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落。
羅府,別府北院一房間內。
燭影幢幢,屋內金碧輝煌,擺設豪華,地上一片打碎的杯子。
床上,一男子一身白色絲質睡衣,明朗如秋高的月亮,帥氣如童話里走出的王子,氣質如俯視天下的王。
他側躺著,用手撐住自己的頭靜靜的看著躺在身側的女子。
窗外嘀嗒的下著小雨,屋內盎然的氣氛讓空氣加快流動。
沐雲用手指撫了撫葉天蘭的臉,然後撫平她擰在一起的眉。
說起來她也是受害者,若不是那女人給自己下這麼大量的藥,自己也不會一時半刻壓不住藥性。也怪她自己,若不是她過來打亂了自己的真氣,自己也不會把她吃的這麼干淨。
人長的到是挺標志。不知和羅府是什麼關系?
「青鳶。「沐雲喊了一聲,然後一人影出現在屋內。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物,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奴婢失職,請公子責罰。」
「罷,若不是你失職今天可就壞事了。「沐雲風輕雲淡的說。「可知這女子和羅府的關系。」
青鳶一愣,隨即意識到主子身邊還躺著一個女子,當下明白了。
「今晚府上闖進一個女子,羅府上下正在搜查這個女子。」青鳶道。
「闖入?」沐雲一吃驚,「金鷹,怎麼回事?」
這時又一個人影出現在屋內。
「回公子,今晚有一個女子為了節省路線,想要穿過院子,不小心被發現。這幾日因為公子來了所以內部護衛抓緊的很,她無路可走,闖入北院。本已經走到院牆處,卻被三小姐攔住折了回來,被楊不凡逼入房間。」金鷹道。
「她能擺月兌那麼多人,難不成還怕一個羅瑩玉?」沐雲看著女子沉睡的面容挑挑眉,眼里也閃過一絲冷意。
美人計?他為何不用自家的女兒?她又不不像丫鬟?她和羅府…
「她好像認識三小姐和楊捕頭,一直在躲他們。」金鷹道。
「呵,認識?」沐雲深深的看了一眼葉天蘭。「罷,等下你將她送出去,不要讓人發現了。先送到客棧吧,醒了後不要讓她自殺,她若想不開,就說我會負責的。」
「是」
「都下去吧!」
七鳳樓內,瀟婉清坐在廳內的椅子上喝著提神茶,突然眼楮一陣狂跳。茶杯里的茶也不小心的漾了出來。
碧憐閣內,碧池月的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涼。
不會的,不會的,她不會死的!碧池月一咬牙收回掌,又一次加大了功力。蒼白的臉上帶著一分倔強與不服輸。額頭豆大的汗珠時不時的掉一個。
「郁流灕,你這個騙子!你留字說泡藥浴你就會醒的!為什麼你還不醒!你這個騙子!」
碧池月內心一團糟。連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干什麼,想什麼,說什麼!
「郁流灕,你快點醒來!醒來我帶你去找舞兒好不好?只要你醒來。」
「郁流灕你有沒有听到我說話!你給我听著!我不許你死!你要是敢死我就拿你的好妹妹出氣。」
他感覺自己的舌頭像是移主了,老是不停的動。
「灕兒,好灕兒,你快醒來啊?醒來我教你練劍,你不是很想學我的劍的嗎?」碧池月收工功,從後面抱住往後跌的郁流灕。一瞬間,那種孤獨的感覺又席卷而來。
那三天,他靜靜的在暗處看著她,即使只和她見了兩次面,但是能看到她就很滿足了!只要那樣就好,不知道為什麼,只要能看到她,自己就會心靜。
那時的她在畫畫,而自己在練劍。
一襲紫衣的她更加高貴美好,她低頭認真的樣子很美,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認真,嘴角牽起的笑是自己最喜歡看到的。
「怎麼不練了?」郁流灕突然抬頭問道。柔和的眼神讓碧池月忘了她是郁流灕。忘了她是為了協議才留下來的。
「你那是什麼眼神?」碧池月盯著郁流灕看,郁流灕明顯蘊怒了。
「就是這個眼神。」碧池月嘴角牽起一抹笑意,收了劍來到郁流灕身邊。
郁流灕見他過來,急忙把畫收了起來。
「畫的什麼?這麼神秘!拿來我看看。」碧池月伸手就要拿。
「不給,要看畫自己畫去!」郁流灕靈巧的躲開,臉上還不自覺的多了一抹紅暈。
「給我看看,我給你評價評價!如果畫的不好,我教你畫!」碧池月連哄帶騙的搶了過來。
「你!你快還我!」郁流灕發現陣地失陷,立馬就要搶畫。可惜了,她的速度終究快不過碧池月。
當碧池月看到郁流灕的畫時,郁流灕的臉一下子飛紅。碧池月先是一愣然後笑彎了眼。
他將畫重新放在案子上,道︰「怎麼說我碧池月也是玉樹臨風的一個人,為什麼到你筆下就像個木頭人一樣。」
郁流灕听到這話,眼里閃過一絲惱怒。一巴掌拍到畫上舞劍的男子臉上。
「誰告訴你我畫的是你,我畫的本來就是木頭!」
碧池月一愣,笑的更深。
「來,我教你如何把人物畫活了!」碧池月鋪好畫紙道。
「誰稀罕你教,你要是想教,不如把你剛剛的那套劍法教我吧!」郁流灕扁扁嘴道。一副是你求我當徒弟我才當的模樣。
「只有碧憐閣的人才能學那套劍法,你想加入碧憐閣?」碧池月挑挑眉。想了一下又道︰「還有一個人身份能學這套劍法。」
「什麼身份。」郁流灕好奇加渴望的問。在這里會武功有益無害,若是碧池月肯教,自己還可以交給她們,留著防身總是好的。
碧池月看著郁流灕撫媚的面龐莞爾一笑︰「自然是我碧憐閣的女主人。」說完眼神看了一眼郁琉灕,然後若有所思道︰「可是這樣一來,她也算是碧憐閣的人了。」
「那算了吧。你還是教我畫畫吧!」郁流灕閃爍著言辭。
碧池月看了看郁流灕,然後執筆得心應手的畫起來。
那一天,他很高興,很輕松,前所未有的平靜,就如同以前焉兒在身邊一樣。
碧池月緊緊的抱著郁流灕,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回來。
為什麼你們都要離開!都要棄我而去!
那年她也是這樣靜靜的躺在自己的懷里,靜靜的。
「灕兒,你快點醒來啊!醒來我教你畫畫,我為你畫了一副畫,很美很美的畫。你不是想讓我幫你畫一副嗎?你快醒來啊!醒來你要多少我畫多少。」碧池月用下巴低著郁流灕的頭痴痴的說。
手緊緊的抱著郁流灕,碧池月將頭深深的埋在郁流灕的頸脖處。
「灕兒,我很在乎你。類似,是喜歡的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