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陽徐徐從東方升起照亮了點蒼山東麓,迎著霞光的理市人民已經三三兩兩的朝西城涌去,一年一度的開幕式將在8點整正式開始。廣場側邊的工作人員區域里,有開幕式表演的群眾演員正緊張的畫著妝,一中的節目就在第一個,服裝是統一的純白色內襯,繡著山茶花的鮮紅色領褂,發辮下盤著的繡花頭巾,頭巾一側垂下雪白的纓穗飄飄灑灑,而繡花頭帕上精心梳理出茂密雪白的絨毛,美麗的發辮似一輪彎彎的月兒掛在花海之中,象征著理市的「風、花、雪、月」,姑娘們正拿著五顏六色的花環等待著出場。當傳統音樂響起,姑娘們舉著花環翩翩起舞,如穿入花叢的精靈,酣暢淋灕的飛灑著如火的熱情。這邊執行任務的官兵已經化妝成平民散布在四周,狙擊手已埋伏在最佳射程的伏擊點,馮少仍穿著文化衫大腳褲出沒在筱瑜的身邊,兩人只隔著一群畫枝招展的演員。
音樂完畢,姑娘們退回後場,正撞上二中的舞蹈隊,她們的舞蹈是彝族的傳統舞,個個披著深藍色的披肩,為首的身材高挑的女孩正是筱瑜的老熟人趙曉金,兩人要說恩怨基本上都是趙曉金單方面的,自從那次秋游的真假溺水事件後,筱瑜奮身救了陳晨獲得了大多數城市女孩的認同,而她卻遭到了班上同學的孤立,習慣光環圍繞的趙曉金經受不住打擊,成績直線下滑,終于迭出了班級前20名,次年班干選舉也以大比分落敗,讓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因筱瑜而變得非常失敗,中考也以一分之差無緣一中,積累已久的宿怨在看到對方的一霎那爆發了,她利用自己寬大的披肩,掃過來遮了筱瑜的視線,再伸腳一絆便將筱瑜絆倒了,趙曉金非常解氣的笑著出場了,連聲抱歉都免了。
這邊馮少見筱瑜跌倒正要穿過人群去扶,那邊一只大手已將筱瑜扶起,筱瑜正要轉頭致謝,只見一把烏黑的槍筒抵住了自己的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別出聲,否則槍走火了可別怪我!」
男子頭纏著黑色包頭,右前方扎成拇指粗的長椎形的「子爾」,一身黑色的彝族傳統服裝,披著一件同色的察爾瓦,黑色的手槍藏在察爾瓦內不仔細看還真是看不出來,如果這時筱瑜回過頭來便可看到男子臉上熟悉的傷疤,這人便是這次行動的對象——段志國。段志國一手用槍抵著筱瑜的後背,一只手鉗著她的左手往前推,迅速的退出人群。馮少當然看到了這一幕,他雖然看到的只是對方的背影,但兩人怪異的姿勢引起了警覺,他一邊通知伙伴一邊扒開人群追了過去,段志國當然不是一個人來的,筱瑜一到手上,巨狼幫的人便從各個角落里鑽了出來,阻止軍方的人接近,兩方在人群中拉開了拉鋸戰。
三月街的吸引力是巨大的,理市除城西可謂萬人空巷,筱瑜被推搡著進了一個無人的巷子里。
「老實交代,陳昆死前有沒有交什麼東西給你?你別跟我說什麼也沒有的那套,當年公安局的驗尸報告我可是看過的,他的隨身物品里並沒有那東西,敢跟我撒謊的話,老子今天就廢了你!」段志國毫不憐香惜玉的將筱瑜推倒在牆根,一只腳抵著她的胸口,槍桿正對著她的太陽穴。
要說不害怕,那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兩輩子加起來頭一遭被搶指著頭,自己可不是金剛不敗之身,筱瑜一邊平息著逐漸加快的心跳,一邊想著對策,害怕自己的眼神泄漏了自己的心思,干脆閉上了眼楮。段志國得不到答復,腳下的力量加重了,抵在太陽穴的槍管在太陽穴上印出了個圓形的管印︰「說不說?別以為拖延時間就能救你,我的人正和那幫子大蓋帽捉迷藏呢?等他們找到你的時候,你早就成了一具尸體了,所以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樣!」
筱瑜深深的呼了口氣,裝作驚慌失措的道︰「別!別開槍!我說!我說!你先松開,這樣叫我怎麼說啊!」
段志國端詳了一下筱瑜的面部表情,思索了一下對方耍滑頭的幾率,自信對方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便松開了腳,槍管並沒有收起來,只是離頭大約十幾厘米的距離那樣。筱瑜拍了拍身上的腳印,一臉受驚過度的樣子,軟軟的垂坐在牆根角,透了兩口氣才慢條斯理的對段志國道︰「他滾下去的時候就沒氣了,我真沒機會听他說什麼。」
段志國怒了,槍口瞬間又抵回了太陽穴。「不過在你來之前,他正在樹下埋東西,估計你要的東西就在里面。」筱瑜趕緊說完下半段,到了密林里自己就有機會趁其不備鑽進侯府,現在關鍵是他肯不肯相信自己的說辭。
段志國對筱瑜的說辭不是沒有懷疑,不過他立刻想到了當初追捕陳昆時,到了密林陳昆的裝束已有了變化,換裝並藏匿點東西不是不可能,于是半信半疑的拉著筱瑜去了密林。不得不說段志國的警覺性很高,到了密林,仍舊沒有放過筱瑜,用槍抵著筱瑜去挖,自己居高臨下的看著。
時間一秒秒的過去,那個樹洞里被埋藏了近四年的物品終于見了天日,除了一套白族老婦人的服裝卻沒有段志國想要的東西,頓時覺自己被耍了,一槍過去打斷了筱瑜頭巾上的系繩,頭巾從頭上月兌落,露出烏溜溜的長辮子,筱瑜被嚇得頓時腿軟了,早已不記得逃了,趴在那堆被雨水沖刷早已破爛不堪的破布上。
段志國拾起那堆爛布,撕成條狀,將筱瑜拖致旁邊的樹根下,用布將手綁了起來︰「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放著這麼漂亮的一個妞在這,不用有些可惜了。不說是吧?那老子先收點利息!」說完,便撕開了筱瑜的紅色領褂。
林子里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響起,驚得鳥兒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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