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已經色魔到到處搶新娘了?」小梭邊專心吃著手中的梨子邊漫不經心的問「你這樣的美人我都還沒搶,哪輪得到她。」
「正經點!」錦棠搶過蕭峻手中的梨子扔到一旁「這是一件很嚴肅而且很危險的事情!」只有經歷過,才知道有多麼痛苦,在她前世的記憶中,少女失蹤這件事正是從一個繡娘開始的,持續了整整三年,失蹤者達到五十七人。並且,這些失蹤的少女全部人間蒸發,連一絲的蹤跡都沒有查到。直到韓王登基三年後,方才從韓王府舊址中起獲五十七具白骨!因為此事,蕭峻的威望一落千丈,若不是自己的血腥鎮壓,蕭峻早已被哄下王座!從此,文昌帝蕭峻被冠上了「衣冠禽獸」四字,巨大的輿論壓力迫使他病倒深宮,四年都沒有恢復過來。也就是這四年時間,錦棠在陳郁芷的幫助下把持朝政,東征西討,勞民傷財,終于弄得天怒人怨。
這件事錦棠只清楚失蹤人數,但是真凶是誰沒人知道,但她信任蕭峻,蕭峻本性絕對善良,這種事情他是絕對做不出來的,況且他身為皇子,何等絕色不能得到?何必如此作為?
雖然她根本記不清楚所有被害女子的名字,但是兵部五品參事李謹雲的名字還是記得的,他是失蹤女子中唯一的官家女兒李千夏的生父,她記得,李謹雲是與周姨娘胞弟周燕燾同科的武舉。也是周燕燾的摯友,就因為這層關系,沈峰才特地從刑部借調來了這個案子,派出了四路人馬前去搜索。而她也曾匆匆看了一眼,李千夏失蹤的日子正是八月初二,也就是明日!
「你以為我有空跟你開這種玩笑?」錦棠正色道。
「那你要我怎麼辦?」韓王吞下最後一口酥梨,拍拍說問「只要你開口,我立馬照辦。」
錦棠看著眼前滿不在乎的少年,眼前又浮現出當年那個蒼白脆弱的中年男子瘦弱虛弱的身影。心中不由一痛。是啊,他怎麼會了解這件事情將在將來給他帶來多大的傷害呢?可她又不能直接告訴他他床底下有個密室,里面就是被擄劫少女的藏匿地吧?況且這件事情是什麼人做的都不能確定,貿然告訴他,他恐怕也不會相信。
「你先回去吧,明天再看看。」錦棠左思右想不得其法,只好匆匆送客。
「我山高水長的來見你,你除了請我吃了個梨,就送客?」韓王無語的看著錦棠。
「少說廢話,快點滾蛋!」錦棠拿了一個梨朝蕭峻砸去,蕭峻順勢接過,翻窗走人!
翌日傍晚,棠園外一陣騷亂。
「這是怎麼了?」正在陪錦棠用晚膳的周姨娘納悶的盯著門外,棠園內的丫鬟僕婦一向訓練有素,這樣的騷亂怕是從外邊傳來。
錦棠放下筷子,突然向錦梅使了個眼色,錦梅會意,連忙給周姨娘遞過一碗茶道「想來也沒什麼,待會丫鬟們自會回報的,這棠園一向滴水不漏,不會出什麼大事的。」周燕容想想也是,加之騷亂瞬間平息,也覺得不是大事,便接過茶細細喝了。
又過了片刻,谷雨挑簾進來。
「什麼事啊?」周姨娘問。
「稟姨娘,不是什麼大事,剛才不知道哪里竄出來只老鼠,丫鬟們膽子小,左躲右閃的打擾了主子們的寧靜。」谷雨恭順的答道。「奴婢剛才已經罰了犯事的丫鬟。」
「既如此便罷了,新來的丫鬟想必是膽小的,好好教就是。」周姨娘回了一句。又和錦棠喝了一道消食茶,因著剛貪嘴飲了兩杯梨花白,漸覺不支,便由芳簡服侍著起身「姨娘就先回去了,你們姐妹聊聊吧,對了,芳草,你要細看兩位小姐,那冰果子千萬別給她們多吃。這個年紀的女孩家還是保養為重。」芳草連忙應下。錦棠,錦梅急忙起身送了周姨娘出門,並吩咐婆子抬了細藤小轎送周姨娘回去。見周姨娘走遠,錦棠拉了錦梅進屋,吩咐芳草撤了晚膳,並打發她去庫里挑料子,自己則和錦梅閃身進了耳房。耳房中,驚魂未定的李郭氏摟著自己的女兒千夏正在瑟瑟發抖。她懷中的李千夏已然昏迷不醒!李郭氏見了錦棠,再也忍受不住,瞬間嚎啕大哭起來。
看著眼前大哭的婦人,錦棠無計可施,片刻後,哭聲漸止。
「如何了?」錦棠問正在給李千夏把脈的錦梅。
「無妨,中了迷藥而已,稍稍睡會就無事了。」錦梅將李青夏的左腕放下,對錦棠道。
「那就先讓她睡會,李夫人隨我來主屋。千夏你放心,我的人不會出差錯。」
李郭氏一步三回頭的跟隨錦棠回到主屋。
「到底情況如何?」錦棠問。
李郭氏已然驚駭得難以開口,只是睜著眼楮驚恐的看著錦棠。良久後,錦棠放棄了詢問。
「谷雨,剛才把她們送來的人里是否有李千夏的哥哥?」錦梅問。
「有的,是個叫李堂深的年輕人,因是外男,奴婢實在不敢放進來。現在他正被安置在管家那里。」
「去廚房叫上小梭,到管家那里會合。」錦棠果斷的吩咐道。「錦梅留在這里照顧這對母女吧。」她又轉身對錦梅道。錦梅識趣的點點頭。
管家沈英是侯府老人,察言觀色的本事已經爐火純青,當他看見比侯爺還要大牌的廚子小梭走進自己的房間後,立刻轉身走人。所以當錦棠進入房間後,並未看到管家,只見到韓王正和一個渾身泥血的年輕人對坐。
「也不戴個面紗!」韓王見錦棠進來,立刻站起身來擋住李堂深的目光。從懷中拿出一條方巾將錦棠的臉細心遮住。方引她落座。若不是今天情況特殊,李堂深絕對要深入挖掘一下他們的關系,他似乎天生對刨根問底這種事情極有興趣。用陳郁芷的話說,他是一位典型的記者苗子,還是專門采訪八卦,偷拍**的那種。這也是為什麼當李堂深進入地網鴿組後在短短三年內便升為組長的原因。他的觀察力和耐性強大得令人發指!
「你姨娘和妹妹無礙,說吧。」錦棠簡短的說了一句話。
李堂深連忙站起身來給錦棠施了一禮「這一禮是堂深多謝小姐救我母子三人性命。」
「少廢話,說重點!」錦棠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正準備在人家座椅上放棗核的韓王。
「今日午後出門,在脂硯齋逗留了兩個多時辰,出來的時候馬車行到內外城交界的松風夜棧附近遭到了一個蒙面人的伏擊,雖盡力抵抗卻收效甚微,千夏差點就被擄去,還是她用了小姐所賜的蒙汗藥才能順利月兌身,而千夏卻也昏迷不醒。」李堂深到底是軍旅出身,回報戰情這種事情難不倒他。果然一句廢話沒有。「因侯府離得最近,而舍妹昨夜對我言道是小姐吩咐要我貼身保護舍妹的,所以小人心中諸多不解,就冒昧來侯府打擾。」
「凶手中了迷藥,哪里去了?」
「掉下了流光河,難覓蹤跡。」
「知道了,你妹妹無事,等她再休息一會便帶她回府吧。」錦棠看了一眼李堂深「還有一句話要囑咐閣下。」
「小姐請講。」
「守口如瓶才是自保之術!」
「多謝小姐指點。」
錦棠走出屋子,韓王疾步跟上。「現在信了?」兩人並肩而行。
「五體投地,難道你真會神機妙算?」韓王微微一笑,他看重的女子果然不凡。
「你自己身邊的鬼還抓不過來,還有心情來調侃這些!」錦棠語氣嚴肅「你最好趕緊動手。」
「昨晚已經查過了,床下的確有密道,但是那塊堵門巨石重得可以,就算強行破拆也要花上幾個月,到時候恐怕人都爛成白骨了。」
「你信我?」錦棠驚訝的看著昨晚還一副吊兒郎當樣子的蕭峻,想不到,他居然真的相信。
「我從來都信任你!」少年回頭淺笑,「只是你不信任我而已。」
「為今之計,只好請凶手幫我們找人了。」錦棠嘆口氣。希望那個小姑娘能撐得住。
「放餌?」蕭峻問。「誰最合適?」
「我!」錦棠毫不猶豫的道。
「不行,派別人去。」蕭峻一口回絕。「來不及了,我猜的不錯,今晚凶手就會再來。」
「他不是中了迷藥嗎?」蕭峻問。「徐道長的特制,不是有奇效的嗎?」
「遇水可卸。」錦棠道「水可以大量消解迷藥的作用,你不會不知道吧?」
「原來如此,但是人選我們還是再商量一下。」
入夜,少年靜靜的潛伏在床下,讓他備受考驗的是廳中水流的響聲,那邊的浴桶中,一位少女正在沐浴。黑發玉肌,交相輝映。不時有水滴滴落桶中,形成了鼓動人心的樂章,不過片刻,床下的少年便臉色微紅,氣息粗壯起來。他趕忙穩定心神,心中默念清心撫善咒,逐漸控制住呼吸。
忽然,他瞳孔收縮,一條快若閃電的黑影輕巧的竄進廳內,用手中的黑布袋一把罩起桶中少女,瞬間躍出窗外。動作快如閃電,身形輕若流星。
「都跟緊了嗎?」蕭峻從床下爬出,邊接過侍衛準備好的東西邊問。
「地網鴿組中的十三精英全部出動,萬無一失!」侍衛回稟道。「沿途都留下了記號。」
「如果有了萬一,你們就等著抄家滅族吧!」韓王說完翻身上馬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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