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箏箏指使兒子進屋後,輕輕走下幾步樓梯,豎起耳朵听樓下的動靜。
「你手機為什麼關機?」是韓思賢的質問聲。
「太吵了。」
「吵?你不答應當然要吵你。」
「明天沒空。」
「明天你必須去!」
「等我明天辦完事再去找她。」
「思齊……」韓思賢剛剛要說什麼,被手機鈴聲打斷了。
「什麼?好,我們就過去。」韓思賢的聲音明顯一變,掛斷電話後,便匆匆往外走。
「大哥,發生什麼事了?」韓思齊也趕緊跟了出去。
「你大嫂打電話來說……」後面的話隨著大門「砰」地一聲而听不清了。
符箏箏沖到天台,就看到韓思齊跳上了韓思賢的車子,一起離開了。
走得這麼匆忙是為了什麼?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她有些想不通。
將飯廳廚房收拾了一下,符箏箏才發現韓思齊的手機竟然落在椅子上,拿起了瞧了瞧,死氣沉沉的,想起他是關了機的。
好奇心讓她試著去開機,卻發現開機後竟然還設了個密碼,不得已又關了機,將手機放到了他的床頭。
回到房間的她,躺在床上,想著這兩天在韓思齊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韓思賢為什麼一直都沒離開b市。
想不明白的她爬起來拿起小手機躲進衛生間,悄悄給楊濤撥打了個電話,將情況說明了下。
然後又在床上翻天覆地許久,她才迷迷糊糊睡著。
「媽咪,媽咪,天亮了。」符星趴在符箏箏的身上,捧著她的臉喊道。
符箏箏睜開沉重的眼皮,打了回哈欠,才懶懶地起身。
符星扯著符箏箏的衣服很疑惑地說道︰「媽咪,爹地他一大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我都沒有打通他的電話。」
符箏箏心里一驚,他昨晚沒回來?
「你到他房間里去找了嗎?」
「找了呀,到處都找遍了,還問過保安叔叔,都沒有見到他。」符星有些急,「爹地答應了要參加我們幼兒園的活動的啊!」
「行了,不是還有媽咪嗎?」符箏箏收拾好自己,拿著東西牽符星下樓。
符星嘟著嘴往韓思齊房間里看了看,一臉不開心。
「也許等你們快開始的時候,他就會來了。」符箏箏不忍心看兒子失望的眼神,安慰著他,其實她心里也是沒有底的,不過又總覺得他不至于會爽符星的約。
吃過早餐,母子倆來到幼兒園。
幼兒園掛滿了彩球,大大的橫幅上寫著歡迎詞,門前的馬路兩邊都停滿了陪孩子來參加活動的家長的車子。
小朋友們一個個喜氣洋洋的,符星臉上卻沒有一絲笑容,有的全是焦慮。
「媽咪,爹地他到底會不會來啊?」也不知道是符星第幾次問了,只覺得他每一次提問的語氣都要比上一次的更低沉。
「應該會吧。」不知怎麼的,符箏箏的心里也有了幾分期待,也不時地順著符星的目光往門口看去,只是一次次收回的都是失望的目光。
箏箏覺得這樣太被動了,想了想,她以請假為由給閔中旭打了個電話。
「閔經理啊,我想請半天假,可是打不通韓總的電話。」
偉韓的人都知道符箏箏由韓思齊直管,所以她給韓思齊打電話請假也是很正常的事。
不過閔中旭的回答讓符箏箏失望了︰「小箏箏啊,我也有事找思齊呢,也聯系不上他。」
掛了電話,符箏箏再一次迎上了符星期待的目光,她微微搖頭,符星雙目瞬間黯淡,垂下了寫滿失望的眼簾,默默地坐在鐵門一側的石塊上,托著下巴看著外面。
「星星,別難過了,不是還有媽咪嗎?」符箏箏很心疼兒子,趕緊去安慰他。
「星星,游戲都開始了,你們怎麼還不進去?你爹地呢?」出來拿東西的李曉萌看到符家母子,趕緊跑過來問話。
符箏箏有些尷尬地笑笑,替兒子打圓場︰「符星說他有點兒頭疼,稍微歇一會兒。等下再進去。」
李曉萌一听趕緊跑過來蹲下來模符星的頭︰「符星媽媽,不會是感冒了吧?要不要去看醫生啊?」
「沒事沒事,李老師你去忙你的吧。」符箏箏馬上擺手。
「李老師,你快過來幫下忙。」一個老師喊了句,李曉萌應了聲,又叮囑了兩句符星,這才匆匆跑了進去。
符箏箏在兒子面前蹲下,捧起他的臉,努力笑著說道︰「星星,你看也有好多小朋友只是由爹地或者媽咪陪的啊,反正幼兒園的活動就是重在參與的。」
「不!我就要爹地陪!他說了要陪我的!」符星突然站起來大聲說道。
「你這孩子,怎麼變得這麼不通情達理了?媽咪以前怎麼教你的?」符箏箏好話說了一籮筐,也有些燥了。
「人家都有爹地陪,就是我沒有!」符星澄澈的眸子里閃著淚光,他微微將頭抬起,努力不讓眼淚留下來。
「你!」符箏箏又氣又心疼,最後還是將兒子摟在了懷中。
其實以前在a市,幼兒園也經常會搞活動,經常是符箏箏或者她大哥符超陪符星參加的,符星每次都會很開心。
就是因為有了指望,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失望吧。符星星在心里嘆了口氣。
她突然意識到韓思齊已經不著痕跡地刻進了他們母子的生活中,得挑時間好好清理清理這份關系了,不管怎麼樣,在不久的將來她都是要帶著符星離開b市,離開韓思齊身邊的,不能因為他而擾亂了母子間的正常生活。
「媽咪,你的手機響了。」符星突然推開符箏箏,臉上再一次寫上了期待二字。
符箏箏趕緊拿出來看,卻是一個陌生的電話,一接通便傳來了韓思齊熟悉的聲音︰「箏箏,我臨時有點兒事,不能去陪星星參加活動了,你和他解釋一下,我答應了他的,我怕他不高興。」
「謝謝你的關心,我們娘兒倆玩得很開心。」強裝著平靜,符箏箏掛了他的電話。
「是爹地嗎?」符星仰起小臉。
「嗯。他要處理公司很重要的事,不能來。」符箏箏實在不想看到兒子可憐兮兮的樣子,再一次哄騙了他。
符星帶著一懷的失望走進了教室,坐到了教室的最後面,任憑符箏怎麼說,他都拒絕參加活動,讓她也有些無可奈何。
活動結束後,符箏箏又安慰了兒子幾句,然後匆匆去公司上班。
回到公司,發現韓思齊還是沒來,符箏箏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找到閔中旭,拐彎抹角地問了幾句,閔中旭略帶閃爍的言語讓她有些納悶,隱隱感覺到他似乎知道些什麼。
看下班時間也快到了,符箏箏收拾了下心情,準備先找那個男人換了衣服,然後去接符星。
就在她從櫃子里拿出袋子的時候,李曉萌的一個電話把她的心驀地一沉︰「符星媽媽,符星在幼兒園和小朋友打架,我們拉都拉不開。」
符箏箏心頭一驚,腦中晃過林嬌的事,趕緊往幼兒園跑。
等她趕到幼兒園辦公室的時候,便看到了符星緊拽著一個小朋友的衣服,怒視著他,而小朋友顯然受了很大的驚嚇,一邊哭著,一邊說對不起,園長和李曉萌正一人抱著一個,正在勸說著。
符箏箏趕緊上前去拉開,符星這才松了手,只是憤怒的目光卻依然沒減。
園長見兩人分開了,這才松了口氣︰「符星媽媽,還好你來了,這麼倔的小朋友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李曉萌在園長的示意下,將小朋友帶走了。
符箏箏對園長點點頭,卻質問著符星︰「怎麼回事?為什麼和人打架?」
「他罵我。」
「罵你就可以打架?暴力能解決問題?」見符星沒動靜,符箏箏火氣上來了,拽過他道,「快去和小朋友道歉。」
「是他們先罵我的。」
「先罵你就可以打架?媽咪平常是怎麼教你的?小小年紀不學好,打架一學就會了!」
「好了好了,符星媽媽,一個碗也踫不響,再說了,符星也只是個孩子,回去好好教育一下就是了。」園長將符星的手放到符箏箏手中,耐心地和符星說道,「回去听媽媽的話,打架可不是乖孩子呢,我們符星一直都是最乖的孩子。」
符箏箏向園長道過歉後,將符星拽回了家。
只是一路過來,無論符箏箏怎麼說,符星就是不松口說明天給小朋友道歉,這讓她大為惱火,終于失去了最後一絲耐心,一手戳在符星的腦門上,厲聲問道︰「媽咪在和你講話,你有沒有在听?」
符星晃開符箏箏的手指頭,突然也大聲地吼了起來︰「他們罵我是騙子,他們不相信我有爹地。」
符箏箏的心一揪,卻又把心一橫道︰「你本來就沒有爹地,從小媽咪就對你講過,你沒有爹地!」
「我有爹地的!我有爹地的!我爹地長得很帥,我爹地還會開車!」符星漲紅著臉喊出這兩句後,突然就放聲大哭起來,那哭聲中似乎有說不出來的委屈與憤懣。
原來前幾天符星就向小朋友炫耀過自己的爹地有多帥多好,小朋友們都不相信,他也指望著在親子活動上讓爹地給小朋友們露露臉,得意一回,誰知韓思齊卻失約了。
符箏箏本來很心疼的,可是她知道符星說的爹地根本就不是指念昔,而是韓思齊,她的火氣再次提了上來,警告兒子︰「韓思齊根本就不是你爹地!」
她提醒過兒子很多次,叫他不要把韓思齊當成爹地來看,現在兒子因為這個爹地而受了傷,她心里滿是難過。
「不!他就是!」符星歇斯底里地喊道。
「媽咪的話你都敢頂了,是隔久了沒揍你嗎?」符箏箏看著冥頑不靈的兒子,盛怒之下揚起了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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