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染塵埃[重生] 第十六章

作者 ︰ 責任好人莫桑

從海邊回來之後,陳艾和鄭興都累的很,躺倒在床上就睡著了。身體一天都泡在海水里的感覺還沒有消失,躺在床上都覺得床搖搖晃晃的,閉著眼楮仿佛還處于海浪上,有一波一波的海浪從身上爬過,略有眩暈。

第二天再醒來,陳艾就把遇到過夏嘉榮的事情忘了個精光。他跑到鄭興的房間里,把他的參考書都找出來準備挑選幾本帶著。倒是邵書雲看到了,突然覺得不管年級的話,陳艾倒是能帶帶鄭興,起碼那精神頭很能影響啊,于是把房間大的陳艾那間收拾了下,擺上兩個書桌,讓陳艾和鄭興一起學習,也讓陳艾監督著鄭興,不要讓他貪玩。

似乎是陳艾上進的事讓邵書雲一下子明白了,也決定緊緊鄭興的皮。這麼聰明的腦瓜,浪費了多不好,能更往上走,何苦不思進取的停在原地?原先她還許諾讓鄭興多玩一會,這次從兩個小的從海邊回來,她就覺得鄭興已經玩夠了,該來學習了。

她給鄭興定下計劃,給他買了好幾套卷子,把答案藏起來,規定他一天做幾張,回來她要檢查,還會看正確率。鄭興根本沒想到這事是受陳艾影響,只覺得終于來了。他早見識過別人家的父母是怎麼讓他同學好好學習的,邵書雲和鄭遠沒逼過他,他固然覺得輕松,但總有一種自己和別人不一樣的悵然若失,俗稱欠虐。現在邵書雲逼他了,他雖然苦著臉,卻連撒嬌拒絕都沒有嘗試,直接坐到桌子前開始做卷子。

鄭興從初一到初三的課本都擺在兩人書桌中間,供陳艾翻閱和鄭興做題不會的時候用。鄭興初一到初二的書都只做了一點筆記,陳艾一邊看一邊搖頭,讓偷偷看的鄭興臉都紅了。他初三的課本,則是初二上完了放假的時候的,雖然他初三還沒上呢,學校卻覺得讓學生先預習著好,索性把初三上下學期會用的課本和《基礎訓練》練習冊都了下來,書的那個時候,鄭興還叫了他爸爸開車去接他,光把書往車上抱,就走了好幾個來回。

鄭興本身學習,都是靠上課旁听一下,考試突擊一下,正兒八經的做題,只能算少數。現在他做著卷子就坐不住,老是抓耳撓腮的,特別想看答案。

他忍了半天,終于忍不住,想趁邵書雲不在去把答案偷來,心想就看一下,看完就還回去。他站起來的動作讓陳艾現了,就問︰

「鄭興,你干什麼去?」

「啊……哦,那啥,我上個廁所。」

陳艾一下子從他的神情里看到他想干什麼了。現在試卷的答案都特別詳細,一看就看懂,因此不少學生做題的時候喜歡跟著答案做,覺得看明白了,自然也會做了,甚至有的學生懶得做題,就直接照著答案抄,心想抄也能抄會,卻不知道這樣詳細的答案只能讓他們覺得題簡單,要真不看答案自己做了,就只能捉瞎了。

要是還和鄭興不對付呢,陳艾也不想管,免得還讓鄭興記仇。但是現在不一樣,他覺得鄭興人很好,自然盼著他上進,更兼著看他總有一種長輩看小輩的感覺,因此面對這種事情心里總覺得需要格外嚴厲的對待。

陳艾千不好萬不好,再一無是處,他也有個優點,那就是坦誠。他不愛偷奸模滑,也不耍小聰明,從來都是做事認真到刻板迂腐的模樣,只是與其說是為人正直,倒不如說是不知變通呢。

他現在好歹還記得鄭興是他的表哥,自己年紀更小,因為還能笑著站起來,說「鄭興,我和一起去吧,我也想上廁所」,但是實際上他心里生氣,面上自然也帶了出來,讓鄭興看了怵,也不知道這怵是從哪兒來的,結結巴巴說著「你和我一起干嘛,咱家就一個廁所」,一邊不自覺的就打消了自己的小心思。

「算了,我又不想上了。」最後,鄭興無奈的坐下,咬牙切齒的看著那題,繼續奮戰起來。

覺得很欣慰的陳艾繼續看開鄭興的初中課本,半響,又覺得里面什麼重點都沒劃,那鄭興以後初三復習的時候怎麼辦?又問他能不能拿筆勾畫一下,鄭興搖搖手說,「隨你,別給我畫小人就行。」

陳艾就拿出以前听課的架勢,規規矩矩的在鄭興的課本劃開重點。初中課本就已經很多了,語數外,史地生,生物化,每個學期都這麼多課本,一起堆著就像座小山。想當看小說那樣水般流過都得費些心思,何況陳艾是認真的看,一邊看一邊回想,又一邊拿著紙寫著,看得更慢了,就跟回顧初中知識,而不是預習似的。

鄭興還在糾結那道題,怎麼都做不出來,坐的**一動一動的不安分。陳艾受不了他,于是過去看看他做不出來的是那道題。雖然他不能以小學畢業的身份直接指導他,但是露個思路還是以的。

陳艾一看鄭興做不出來的那道題,就知道他卡在哪里了。恰巧,這道題需要的公式正在陳艾剛看的課本上,而鄭興做不出來的原因,是因為那道題用的公式是輔助公式,在課本上並不起眼,于是陳艾佯裝驚訝的說什麼「咦,這道題好熟悉啊,我好像剛看過」,于是鄭興就急著讓陳艾找,陳艾嘩嘩找出來,鄭興一看就明白了,于是趕緊把那道題解出來,感覺一下子吐出來一口郁氣。

「好爽!就跟便秘好多天一下子x出來似的。」鄭興十分不成樣的癱坐在椅子上,陳艾瞪了他一眼,鄭興又怏怏的坐起來,嘴里輕輕的嘀咕著,「明明是個小不點,怎麼管我比我媽還厲害似的。」

「你才比我大兩歲而已,也就現在還能體現出個差別。等著我們以後成年了,兩歲的差距算什麼?看都看不出來。」陳艾涼涼的回道。

這些只是個小插曲。在陳艾的監督下,鄭興難得靜下心來把邵書雲布置的試卷都做完了,邵書雲回來敲房門他才反應過來,都沒想到自己也能那麼專心,大喜過望,趕緊拿著試卷去他媽那兒邀賞。邵書雲去把答案拿過來,耐心的對答案,半天在鄭興的忐忑中抬起頭說,「阿興,不錯啊,這次錯的沒以前那麼多了。你要是天天那樣,我也就放心了。」

鄭興心想,要是陳艾天天坐我旁邊看著我,我一有小動作就那麼嚇人的瞪著我,我肯定能學好。不過這些他沒說,只說陳艾都那麼認真,他也不好意思不學。到這個年齡,他已經很能理解陳艾的處境了,知道他沒有父母,知道他沒有家,知道自己的家只是陳艾的暫住地。

他旁的做不了,只能在自己家里對陳艾再好一點,平時多對他媽媽夸夸陳艾。他甚至都沒敢問陳艾在別人家里過的怎麼樣,會不會也像他似的對陳艾這麼好?

不過陳艾本來就這麼好,別人就應該對他好嘛。

這樣兩個人一起學習,到了六月底七月初的時候,陳艾就帶著從鄭興那里借著的書,和陳豐茂到了他家里。

孫秀虹在上次陳艾走後不久,就檢查出了懷孕,她和陳豐茂都對陳艾十分感激,覺得這是陳艾帶來的。孫秀虹生了一個大胖小子,起名叫陳閏年,現在兩個月大。一開始他們家的親戚還覺得這個時候再讓陳艾來住太不方便,孫秀虹也不方便照顧,但是這夫妻兩個都知道陳艾不用花心思照顧,乖的很,來這里也就是多做一口人的飯,連衣服陳艾都是自己搶著洗的。

再說,他們都覺得既然陳艾把陳閏年帶來了,那麼說明閏年和陳艾親的很,陳艾這次又考的那麼好,全市第一啊,說出去多好听!要是閏年和陳艾相處一段時間,說不定以後也能有出息呢?

陳豐茂剛帶著陳艾來了他家,就先帶著陳艾去看了陳閏年。陳閏年正躺在小床上,嘴里唔呀唔呀的自得起來,而孫秀虹請了三個月的產假,現在還在家里看著陳閏年。陳閏年看到了陌生人陳艾,也不害怕,陳艾把手伸過去,就牢牢的握住,仰頭看著陳艾,又扯開嘴笑,還流出一道口水。

孫秀虹拿小床上掛著的手巾給陳閏年擦掉那道口水,笑著對陳艾說,「你瞧,你弟弟喜歡你了。」

「嗯。」陳艾應了一聲,又拿手去逗閏年。他臉上帶著笑,看著比平時都要活潑,一看就是真喜歡這個孩子,陳豐茂和孫秀虹對視一眼,都覺得這兩兄弟果然有緣分。

陳艾當然喜歡閏年。他上一世就看過這孩子,現在看了也不覺陌生,閏年本來就特別好,以前就愛跟著他身後,口齒不清地叫著哥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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