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微微一笑,指了指冰冰。
冰冰心領神會,說道︰「行,輪到我了。金胖子,這回你可得仔細了。」
說罷,便挪過骰盅,像我一樣雙手抓在耳邊搖起來,但她的搖法雖然與我相似,但卻又好像略有不同,感覺是在用氣功之類的內勁,動作輕緩,但三個骰子在里面轉動的頻率卻明顯快過搖速。金胖子瞪大了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冰冰手里的骰盅,直到砰一聲銅鐘壓在桌面,三個骰子還在里面滾動了幾秒才停了下來。
「兩位請吧~~」冰冰得意地一笑,又轉頭對我眨了下眼。
「哎喲……這是哪門子功夫,看不出來啊,從沒見過這麼搖盅的。」
金胖子好像對冰冰的這套搖法非常吃驚。連我都沒有想到,簡單的一個搖盅動作在冰冰手里卻更像是個魔法表演一般出神入化。才想起之前听老爸說過,冰冰對于十六段錦的功力已經可以超越練過6年太極的內功高手了,所以我想,這一定是某種內氣在盅內所形成的一股離心力之類導致的。
「少廢話,趕緊的。」冰冰對金發財一揚脖子。
只見老爸已經又在禪坐中,金發財瞄了一眼老爸,便也低頭閉目鎖眉的沉思起來。不一會,老爸已經睜開眼,在紙上寫了個數,見金發財還沒想好,便將紙合上。
金發財見老爸已經完成,便立即在自己的紙上也寫了個數,這回他倒沒有遮擋。寫完之後便說︰「誰先寫好誰先翻,叔叔你先請。」
我一听,暗說你這個死胖子倒是狡猾,第一局時明明是你自己先寫好的,倒不用這套規則。現在自己晚結束了,倒又讓老爸先翻答案。
老爸倒也不計較,將紙一翻推到中間,只見寫了個大寫的「參」,金發財探過身子一瞧,說道︰「這字兒我認識,參,人參的參啊!這算是幾?」
「參你個頭啊,這是大寫的數字三,23的3,你就別丟人了,趕緊翻答案。」冰冰催促道。
金胖子對著冰冰嘿嘿一笑,得意洋洋地攤開紙來,上面是阿拉伯數字寫的3字。
「怎麼樣小辣妹,你這搖骰子的本事的確了得,但你金員外也不是吃素的啊~」
冰冰一見兩人的答案又一樣,便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顯然她是知道里面的答案了,只見她將銅鐘一掀,我定楮一瞧,還果然是三點,三個骰子各點。
我暗暗替他們三個叫好,兩個猜點數的人各有異能倒也罷了,這冰冰平時不見她在賭桌上坐過,居然一出手便是高人一個。以後混酒吧出去跟人拼酒玩骰子,帶著他倆在身邊,一個負責搖,一個負責猜,那可真是所向披靡了啊!
只剩下最後一局了,之前兩局打了個平手,這最後一局便是定勝負的時候,若再平手,難道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老媽此時已將骰盅接了過去,將它重新蓋上銅鐘蓋,放在桌上,輕聲問道︰「怎麼樣?最後一把,都準備好了嘛?」
老爸微微點頭,金發財有點亢奮地說道︰「行了阿姨,來吧!」
老媽說道︰「這最後一把,不能等時間太長,就給你們5秒鐘的時間,我從5倒數到,你們就得把數字寫下來,兩位同意嗎?」
我一听,這難度有點大了,之前看他倆思考的時間都在半分鐘左右,5秒鐘顯然有點吃緊啊。
老爸點了點頭,隨後便閉上眼楮進入禪坐狀態。金發財剛想申訴,一看老爸已經答應,便也只能哎了一聲,做了個的手勢。
我正等著老媽不知會用什麼方式來搖盅,卻只見她右手猛力往銅鐘上一按。說道︰「好了,開始倒計時,5,4……」
啊?我和冰冰四目相對,這就算搖好了?金發財更是急得叫道︰「這也算!?這都沒見搖呢!」
「趕緊,還有三秒!3……2……!報數!」老媽並不理會,5秒一過便將手移開骰盅,左右各看了一眼。
金發財已經滿臉通紅,直嚷嚷︰「作弊!作弊!這都沒搖呢,怎麼就算開始了啊!」
老爸則在紙上刷刷又寫好了個數字,將紙一合上,推倒桌子中間。看來他是早有準備,怪不得老媽剛問完話,他兩手就開始結天地印了。
金發財見老媽不搭理,又求救般看了看我們,我也只能聳了聳肩表示愛莫能助,冰冰更是貓哭耗子般地搖頭表示同情。
「行!就看今天的運氣到不到家了!」金發財一咬牙,寫了數字,但又不敢先翻開,便說道︰「老規矩,叔叔你先翻。」
老爸點點頭,翻開紙面,我們探頭過去一瞧……居然是個「貳」字,這……三個骰子,怎麼可能是個2點呢?
我雖對老爸的本事深信無疑,但這數字也太離譜,難道5秒時間不夠,只能讓他看到了2點,其他的沒來得及看到?
「這是啥字?」金發財也不再自作聰明,干脆直接問。
冰冰回了句「是2,是……2?」說罷便也困惑地扭頭看著老爸,老爸微笑著點點頭。
「哈哈,叔,那這萬我可拿定了,別說我猜沒猜錯,就你這數字肯定不對,哈哈哈!我前面見阿姨挪過去時,里面那之前一局的數字沒變,還是3,她只是蓋了個蓋子而已,所以啊,我猜還是3!」
說罷,金發財將紙攤開,上面依舊是個3字。
爸爸笑了笑說道︰「那就公布答案吧。」
我們都將眼楮盯在了老媽面前的骰盅上,只見老媽輕輕地抓住蓋頂,往上一提……
用一位著名魔術師的口頭禪來說,那可真是「見證奇跡的時候到了!」
只見三個骰子,兩個垂直疊在了一起,頂上面的那顆數字是,另外一顆散在一邊,也是,那麼從眼前的這組骰子能見的頂部數字來看,就是加等于2啊。
這……老媽就只是用手那麼一按而已,居然一顆跳到了另一顆上面,真是令我目瞪口呆。
再看金胖子,顯然已經成了一個定格的鏡頭,半站著盯著骰子,兩只小眼楮瞪得已經超出了他的生理極限,大張著嘴巴一動不動,唯有額頭上滲出的汗正一滴一滴地往桌上掉。
「怎麼樣?願賭服輸,小金啊,是不是還有什麼想說的?」
老爸此時微笑著看著金發財,眼里卻是一種說不出的犀利。金發財一**跌坐在椅子上,咽了兩口口水,搖著頭說道︰「二了,這回可真是二到家了。」
我原以為金發財要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耍賴反悔,至少也會是哀求一番手下留情什麼的,卻沒想到他大手一抹嘴巴,反倒有一股英勇就義的氣概來,說道︰「真是人外有人,難怪老頭子生前不讓我沾賭,看來金家果然是大難臨頭了啊!命,這就是命啊!!」
我正想幫他求情,但又不知道怎麼說好,心想老爸不是今天要驗明正身的嘛,怎麼卻要毀這胖子的容呢?難道這是個假貨?
只見老媽從兜里取出一把薄薄的刀片,應該就是那種老式剃須刀用的方片刀和一面小鏡子,遞給了老爸。
我一看這架勢,原來早就是準備好了的呀。
老爸接過後說道︰「小金啊,不要怕,這一刀我就不動手了,你自己照著鏡子,想往臉上哪里割就往哪里割,不用割得多深,只要刀上沾到一點點血跡就可以了。」
「啥?我自己割?這是叫我自殘吶,哎喲媽呀……」
「不願意?那我叫冰冰幫你割。」老爸接話道。
金發財一听要讓冰冰代勞,立馬嚇得直說︰「別別別!我自己來自己來,不麻煩小辣妹!」
金發財擰著一張苦瓜臉,對著鏡子拿著刀片,左比比,右比比,不知從何下手。
最後眉頭一皺,說道︰「諸位,我看耳垂下邊肉厚點,你們看成吧?」他倒是會挑地方,這張臉也估計就是他那大耳朵垂不會使他明顯破相了。
說話間,他擰著一副萬分痛苦的嘴臉,顫顫巍巍地將刀片往耳垂上輕輕一劃,嘴巴里還配音似的發出「嘶嘶」的吸氣聲,看起來像是挺疼的,我都覺得有點對不住他了。
但他好像割了一刀還不過癮,看了看刀片,又對著耳朵劃了兩下,接著又看了看刀片,嘴里嘟囔著「這耳朵里難道都是脂肪沒有血嘛?怎麼割了不見紅呢……」
隨後他居然將刀片又稍稍移到了耳前的臉頰這里,劃了幾下,還是不見血。
又干脆移到了鼻尖,又稍稍用力地割了一下,疼得他哇哇直叫,可還是不見血,這劃出的口子居然只是白白的一條擦痕,並且很快就不見了。
「這……這……叔,你這是刀片嘛?」金發財舉起那刀片又仔細看了看,拿起桌上的一張紙,對著輕輕一劃,便將紙片切成了兩半。
我終于明白,原來老爸這才是驗明正身的最後一道題目,我也深知,眼前這位正疼得吱哇亂叫的死胖子,必是純金八字的祖靈無疑了!
冰冰此時也正納悶,輕輕用手肘推了推我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這胖子難道刀槍不入……?」
老爸叫金發財停了下來,說道︰「小金啊!想不到果然是你啊!橫財神的後人,的確是長得很有福相嘛!」
「啊?橫財神?!」我和冰冰還有胖子,三人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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