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錦棠和小梭為膳食問題斗智斗勇的時候,陳郁芷卻心急如焚︰不但精心設計的刺殺行動功虧一簣,她自己受了嚴重的傷以至于影響了忍術修為,而且還遺失了時空穿越微晶通訊器!沒有了這個通訊器,她不要說和現代社會有任何聯系,就是和同在西狄的侯名起聯系也成了奢望!
就在陳郁芷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谷雨端了補品進來︰「你怎麼又起來了?大夫說你必須臥床休息傷口才能盡快痊愈,還不快去躺著,這是小姐特別吩咐給你炖的燕窩,我給你盛一碗。尋找網站,請百度搜索+」
陳郁芷看著給她盛燕窩的谷雨,忽然計上心頭!
「谷雨姐姐,這兩天多虧了你的照顧,否則,我還真怕自己撐不下去。」陳郁芷的語氣忽然變得淒婉無比。
「不必客氣了,咱們都是同樣的,當然要相互照顧!」谷雨道。「以後你有什麼需要盡管找我,我一定盡量幫你。」
「那,真要謝謝谷雨姐姐了。」陳郁芷沉吟一會道︰「我現在還真有一件事情希望谷雨姐姐幫我辦一下。」
「你說,只要我能辦到,我一定幫你。」谷雨爽快的答應道,心中竊喜不已。
「是這樣的,我有一位表哥,最近也來到了京城,本來我和他約好了等我有空就出去和他見一面,現在恐怕是不成了,我這里給他休書一封,還望姐姐找個熟識的人幫我給他送個信。」陳郁芷說罷,從枕下拿出一封寫好的信交給谷雨。
「這等小事,算不上什麼,正好我要帶了小姐的回禮去威遠侯府,就順路替你跑一趟吧。」谷雨接過信,漫不經心的對陳郁芷道「你那表哥現在住什麼地方?叫什麼?」
「他現在在金瓖玉胭脂鋪謀了份調香師的差事,叫侯名起!」陳郁芷答道,「姐姐幫我這回,下次妹妹定當圖報!」
听到「侯名起」三個字,谷雨心中暗喜。果然不出小姐所料!
「你說,那個人叫侯名起?」谷雨佯裝驚訝的問。
「是啊,姐姐認識他?」陳郁芷納悶的問。
「不是認識,是前幾天看角門的王婆婆來找芳草姐姐,要打听你的事情,芳草姐姐納悶問她兩句,她便說一個叫侯名起的自稱你表哥的男子來找她打听你的情況,那王婆婆見他說的懇切,又問的不是什麼機密要事,就答應過來問問。芳草姐姐將你的情況告訴了王婆婆,那王婆婆轉告了侯名起,不過……」谷雨忽然停頓下來,小心的看了陳郁芷一眼,似有苦衷。
「姐姐有什麼話不妨直說。♀」陳郁芷急忙問。
「還不是芳草姐姐說的,她說那王婆婆說,說。」谷雨吞吞吐吐的說「說那孩子不地道。」
「何出此言呢?」陳郁芷有些狐疑。
「那侯名起來侯府打听你的時候似乎篤定你已經死了,只是問王婆婆侯府將你尸身如何處理?遺留的物件是不是隨葬了!」谷雨看著臉色微變的陳郁芷繼續道「後來听說你沒死,似乎十分失望的樣子。」
「許是,許是他有什麼別的原因,不如姐姐還是將信送給他?」陳郁芷沉思片刻道。
「既然如此,明日我一定去。你放心,先把燕窩吃了,好好睡吧。」谷雨給陳郁芷喂完燕窩,收拾好湯碗,出了房門,與正準備進屋的芳汀擦肩而過,兩人相視一笑。
夜半,陳郁芷輾轉反側難以成眠,作為一個從小生活在陰謀算計中的孩子,她太清楚家族間甚至親生兄弟姐妹見的傾軋陷害的手段了。
方才谷雨的話讓陳郁芷不由得聯想無數。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之所以出現紕漏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殺手這一塊,因為自己無法出府,這種事自然是由侯名起完成,是否侯名起想趁這個機會干掉自己?一旦自己死了,那麼三共家就會重新獲得執行任務的優先權,一旦任務成功,那麼不光執行任務者自己會載入史冊,他身後的家族同樣也會躍居為第一執政家族,這樣的黃金機會,誰會放棄呢?看來,要先好好試探一番再作打算。
次日,金瓖玉胭脂鋪。
錦棠一身丫鬟裝束緩步走進胭脂鋪,早有女侍者迎了上來。「姑娘,本店又出了一批新鮮花色,挑幾盒帶回去吧。」
「稍後再說,我是來尋人的。」錦棠微笑著對女侍者道「這為姐姐如何稱呼?」
「姑娘叫我綠娘就是,不知道姑娘來尋什麼人?」綠娘問道。
「來找侯名起。」錦棠道。「他的表妹要我稍給他一封信。」錦棠拿出信箋給綠娘略略過目。
「哦,侯公子啊,您稍後,我去看看。」綠娘听了,將錦棠安置在一旁的客座上,吩咐伙計上了杯茶,親自去後院請侯名起了。
「又是我表妹?」侯名起听綠娘說了這話,心中十分無奈,他走出調香房,緩緩摘下面上布巾,露出一張精致到毫無瑕疵的俊臉,微微蹙起的眉毛更添別樣風情,使綠娘不由面色微紅。
的確,這侯名起有著一張幾乎可以稱得上「顛倒眾生」的俊臉,因為這張臉,他每當到前院鋪子里上貨,總會被無數女子爭相觀看。♀惹得鋪子人滿為患,水泄不通。所以他干脆不再出現在鋪子里,縱然如此,還是有不少不知哪戶的小姐想盡辦法的要和他相會。弄得他不厭其煩。
「這是本月第幾個了?」侯名起冷冷的問綠娘「照這樣算下來,我娘若沒有十個八個姐妹怕是都生不出這些姐姐妹妹!還不去打發走,這樣的事情以後不要再來煩我!」
「這次來的很不一樣。」綠娘急忙道「從來送信的丫鬟的通身氣派來看,根本不是出自小家,怕是出生官宦貴族,為以後打算,你不妨先見見。」
侯名起听了綠娘的話,揣摩片刻,「把她帶到花園吧。」綠娘依言前去。
錦棠听得綠娘所言,立刻拒絕道「孤男寡女,不易共處,不如就請侯公子出來一見,小女子不過受托帶給他一信片言,不會耽誤他很久。」
綠娘听罷笑著對錦棠說︰「姑娘是不知道,我家侯公子容色不俗,怕是到了鋪子里又生事端,還是到後花園安全些。」
「這樣吧,勞您告訴侯公子,小女子是受陳郁芷之托前來送信,請他務必出來見我,如若不能,那小女子只好打道回府了。」錦棠語氣堅決的說。
听得「陳郁芷」三字,綠娘立刻道「姑娘稍等,我這就去通報。」
不過片刻,堂簾一挑,侯名起由後院進到店中,順著綠娘的指引,他看到了坐在客座正在品茶的錦棠。
只一眼,侯名起覺得,自己的血液開始沸騰起來,他看著那張稚氣未月兌的臉,心中升起一個聲音「是她,就是她,侯名起,上天果然待你不薄,它終于讓你找到讓你血液沸騰的姑娘!」他控制住自己的心神,小心翼翼的朝錦棠走了過去。
當侯名起挑起簾子走進鋪子的時候,錦棠就已經看見了他,他仍舊年輕英俊,他依舊清雋高潔,如同前世無數個午夜夢回錦棠所記得的樣子。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如果錦棠沒有前世的血腥記憶,她一直認為侯名起應該是這兩句詩的最好代言人。
「姑娘,在下就是,侯名起。」侯名起用最溫柔的聲音對錦棠道。若不是有任務在身,他其實很想對錦棠說出他的真名。
「侯公子有禮。」錦棠的聲音清冷疏離,不帶感**彩。「這是陳郁芷要我帶給公子的信,請公子查收,她說如若公子還有什麼要回復的,可以直接交給小女子帶回。」
「侯公子?」等了片刻,錦棠見侯名起並沒有說話,只得開口叫他。
「哦,哦,多謝姑娘。」侯名起連忙接過信,「敢問,姑娘芳名?」
「侯公子,女子閨名是不可以輕易示人的,您不清楚嗎?」錦棠冷冷的道。
「是我唐突了,還請姑娘恕罪!」侯名起連忙道「您為舍妹送信之情在下不勝感激,只是想知道姑娘芳名以圖後報!」
「不必了,侯公子還是快看看信,小女子稍後還有要事,恐怕不能久留。」錦棠不耐煩的說,她看見侯名起這張虛偽的臉就想吐,要不是為大計著想,早就耳光招呼了,前世自己是吃錯了什麼藥,居然喜歡這樣一個表里不一的蛇蠍男人。
侯名起听罷,只得慢慢打開信,細細讀了一遍,「姑娘稍等,待在下去取些東西,勞您一並帶給舍妹。」他轉身走回內堂。迅速的找了張紙寫了幾個字,並一個藥瓶拿出來交給錦棠,見錦棠轉身要走,連忙阻止「姑娘,請留步!」
「又有何吩咐?」錦棠不耐煩的問。
「姑娘初次來本店,這是我秘制的胭脂,用來染指甲是最好不過了!」侯名起從懷中取出一個白瓷小瓶對錦棠道「如果姑娘還喜歡什麼,盡管來我店里挑選,名起定然全部贈送!」
「多謝。」錦棠收起小瓶並未多言,轉身又要離開。卻被侯名起第二次叫住「姑娘,這里還有新曬的口脂,也一並帶上吧。」
錦棠又默默接過口脂欲走。
「姑娘……」還未等侯名起再說什麼,一個聲音忽然插了進來「谷雨,天要黑了,還磨蹭什麼,還不回去?」
錦棠轉身一看,小梭提著一個大菜籃站在門外。「這就走。」錦棠答了一聲,再不看侯名起一眼,出了胭脂鋪,同小梭一起消失在人流中。街角暗處,谷雨冷冷看著被采薇制住的小丫鬟雨絲,「知道該怎麼告訴你那財神麼?」
「奴婢知道。」雨絲驚恐的答道。
「你的賣身契就在小姐手上,如果不想被賣到東狄為奴,該怎麼做,你心里有數!」谷雨道「你就是不怕死,也要顧及自己的老子娘還有弟妹!」
雨絲頓時點頭如搗蒜!「奴婢知道,奴婢絕對不會說不該說的,全听姐姐安排!」
「回去吧。」谷雨示意采薇放開雨絲。
待雨絲走遠後,采薇忽然對谷雨道「小姐和那陳郁芷到底有什麼仇?要如此算計于她?」
「我只知道夫人臨終的托付是唯小姐命是從。」谷雨拍拍裙子上的灰「況且,奴婢就是奴婢,好奇最是要不得。」
「怪不得夫人最看重你。」采薇嘆了口氣,和谷雨一並朝侯府走去。
「前邊有個小餛飩攤子,做的餛飩在京城可以排到前三,我們去嘗嘗吧。」不由錦棠拒絕,小梭自顧自的放下手中的菜籃,拉著錦棠閃進一個偏僻的胡同。在胡同的角落里,當真有一個毫不起眼的小餛飩攤子。小梭似乎跟攤主很熟悉,他們才坐下,攤主就端上了兩碗餛飩。
錦棠看著碗里的餛飩,並未動手,而小梭卻已經吃掉了半碗。「你,在跟蹤我嗎?」錦棠忽然問。
「今天沒有!」小梭指指胡同口的菜籃,「真是買菜路過。」
「你,不想問什麼?」
「我問了你就會告訴我嗎?」小梭慢悠悠的吞下最後一口餛飩。
「會的。」錦棠用勺子舀起一個餛飩慢慢的放進口中,果然美味無比。
「那麼,請錦棠小姐指教一下,您今天的行為是為了什麼?」小梭正色問。
「這要從我府中的丫鬟陳郁芷說起……」錦棠沒有提起前世,將經過粗粗的對小梭講了一遍。
「你懷疑這個陳郁芷跟晉王的事情有關?」小梭,不韓王殿下忽然問。
「不是懷疑,有一次我偷听了陳郁芷和那侯名起的密談,串起了整件事,我依稀覺得,從長公主到靖王,再到現在的晉王,似乎總有人在刻意挑撥皇室宗親的關系,他們極有規律,每代選擇一個可能繼承大統的人。用的方法也如出一轍。不過萬幸的是似乎從沒成功過。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這個人又出現在了我們府中,怎麼會……」錦棠還要說什麼,卻被韓王打斷了「不必說了,我想,我大抵明白了。這事你不要和任何人說,包括令尊。我先送你回去。今晚再去找你。」
韓王將錦棠送到府門外,谷雨早已候在一旁。將錦棠帶上馬車換好衣服,復又進了侯府。
韓王見錦棠進府,轉身拐進小巷,輕輕拍手,四個侍衛樣男子出現在韓王面前。「去靜思營通知大掌宮,今夜三更我會帶錦棠前去覲見父皇和她老人家。就在久留居。」
侍衛點頭稱是,一瞬間失去蹤影。
與此同時,雨絲輕輕避過芳汀鑽進陳郁芷房內。
「姐姐放心,都辦妥了,我親眼看見谷雨姐姐去送的信,那侯公子還給了瓶藥……」雨絲細細的將「谷雨」的行蹤向陳郁芷說明。陳郁芷听後,從枕頭下面模出兩個金珠子遞給雨絲「做的好,這是給你買糖的。記住,別告訴任何人!」
打發走雨絲,陳郁芷又躺下休息。
谷雨推門進來,見了陳郁芷,拿了剛才侯名起給錦棠的藥瓶出來「這是你那表哥托我帶給你的。這是給你的回信!」
陳郁芷連忙稱謝收下,急忙打開信,上面只幾個字「一日一次,外敷!」恨得她一把將字條扯得粉碎!她才不在乎什麼藥,她要的是她通訊器的下落!
「別氣了,我先給你擦藥吧。」谷雨輕輕將陳郁芷身上的紗布解開,用棉花小心的蘸了藥擦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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