羅銘听見這話只是一笑,慢慢走下石階,來到人群面前。

人群嚇得後退了幾步,剛才說話的那個人心里也有些膽寒。

院中站的都是曾為太子侍過寢的侍人,大多數是朝中官員巴結太子時送來為太子暖床的,其余的則都是太子強掠來的。

太子為人凶殘,喜怒無常,對待枕邊人也沒有多少柔情,在床上更是以虐人為樂,被他打死弄殘的侍人不知有多少。

院中這些侍人們都被太子嚇怕了,一見這個面容俊秀的男人靠近就嚇得發抖。

羅銘停在剛才出言諷刺的那個人跟前,上下打量他一番。

那人一張小臉嚇得慘白,顫著聲音問道︰「你想怎樣?」

「我想怎樣?這話該我問你才對,你們聚在這兒是要做什麼?」羅銘走路有些費力,又不想在人前露出一副慘樣,全憑著一股狠勁兒硬撐著。他竭力繃直身體,挺著腰板站著,後背鑽心的疼,胸前也汗濕一片。

侍人們互相對視一眼,都不敢說。

剛才那人咬了咬牙,指著羅銘,口氣生硬地說道︰「太子已經被廢,不日就要搬出端華宮,你打算如何安置我們?」

如何安置?羅銘一時倒被問住了,他連自己下一步該何去何從都不知道,何況是這些他見都沒有見過的人。

那人見羅銘不語,膽子又大了些,厲聲說道︰「你不會是想讓我們這一百多侍人跟著你沿街乞討吧?」

說罷那人又換了一副瞧不起的樣子,嗤笑道︰「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離開皇城,你不過是個廢物。一個平頭百姓還要養這麼多侍人,你養得起麼?」

羅銘還未開口,站在一旁的流煙已經怒不可遏,大聲斥道︰「華白,主子平日待你不薄,食宿起居從來沒有苛待過你,如今主子有難,你就想一走了之?」

華白听了這話,冷冷瞪了流煙一眼,他站出一步,伸手就解身上的絲絛,用力一拉衣襟,扯掉身上的長袍,仰頭笑道︰「太子對我不薄,哈哈哈,眾位哥哥看看,我這身上,可還有一塊好皮肉,如此不薄,華白還真是承受不起。」

華白甩掉衣服,露出赤/luo的身體,他胸前後背滿是疤痕——鞭傷,牙齒咬的舊痕,蠟燭燙的燙傷,密密麻麻,印著他如玉般白晢透明的臉蛋,更顯得他身上的疤痕丑陋恐怖。

看著華白身上的傷痕,人群里已經有人哭了出來,嗚咽聲漸漸變多,連華白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太子最喜歡拿紅燭燙人,說是蠟液滴在身上,如同雪中紅梅一般,他還,還往我那里滴過……」

不少人觸景傷情,紛紛說起太子床上的怪癖,羅銘也算見多識廣,听了這些話,也不由得汗顏。

這個太子還真變態。

羅銘嘆了口氣,既然用了太子的身體,他就有責任替這些侍人謀個好的出路。

羅銘揀起華白扔在地上的外袍,披在他身上,為他攏好了衣襟,才問道︰「你們想要如何,只要說出來,我一定答應。」

華白沒有想到太子會這麼好說話。他們今天來太子寢殿,都是做了魚死網破的打算,沒想到太子非但沒有發怒,還如此溫柔地為他披上衣裳。

愣了半天,華白才喃喃地說了一句,「我要出府。家里還有爹爹等我。」

羅銘說一聲好,回頭問流煙,「太子宮里可有銀庫?」

「有,府庫一直是東宮總管劉大全管理。」

「叫劉大全來。」

流煙為難,說道︰「劉大全是從六品內廷總管,是皇宮里的太監,皇上下旨讓主子搬離端華宮,劉大全等人和端華宮里所有的護衛都已被調回內廷,等重新記錄後,再另行分配他處。」

也就是說,現在的端華宮就是個空架子。

太子被廢,相應的待遇也被裁撤,太子的皇帝老爹撤走了太子宮里所有的護衛雜役,除了後院里的這些人,現在的太子東宮,恐怕連個守大門的人都沒有。

那不用說,銀庫等等這些放值錢東西的地方,肯定已經被皇帝封了,羅銘想要從里面拿一毛錢,都不可能。

羅銘有些尷尬,華白冷笑一聲,「太子莫不是要裝糊涂?哪個要你的錢了,我們是要身契。沒有身契,我們能走到哪里?」

身契?

什麼玩意兒?

羅銘思量,估計是戶口或身份證明一類的東西。怪不得這些人都聚在這里哭鬧,原來是想走也走不了。

羅銘回頭問流煙,「他們的身契在哪兒?也被皇帝封存了?」

「沒有,侍人們的身契都在主子屋里,小隔間後面的箱子里。」

「去拿來。」

流煙答應一聲,不一會兒拿回一只描金匣子來。

羅銘打開匣子,里面果然有一摞身契。

羅銘拿起一張細看,還好字都認得。

他挨個念名字,讓念到名字的侍人過來領身契。眾人拿了身契,一哄而散,回房里收拾了衣物細軟,急匆匆地逃出了端華宮,生怕這位太子一時一個性子,過一會兒再反悔了。

發到最後,匣子里還剩下兩張,一張身契是流煙的,還有一張,上面寫的名字是燕君虞。

羅銘左右看看,找了半天,才在回廊角落里找到這個人。

走過去一看,這人睡得正香,單手枕在腦後,修長的身體蜷著,打橫躺在回廊的木頭圍欄上,仿佛身邊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

羅銘看了一會兒,還真是睡死了。

突然有些好笑,神經粗的人羅銘見過不少,他自己就算一個,干他這行的,神經不粗晚上連個安穩覺都睡不好。

可眼前這個人,是真的對自己的前程毫不關心呢,還是天生的賊大膽,得過且過?

羅銘越發好奇,抬手拍拍他,叫道︰「燕君虞?」

那人迷糊睜眼,打了好大一個呵欠,才慢吞吞地問,「吃飯了?」

吃飯?我還沒吃呢。

羅銘遞過身契,燕君虞接過去看了一眼,隨手揣進懷里,理了理衣襟,重新又在回廊上躺下,躺好後猛的睜眼,對羅銘說道︰「飯做好了記得叫我起來。」

這是,不想走?

他說得理直氣壯,羅銘不由得就回答一聲「好」。

燕君虞听後才放心的又睡過去,神態安然。

羅銘笑著看看流煙,問他認不認識這人?

流煙對燕君虞也沒什麼印象,只記得是太子有次去東山游獵,回來時帶了這個人進府,當時流煙也問過這人的來歷,太子只答說因為看他長得儒雅清秀,心里喜歡,就帶回來了,再詳細的他也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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