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瑾月還是拒絕了,她心有點受傷,哼!不過她倒也不是什麼死纏爛打的家伙,也不會真的哭出來……
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她才笑了笑︰「你至少也先替我把靈根洗了再趕我走吧……?」這個是當初說好了的,他不能反悔!不然,她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瑾月看了她一眼,眼底閃過了淺淺的笑意。他這才悠悠道︰「我需要時間煉制淨靈,所以讓你先回去,再看是否要答應你。」
咦?這話是什麼意思?他,他不是已經拒絕她了嗎?
見他臉上神色似笑非笑的,她問道︰「你的意思是……?」她還有機會?
瑾月沒有回答她,似乎是默認了她心中的想法。
一瞬間心情大好,慕九棠興奮道︰「好哇,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你的好消息!」雖然不明白他為啥要讓她先回去,不過應該是因為煉制淨靈的時候不想被人打擾吧?
瑾月微微頜首︰「讓重火送你。」
雖然招搖了一些,這麼好的事,她才不會拒絕。先別說從這里要回上仙門多遠,她連走哪條路都不知道!啊,等等,她好像有金手指地圖來著……
他就站在寒火殿前面,目送重火載著慕九棠消失在他視線範圍後,才揣著黃泉花了靈蛇之魄,轉身走進了內殿。
將其他材料拿出來擺在面前後,他一眨眼便將它們融合在一起,變成一顆純白色閃著亮光的東西。他安靜地看著手中的那顆東西,緩緩收手將它握在手里,眼里神色若有所思。
——
重火很好地將她送到了上仙門的前門處,臨走前她還開心地抱著它道︰「謝謝了!」
它輕輕蹭了她一下,然後飛奔走了,一眨眼就消失在她面前。
「抓住她!」
沒想到她才轉過身子,就看見門里一大群人包圍了過來,全部面色不善地盯著她。
「你們怎麼了?我是九棠啊,你們不認得我了嗎?」怎麼全一副看壞人的樣子看著她啊?
不一會兒,一把囂張的聲音便從人群後傳來︰「沒錯,你是九棠,上仙門的叛徒,所以我們要抓你去問罪!」
她愣了愣,果然看見大師兄吳生從人群後走出來,一副很欠揍的樣子看著她。
等等,他說什麼?上仙門的叛徒?還要抓她問罪?
不等她開口,周圍的人便一把架住她,將她往大殿的方向拖去。
「喂,你們放開我啊!我即沒殺人放火,也沒有偷竊盜搶,你們憑什麼捉我去問罪啊?」莫名其妙的世界,亂七八糟的門派!
不管她沿途如何大喊,他們還是把她五花大綁帶到了大殿。原本空無一人的大殿此刻早已聚集了不少人,而且人數似乎還在持續增加中。
如果她沒猜錯,這些人肯定是來看她熱鬧的。嘖嘖,她什麼時候也有那麼大的面子了,那麼多人趕過來就為了見她一個?
一人背對著她,負手而立在殿前中央。見她過來,原本正在殿里聊天的人都止住了聲音,眨著眼楮打量她。
那人就是上仙門門主了。門主啊,她基本都沒什麼機會見到他,沒想到他現在竟然在大殿等候自己大駕光臨。
「九棠!」顧銘和初香似乎想要上來找她,卻被千莎和渣師父擋下了。
見他們倆神色著急的看著自己,她有點疑惑,然後一臉懷疑地看向自家師父。
這凌雲,該不會是上次被她打臉之後,回來胡亂說了些什麼吧?
她不僅被人五花大綁硬是拖來了這里,而且還被人強行壓著跪了下來,好像一副犯了什麼彌天大罪的樣子。
其實她想說的是,這樣被綁著感覺真像燒豬……
門主面色不好地俯視著她,語氣冰冷地道︰「慕九棠,身為上仙門弟子,你竟做出違反門規之事,還對師父不敬。本門要你這種無禮的弟子有何用?」
她囧了囧,無奈地問︰「敢問門主,我是做出了什麼違反門規的事?還有,我不覺得自己對師父有什麼不敬了……」明明是他先詛咒她死的好嗎?
「哼,你還敢裝傻充愣?你師父都告訴本座了!你不僅與魔修合伙欺負你師父,還與那人有不純潔的關系。慕九棠,上仙門門規你是忘記了?本座雖然不反對門里的人與魔修或妖修來往,但更深入的關系卻是禁止的,你有把門規放在眼里?」
……真會扯,她和瑾月哪里不純潔了?
「門主,你能不能別信我師父的片面之詞啊?我和他真的只是普通朋友的關系。」
門主顯然是不信她這個菜鳥的話,冷哼一聲道︰「別狡辯了,說這話的不止你師父一人。三年前琉璃斗法那會兒大家都看得非常清楚,你確實是與那魔修離開,然後消失了三年。」
「若非你師父有事出使一趟仁皇城,還沒人現你竟是與那魔修在一起。而且本座還听說,你這三年都與他在一起呢?」
唉,就知道是她師父借題揮了。明明沒有的事,被他這麼一說,再加上當初那仙子胡扯,她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說來,瑾月也間接害了她一把呢,誰讓他當初要說那種莫名其妙的話……
現在好,她有種不祥的預感了。
門主又接著道︰「當初在雲游秘境你是見過青雲狼,千年靈芝肯定是被你拿走交給那魔修了!得到如此珍品,你非但不交給自家門派,反而還給了魔道的人!」
這下子她終于知道為何上仙門的人要那麼生氣了,說什麼她不遵守門規,對所謂的‘師父’不敬啊啥的,都是廢話。他們的重點,其實是因為她沒把千年靈芝交出來吧?真是夠了!
搖了搖頭後,她嘆笑了一聲道︰「既然你們都這麼對我了,我倒也以攤開來和你們說。」
「若想要將我逐出仙門,你們就盡管逐出吧!凌雲,你捫心自問,你啥時候把我當徒弟看待了?偏心得如此光明正大,我還真服了你!」
凌雲面色變了變,咬牙道︰「你這不孝徒,竟敢直呼為師的名字!」
「那又如何?你本來就不是我正式師父,不過是上仙門給我派來的一個指導人罷。是你什麼都沒教我,何必再叫你師父呢?」
囧,不是不想承認她這個徒弟了嗎?那她就以不用把他當師父了啊,雖然她一直在私底下叫他渣師父來著。
門主臉上的神情似乎也很不好,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看來,是本座放縱你們太久,都以那麼大逆不道了呢?既然如此,本座也應該拿出門主的威嚴,殺雞儆猴!」
此話一出,眾人皆愣,倒是凌雲先開口問道︰「門主這話的意思是?」
「來人,把她拉到地牢用仙銬將她銬起來。明日中午,本座要將她丟入寒冰深潭!」
寒冰深潭?這地方的名字似乎有點耳熟啊……不就是瑾月說的那個極冰極寒的潭水嗎?據說里邊的水非常冷,卻永遠結不了冰,這便是它的神奇之處。
其他人臉色的表情也是非常震驚,寒冰深潭,這地方大家都听說過。听聞跌入譚里的人,無一個是能夠活著出來的,除非那人本身就有非常強大的冰靈根支撐著。
不顧她哀怨的眼神,周圍的人在驚訝之後,立即將她拉起,拖往大牢了。
慕九棠默默蹲坐在無人的地牢里,神色有點空洞。
真是怪了,她一個小菜鳥,何必大費周章將她丟到寒冰深潭啊?真搞不懂這群人在想什麼……
她會不會死呢?算了吧,又不是第一次死了。還有瑾月,這家伙不知道會不會後悔讓她回來,結果害她死掉?她想,他應該是不會後悔的吧?
搞不好對他來說,就只是死一個人而已。她死了他更輕松,不用煩惱要不要收留她,也不用替她洗靈根,材料還以自己獨吞呢。
——
隔天一早,送她去寒冰深潭的隊伍還挺浩浩蕩蕩的。渣師父帶著千莎和吳生,還有上仙門里的其他幾個略位高權重的人,最後還有門主。
他們是帶著她騰雲出的,不曉得在天空飛行了多久,直到前方出現了一座高聳的冰山。山上有許多大小不一的冰,看起來寒氣逼人,冰山之上,方圓百里的的天色都是陰沉沉的。
他們並沒有一口氣走到山頂,而是停在比半山腰高一些的地方。門主說這里太寒,騰雲不能再上了,剩下的路都得自己爬上去。
不得不說,這里真的好冷!惡的是,這些人都披上了厚重的棉襖,卻唯獨沒有給她披上。吳生還冷嘲熱諷道︰「你有沒有也沒關系,反正等等就得被丟進深潭了。」
瞧他說的啥話,氣死人了。
幸好這時候的天氣還算溫和,沒有什麼大風大雪的,就只是周圍是凍了一些。她想搓搓手臂也不行,因為這些人為了防止她等會兒會游上岸,所以事先將她的雙手放在身子後銬住了。
花了一段時間,他們總算來到了寒冰深潭所在的地方。其他人竟然還在那里搓手說好冷啊啥的,咋沒人考慮她這個沒穿棉襖的弱女子都爬上來了!
門主惡狠狠地推著她來到了深潭之前,那水傳來的寒氣,站在岸邊都感受得到。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你若在這時候服了,我還以考慮放你一把。」
她沒好氣道︰「服?服什麼?我沒錯就是沒錯。」打死都不服,又不是沒死過,她怕啥。
凌雲皺了皺眉頭︰「別怪為師狠心,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囧,她師父對她一向來都非常狠心吧?她是天生與他氣場不合還是咋的,怎麼就看她不順眼呢?
門主冷哼一聲,大聲道︰「從今以後,慕九棠便不再是上仙門之人,上仙門將與她無任何關系!」
「是!」
門主冷冷一笑,毫不留情地將她一腳踢進了寒冰深潭。
她踉蹌了幾步,才重心不穩地跌入水潭內。
冷,好冷。這是慕九棠進入潭水後的第一個感覺。除此之外,還是冷。這種冷不僅刺痛她的皮膚,還冷得透骨。
她的身子一翻,面朝上往水底緩緩沉去。順著譚上的光芒,她還以看見潭邊晃動的人影。這世上有一種人,以欺壓比自己弱的人為,見別人垂死掙扎他們就很爽快。
嘖,她就偏不掙扎給他們看!哎,她覺得她已經冷得想呼吸都不行了,就連腦子什麼都不能想,像是結了冰那般,凍起來了。自嘲一笑後,她緩緩閉上了眼楮。
話說,瑾月之前的心情,肯定比她還絕望吧?她起碼是被這些毫無瓜葛的人推下來的,他卻是被自己信任的人……
丫的,死後變成鬼她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去找瑾月算賬!誰讓他要叫她回來,看吧,回來就是死路一條!
確認慕九棠真的沉入水里後,上仙門門主才遠離潭邊,朝眾人冷冷地說了一句︰「走吧。」
沒有人現,距離深潭不遠處的一座冰的冰峰上,站著一抹淺藍色的身影。他安靜地站在那里,冷風輕拂著他墨色的長,在空中蕩起了一個完美的弧度。
而那雙深沉的紅眸,冰冷且安靜地看著下邊生的一切。包括慕九棠被推進潭水里,還有上仙門人的冷漠無情,都映入他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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