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子弟的婚姻都是與家族利益聯系在一起的,連關虹與丈夫的結合都是兩個家族的利益結合,對于關珊的單戀關虹夫妻倆都持反對態度,在接到農場的線報後,眼鏡男派關虹過來給妹妹做思想工作,當天就收拾東西打包回了省城的關家。關珊的離開並沒有讓輿論少了話題,張小妹以潤物細無聲的方式,一步步蠶食了鄭爸周圍的人,與鄭爸的關系在眾多老師的推波助瀾下終于捅破了窗戶紙,原來鄭爸還真意屬張小妹這樣能踏實過日子的,第二年四月兩人正式拿證,鄭佩佩童鞋正式過上了一家四口的家庭生活。擺酒當天正踫上眼鏡男攜夫人到農場視察,也厚著臉皮討了杯喜酒喝,事情如此湊巧,鄭佩佩和李瑜都是不信的,看著台上陳詞激昂的某書記,鄭佩佩撇撇嘴不以為然,李瑜倒是佩服的很,她在前世見得多了自然知道這樣的定力在官場上才能混出個道道來。豈知兩人的表現被關虹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老公鐘躍民在戰場中受傷失去了生育能力,夫妻兩原本打算收一個孩子做義子或者義女的,鐘躍民和關虹都意屬李瑜,在來農場之前特意用家族關系調查了李瑜的家世,見了李瑜在婚禮上的表現,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決定,在一陣起哄後主動收了李瑜做干女兒。
多了個干爸干媽,李瑜不覺得自己的生活有了什麼變化,多年被家庭的忽視讓李瑜養成了涼薄的性子,去干爸家也是李爸撥一下動一下。現在李爸進城越發積極了,三中全會召開後,許多老革命同志的問題都陸續平反,到今年年初李老爺子的問題很快有了眉目,李爸基本每隔一兩日就去郵局一趟,有時打個電話有時發個電報詢問時事,到臨近五一時,李老爺子官復原職已成為既定事實,而李爸的問題也調查到了一定階段,至于日後的發展,李爸特意去詢問了鐘躍民的意見,鐘躍民給李爸分析了自己的能力和潛力,實則是看到了李爸在這兩年運輸隊的工作,真心覺得他過于耿直**不適合走官路,倒是哪里的人喜歡什麼吃食很是說的頭頭是道,當然,現在的社會對經商還是很看不起的,人們總覺得那不是正經營生,而制度也還沒有放寬,倒是可以回去想想怎麼把農場的產品推廣到省城以外,走出一個不一樣的天地。接到鐘書記的暗示,李爸回去挑燈夜戰的寫了份計劃書送到了革委辦公室。沒幾天,一個命名為東糧農副產品銷售的公司掛靠在供銷社名下成立了,主要職責是負責把白山縣所有農場產出的農副產品銷售到全國各地。而李爸這個銷售主任正式走馬上任,公司第一個任務就是到b市建立一個辦事處。
沒等辦事處的計劃做好,江南老家連續發來了兩分電報,一喜一憂,喜的是李老爺子接到了回b市軍區的調令,憂的是太姑女乃女乃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等李家四口再次風塵僕僕的出現在靠山村時,太姑女乃女乃躺在床上倒能說上幾口流利的話了,醫生管這叫回光返照,建議家里人安排後事了。太姑女乃女乃對自己的身體也很了解,和李老爺子交談了一番後,單獨叫了李瑜進去。李太姑女乃女乃半靠在雕花大床上,兩眼凹進、兩頰凸出,已經瘦的皮包骨了,她伸著干柴般枯瘦的手招呼李瑜走近一點,模著李瑜的頭嘆道︰「你來這有三個年頭了,能告訴我你從哪來嗎?」
這種連自己也沒參透的事情是沒辦法三言兩語回答清楚的,李瑜只是用了句禪語回話︰「自是從來處來!」
李氏淡淡的笑了︰「看我活了一把年紀,竟是沒有看透這麼簡單的道理,說不得我也是要往你的來處去呢,至于究竟是哪里又有什麼關系呢,不過對舊往放不下罷了!」
對于這位慈愛的老人,她的即將離去李瑜是傷感的,此時的李氏似乎與曾祖母的臉重合了,李瑜留下了這一世第一份悲傷的眼淚︰「無論我從何處來,對于李家的愛護都會不變,我很珍惜這個溫馨的家,也希望力所能及的保護這個家。」
李氏握著李瑜的手嘆道︰「好孩子,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的,上次的人參我也能猜出些門道來,我這里有些舊時得的東西,拿出去必會惹禍,給你倒是再好不過了,就當是日後你的嫁妝了吧!你從這出去後,無論誰問起也不要透露一個字。」說完,在床幌後面按了按,床沿前彈出了一個半米長的抽屜,里面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一些首飾,李瑜越看越覺得有些首飾很是熟悉,李氏緩緩說道︰「這些都是好東西,卻是我做外室的時候,那人從一個古墓里掏的,不宜見光的。」
盜墓的!那就對了,那串金絲翡翠佛珠還是自己親手放進曾祖母的棺木里的,沒想到兜兜轉轉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上,冥冥中自有定數。既然知自己的底細,又是將死之人,李瑜也不避諱什麼,用抽屜里的絨布將首飾包起來放進侯府中。
李氏見了老大欣慰,自己果然沒看錯啊,是個有大造化的,當年李氏就覺得就是招了這些東西造的忌諱,才有了佷子一家的動蕩不安,現如今有李瑜福澤深厚能鎮住這些物件,總不至于有一天東西露白後對李家造成二次傷害。
從李氏的房里出來,李清就開始盯著李瑜,李清今年快12歲了,心思已經復雜得不知道腸子多繞了幾個圈圈,對于李氏單單只招了李瑜這麼一個後輩進去,沒有給點什麼是不太可能的,上次菩提子手串事件她就知道,太姑女乃女乃對于李瑜的喜愛是凌駕于任何重孫輩之上的,可見她兩手空空的出來,就想著一定是告訴了她什麼東西放在哪里了,等著她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去取,在暗示套話不成後就成天盯著她,可讓她再次郁悶的是,直到李瑜離開也沒任何有價值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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