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來頭?」敬和帝漫不經心的問身邊的安子。
「她算是沈小姐的救命恩人,侯爺去听風別業接沈小姐回府的時候不知怎地就帶上了她,听說是錦棠小姐極力要求的安子小心翼翼的回答。其實在沈府的下人奴婢的口中,他並未打听到任何實際的信息。
「叫什麼?」敬和帝訝異于安子的本末倒置。
「藺如初安子連忙回答。「陛下的意思?」
敬和帝淡淡看了安子一眼,似乎對這個越來越不機靈的下屬有些不滿。
「恐怕不妥啊安子疾走幾步,追上敬和帝的腳步「據說沈侯爺……」他沒有再說下去,但意圖已經十分明顯,敬和帝的腳步一滯,「你以為朕要做什麼?」他回頭看著這個急需弄回內府局回爐的奴才,哭笑不得的道。
「陛下不是想……」他仍未明言,在宮中,說一半藏一半,一向是這些下人們的一貫作風。
「那女子的風華氣韻絕非一般人家可以教養的出來。我是讓你查查她到底听命于誰,她接近錦棠是否另有目的!朕不希望奸細直接打入朕最信任的臣子的府中敬和帝只好明言。一切都巧合的可怕,讓他隱隱嗅出了陰謀的味道。
「陛下安子忽然開口,見敬和帝看向他,他急忙朝花園一指。敬和帝回頭一看,只見那位叫藺如初的女子正站在水池邊發呆。他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向她的方向移動。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居然走到了她的身邊。
正在拈花修行的藺如初忽然感覺一股隱隱的王氣正在無限靠近中,她猛得睜開眼楮,退到了一邊。對于修仙者來說,帝王之氣會像武俠小說中的吸星**一般吸走修仙者身上的修為,所以,一般道行高深的修仙者是絕對不會和皇室貴冑過從甚密的。他們甚至對皇室之人都會退避三舍,畢竟修為不易,誰也不願平白無故的為他人作嫁衣。
敬和帝納悶的看著這個跑的比兔子還快的女子,自己雖然算不上貌比潘安,但也絕對沒有能將一個小女子驚嚇到這個份上的可怕容貌吧?
藺如初在離敬和帝七步的地方停了下來。安全範圍。她終于定下心來。轉頭納悶的看著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男人。
「姑娘莫怕,在下只是路過敬和帝連忙解釋道,看到眼前女子驚慌失措的表情,他心中沒有來的一陣憐惜。急忙解釋。
「哦藺如初只是答了一個字,便繼續看花,再不看身邊的男人一眼。
敬和帝和兩個手下尷尬的站在一旁。就一個「哦」?這算什麼意思?敬和帝雖然親切寬容,但到底是西狄最尊貴的男子,平時見的女子雖不全是極力討好的,但如此冷淡的卻也絕無僅有。看她的表情絕不似那些欲擒故縱的女子,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女子是真的無視自己!
「姑娘!」敬和帝又喊了一聲。藺如初看看他們三人,又看看花園小徑,似乎了解到了什麼。退到了一旁,讓出路道「請」。
敬和帝揉揉發脹的頭,徹底為眼前女子的不解風情而崩潰。誰讓你讓路的?旁邊有的是路好嗎?我想和你說幾句話而已。
這也不能怪藺如初遲鈍,作為一個一清派修真者。她的情感世界絕對是空白,換句話說,她是個交際能力底下的人士。在她的感知世界中,別人找自己說話,只有兩種可能性,一是找自己幫忙,二是自己影響了別人。縱使後來在蕭默然的影響下,自己的交際水平有了提高,但根深蒂固的思維並沒有改變。面對著自己並不熟悉的人,她本能的認為他們只是要求她讓路而已。完全忽略了其他的可能性。
敬和帝和藺如初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僵持著。安子實在看不過。連忙上前道「姑娘,我家老爺的意思是,那個」安子也一時語塞,總不能直白的告訴人家姑娘,我家老爺想和你聊天吧?這話越听越像調戲民女……
「蕭老爺來了?」一個在安子听來天籟般的聲音傳來。沈峰從花園的另一側走來。剛才敬和帝的舉動沈峰看得清清楚楚,藺如初的表現也在他意料之中。這些天,他發現藺如初的思維似乎簡單到難以想象。無論和她說什麼,她都只往最簡單的意思上理解。開始沈峰覺得這女子是欲擒故縱,假裝听不懂,後來沈峰悄悄寫了一副「越人歌」的書法送給她,卻被她拿著找到自己的女兒問「這寫的什麼?能給我翻譯成白話文嗎?」看著錦棠那嘲弄的表情,弄得沈峰第一次感覺到了「羞憤交加」的悲催境界。
「是啊。你家後院甚美,」敬和帝和沈峰說著沒營養的話來緩解尷尬。藺如初看著眼前兩個說著廢話的男人極端無語。
「侯爺有客,小女子暫且退下藺如初施了一禮。走人。
沈峰和敬和帝互看一眼,決定忘記剛才的一切。
「那女子的底細查清楚沒有?」敬和帝問。
「根本查不到沈峰苦笑著道「她似乎是憑空出現的,沒有家鄉,沒有親人,一切都是空白
「世界上會有這樣的人嗎?」敬和帝白了他一眼。「她是否是左穆的人?」
「不是沈峰道「我直接問過左穆,以他的性格,沒必要騙任何人。他之說這個女子是他師傅的朋友。不隸屬于任何組織
「你信了?」敬和帝找了一張石凳坐下,向沈峰打了個手勢,吩咐沈峰也坐下。
「不信不成啊沈峰苦笑道。「如此不通事務,不解風情的女子又能用來做什麼呢?」
听風別業,河源看著水幕中敬和帝和沈峰在談論藺如初的畫面,不由攥緊了拳頭。藺如初離開的這幾日,他覺得日子過得比當年被囚禁的時候還要淒慘。白天看著沈峰對藺如初的百般糾纏,一種叫嫉妒的東西瘋狂的纏繞在他的心間。他只好拼命的壓抑著。知道今天,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怒。輕輕拿出一張黃紙,凌空揮舞了幾下。見黃紙慢慢燃盡。他浮現出陰險的笑容。
三日後,定遠侯沈府重病的消息傳到宮中。敬和帝連忙派了太醫前往醫治,卻不見絲毫好轉。
錦棠在沈峰的身邊衣不解帶的伺候了三日。這日,藺如初受芳草之托拿了補品來給錦棠,眼見錦棠喝了,她收了碗準備離開,忽然听得沈峰大聲呼痛的聲音。情急之下她來到沈峰床前,只看了一眼,藺如初便呆立當場!
這,這,這分明是魘術!看著被一條白花大蛇死死纏住整個頭部的沈峰。藺如初再也無法維持平靜。這樣惡毒的魘術,根本就是讓他生不如死啊!也難怪沈峰的病藥石無效,他們就是找對路子弄了個修行者前來,以河源的功力,也只是白費力氣而已……藺如初並不能確定河源這樣做的具體目的,也不敢多言。只想著應該去問問他,又見沈峰實在痛得厲害,于是匆匆捏了個隔離術的法訣扔向沈峰,將他頭上的蛇靈暫且囚禁起來。自藺如初在沈峰頭頂輕輕一揮後,沈峰覺得原本頭痛欲裂的頭居然一瞬間恢復如常。他定定的看著藺如初。只見藺如初的眼中充滿著憐惜。不由心中無由來的一動。
「我好多了,你別傷心沈峰艱難的開口安慰著藺如初。錦棠喝完了補湯進屋,眼見藺如初剛才的舉動,又見父親無恙。于是安慰父親休息一會,將藺如初約到了外廳。
「藺姑姑,我知道你絕非凡人她忽然月兌口而出一句令藺如初萬分驚訝的話。
「何以見得呢?」藺如初問。
「那日我去聚仙樓見蕭峻,他對我說,我曾經被囚禁在石牢中。但是我的記憶里卻並沒有這一段錦棠坐下,雙手托腮道。「後來我努力的回想,就在昨天,我想起了一些片段
「你想起了什麼?」藺如初不由又驚又喜,河源友士的封印術居然被錦棠剝開了?要知道,在比鄰星的修仙者中,于封印術一途,河源友士幾乎是鼻祖氏人物,連令狐濤都沒有辦法完全解開河源所設的封印術,沈錦棠甚至還沒有開始系統的修仙,居然可以部分解開河源的封印術,可見,她的天賦之高,絕對前無古人!
「我只記得,有一段時間我體內似乎有很多氣息在亂竄,一個女人的聲音在我耳邊想起,她指導我將氣息歸往丹田。讓我擺月兌了那個非常煎熬的狀態。而那個聲音,我敢肯定,一定是藺姑姑你!」錦棠堅定的道。「又綜合了姑姑你剛才的手段,錦棠可以肯定,藺姑姑定是一位高人!」
「你就不怕我是壞人,專門來害你的?」藺如初笑著問。
「絕不會,通過這幾日的相處,藺姑姑是何許人也錦棠絕對清楚,您是溫柔端和的長輩,決不是心懷叵測的小人!」錦棠斬釘截鐵的道「錦棠不敢猜測姑姑的來意。只一事相求姑姑
「你希望我救你父親?」藺如初問。錦棠沉默的點點頭「若姑姑能救家父一命,哪怕要錦棠一命相抵,錦棠也絕無怨言!」
「我這里有一根蠟燭,你今晚太陽落山後點燃,千萬看好不要讓它熄滅,在我回來之前,不要再讓你父親吃任何藥品。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藺如初並沒有對錦棠的信誓旦旦做出任何表示,而是從袖中拿出了一支紅白相間的蠟燭遞給錦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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