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氣氛更是緊張,而且多了兩件大事,更讓一些學生感到時間不夠分配,無所適從。
一是會考,二是文理分科。
會考決定了學生能否能拿到畢業證。雖然實驗高中是重點高中,但是里面學習普通,會擔心自己能不能及格的學生也不少,雖然有補考,他們也神經緊張啊,當然,最主要的是考試,因為會考是單科單考,沒文理分科之前要考不少門,還都擠在兩天考完,又考的是高一和高二正學著的所有課本,復習量太大,難免讓人神經兮兮的,書桌上面和書桌下面書都擺滿了,還是不夠放的,有幾個學生還買了收納箱,放在桌子下面,坐的都縮著腿緊巴巴的。
陳艾倒是不擔心會考能不能過,畢竟他上課很專心,又能控制住自己不開小差,所以基礎打的很牢,只是覺得這個考試好煩的,新課沒停,作業照舊布置,會考的復習老師也只帶著學生自己過一遍,剩下的都要自己來復習,更重要的是,高中會考是這幾年才興起來的,鄭興那屆是第一批,再往前那有那麼麻煩的事情。考試能少一場是一場,陳艾雖不至于懼怕,但總覺得自己虧了。
幸虧他躲過了初中的會考——今年初中也會有會考了,還有體育考試呢。
會考很快就來了,不少學生都唉聲嘆氣的,覺得自己準備的還不夠。考試是換學校的,陳艾很幸運的分到了自己的學校考,不用換地方了。考試考了兩天,題目雖然都是平穩不難的題目,但是題量大,考試密度強,等著考完了,陳艾還是覺得舒了一口氣。
因為會考,學校給高二學生放了一天假。陳艾想窩在宿舍里睡一覺,或者找本雜志看看消遣一下,夏嘉榮就過來找陳艾了。
他來邀請陳艾去他家里玩。假是考完了才放的,是後天才開學,現在還有一整個晚上。夏嘉榮打算的很好,現在邀請陳艾去,直接就拉著陳艾晚上住他家里了,明天還有一整個白天以相處,最好明天晚上讓陳艾也住到他家里,然後後天兩個人一起去上學才好呢。
去別人家里玩?這好像是小孩子邀請的話,也證明了邀請者和被邀請者的親密關系。陳艾還想拒絕,覺得這樣顯得好像太親密了,不想踏入到別人家的私.密地方,但是夏嘉榮就那些巴巴殷切的看著他,陳艾想起了夏嘉榮現在正住在嘉園小區,心里一動,就答應了。
太棒了!夏嘉榮在心里比了一個v字,覺得心里酸爽難言。夏嘉榮是受不了兩人之間冷淡關系,不能忍受他們一直這樣下去,才想出這個主意的。本來他是打算找個周末邀請的,他已經知道了陳艾除了寒暑假會住到親戚家,平時的雙休日和節假日是一直在宿舍里,尋思把陳艾拉到他家里,肯定能拉近兩人的關系。夏嘉榮都做好了陳艾拒絕,然後他死纏爛打磨著陳艾答應不的準備,卻沒想到陳艾只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
不以往好處里想,陳艾心里也是有他的?
肯定這樣!夏嘉榮喜滋滋的,腳步禁不住一跳一跳的,活潑勁兒都要揚到天上去了,根本壓不住,帶著陳艾去做公交車,在車上就死命的夸贊嘉園小區的周邊環境,說森林公園就在附近,如果陳艾願意的話以帶他去玩;說小區里還有一個小休閑區,有秋千滑梯之類的,小孩子就愛在哪里玩;說地方雖然偏遠了些,但是住的真的自在了……
陳艾笑著听著,心想我比你知道的更多呢。那森林公園,他父母常常會帶著陳艾晚上去那里散步;他小的時候,最愛佔著小區里的秋千不放;那周邊的商店,好幾家是他看著人家放開業大吉的鞭炮的……只是,現在是夏嘉榮住在那里,而他連自己家的鑰匙都沒有。
對于嘉園小區的,恐怕夏嘉榮才是那個熟悉的,而他只是個陌生人吧?然而即便如此,陳艾也願意听夏嘉榮詳細又嗦的說著他住的地方,又和記憶里自己的家相對照,笑容就慢慢的柔和起來。
「你是不是很喜歡我說的嘉園小區?你都笑了。」
夏嘉榮疑惑的問,心里卻有些生氣,想以前他對陳艾說話,陳艾都沒這麼笑過呢,原來他連一個小區都不如,人家冷冰冰的死物,還能讓陳艾笑出客套以外的笑容呢。
「嗯,听你說的,感覺這個小區蠻好的。」
陳艾也覺得自己態度不對,但是不知怎麼著,他說不出自己原來的家就在這里的話。他怕說了,就還得說自己家為什麼會在這兒,為什麼他已經不住在這里了,等等。就算他的處境,並不是值得隱藏的東西,但是親口說出來,還是不能釋懷。
從車站下來的時候,夏嘉榮的情緒又高了起來。陳艾站在他身邊哎,站在他家門口哎,和他一塊走哎,怎麼能不興奮呢?于是拉著陳艾指著嘉園小區說︰
「瞧,我就住在那里面。」
陳艾也跟著看去。「嘉園小區」四個大字,鏤空烙在大門的上面,是燙金的顏色,現在有些舊了。字是行書,不知是照著哪位寫的帖子做的,飄逸的很。兩個人一起進去,陳艾就看著夏嘉榮帶著他走極為熟悉的一條路,那條他曾經走過很多遍的路,走到同一棟樓前,進了同一個單元,然後,停在他上次來看過的門的對面。
竟然這麼巧!真是……這種感覺就好像當初陳艾和鄭興去海邊,結果看到了夏嘉榮,後來初中開學又看到他的那個感覺,那種夏嘉榮無處不在,兩人好像有什麼羈絆的感覺。
陳艾一晃神而想起的「羈絆」兩字,硬是讓他打了一個哆嗦,狠狠一拍手,把這兩個字打碎,跟著打開門的夏嘉榮進了屋。
也許以通過夏嘉榮的房間結構來懷念一下自己的家?陳艾原本還是這樣想的,但是一進來,就愣住了。
夏嘉榮住的地方和他的家沒有任何共同之處,明明都是一百多平方的房子,卻偏偏弄出一種特寬敞的感覺。陳艾走進去細細看了,才現原來有幾面牆拆了,全部重新裝修了,才能把這個小戶型的房子弄出一種別墅的氣勢。
夏嘉榮一挑眉,得意的說︰「怎麼樣,陳艾?我把房子弄的好看吧?都是我親手布置的呢!這里還有不少家具是我從之前海城的房子那搬過來的。」
陳艾再上下打量著說,「確實不錯。」
何止不錯啊。要是夏嘉榮說這是室內裝修的做的,陳艾也不會那麼驚嘆,夏嘉榮說這是他自己布置的啊!以前陳艾住過的夏嘉榮家里,就覺得他家里哪哪都好看了,既舒適,又顯得很有品味,看來那里也是夏嘉榮布置的了。
夏嘉榮打開了電視,把遙控器給陳艾,和陳艾一起坐到沙上。因為這假是考完才說要放的,所以夏嘉榮事先也沒想好和陳艾過來干嘛,但是當夏嘉榮看著陳艾站到家里,又想也不用干什麼,只要這麼坐著就好。他圖的不就是和陳艾單獨呆一會嗎?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
陳艾已有很長時間沒踫過電視,乍踫到了遙控器,還得先看看調台的是哪個鍵才開始按。這個時候節目有不少是新聞,他又對那些電視劇和娛節目不感興趣,想到高考政治要考時事新聞,老師每隔幾天就給他們一張一周時事匯總,想著不如看新聞好了。
新聞干巴巴的,全是老套路,不知道這套路都用了多少年了。陳艾是當分數看的,所以看的就很嚴肅,而剛才還覺得兩個人坐一起的夏嘉榮,就覺得不夠滿意了。
這和他上課的時候看陳艾的後腦殼有什麼本質的區別嗎?至少要抱著放松的心態來吧,于是拿回遙控器,笑的義正言辭的說︰
「陳艾,難得的假期,就不要看新聞啦,有老師給的那些就夠了,我們看點別的吧。」
既然主人都那麼說了,陳艾這個做客人的,就從善如流的換了台,停在另外一個台上放著的電視劇上。那電視劇的左下角寫著三個子字,他一看就是一顫︰玉觀音。
原來《玉觀音》也被拍成電視劇了嗎?陳艾想起以前安心對他說,里面的女主角和她同名,為人怎麼怎麼好之類的。那本書他被安心說的看完了,再後來甚至一看到真玉做的觀音,都能想起來安心來。
電視調到這個台,陳艾就沒再翻看其他的,把遙控器放下,就專心致志的看了起來。以前安心死了,陳艾不願意接觸任何能讓他想起來安心的事物,那時也包括夏嘉榮。但是現在,安心還好好的呢,現在,就以借著這電視劇懷念安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題外話,玉觀音的電視劇我就看了一點,但是書特別好看!第一人稱的渣男視角,特別有代入感,看到後來還忍不住哭了……我的淚點奇葩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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