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她是七鳳樓的二姑娘。她明明是七鳳樓的二姑娘為什麼要陪我們干活!」梁彩兒喃喃自語。
「我不在乎這活,放心吧,為了你們我會好好干的!」顏無雙的笑臉和話語在梁彩兒腦子里打轉。
「只要彩姐姐喊我一聲雙兒,我就喊一聲彩姐姐。」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幫我們!」梁彩兒糾結雙眉擰在一起。雙眼顯得茫然又空洞。
「各位,我七鳳樓的二姑娘體恤各位,今日的活全部算工錢。去與留,你能自己抉擇。」這時年叔的話像個炸彈一樣在人群中炸開。
下面的人群听罷都在交頭接耳。
梁彩兒本就蒼白的臉顯得更加蒼白,她苦苦地一笑,似是自嘲,又似其它。
「各位,七鳳樓帶我們不薄,各位留下吧,有二姑娘這樣的東家,相信大家一定活的比以前快活。」梁彩兒無力的說。邊說邊邁起空虛的步伐向院外走去。桌子上的名單也被她的衣袖帶的掉到了地上。
她的一席話說完,人群都靜了下來。
園子也靜了下來。
周大嫂看著梁彩兒的身影,知道她心里難受。從今天下午她就已經看了出來,梁彩兒是把顏無雙當共患難的姐妹了。如今知道顏無雙這樣的身份,她心里一定在自嘲,在覺得自己很鄙賤。
「梁姑娘也留下來吧!」周大嫂躊躇著說。
梁彩兒像是失了魂魄的行尸走肉,對周大嫂的話置若罔聞。
年叔看著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樣的梁彩兒,雙眼有一閃而過的奸詐。
「梁姑娘,可否請你等二姑娘回來再做決定,到時候是走是留你親自跟二姑娘說。」年叔的話讓梁彩兒的身體微微一顫。
「親自與她說,呵呵……親自與她說,你說的好听,為什麼不讓她現在來見我。我梁彩兒是個可憐蟲嗎?是不是注定要被人耍的團團轉!」梁彩兒突然激動起來,甚至到最後眼淚都掉了下來。
看著梁彩兒失控的樣子,周大嫂和眾人都嚇了一跳。
梁彩兒的堅強可是他們都知道的啊!她現在這般模樣,只能說明她是真的對顏無雙付出真情了!
「二姑娘,現在已經不在七鳳樓了。」年叔說到這眉頭也擰在了一起。
這二姑娘現在是真的不在七鳳樓啊!就像人間蒸發一樣,不見了!!
「不在!呵呵,不在!哈哈……多可笑啊!她堂堂七鳳樓的二姑娘會來屈身降貴來見我梁彩兒!哈哈……你們信嗎!哈哈……」梁彩兒突然像是瘋了一樣仰天長嘯。
人群听了後,也都默不作聲。七鳳樓在豐州可是華麗四射,堂堂七鳳樓二姑娘可是身份顯赫的很。在她們那種人眼里,她們只不過是如螻蟻般低賤的下人,讓二姑娘來見梁彩兒確實有點白日做夢。
「哼!」年叔听了梁彩兒的話,氣的眉毛直豎,一拍桌子,黑著臉道︰「梁彩兒,本掌櫃看你是個晚輩,不屑與你計較。可是我七鳳樓的二姑娘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詆毀的!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
「小人~我是小人?!對,我是小人,她二姑娘是君子!那你讓她來跟我說清楚,她當時為什麼沒有拒絕我們的邀請,她堂堂二姑娘穿成那樣干什麼!難道只是混在我們中間監督我們嗎!!」梁彩兒指著年叔的鼻子,毫無尊卑的邊哭邊咆哮。
「你!」年叔被她這潑婦似的動作氣的直抖︰「梁百我生了個好孫女啊!啊!你簡直目無尊長,蠻不講理!」
人群里的人驚的嘴巴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
她們哪能想到梁彩兒這麼放肆,把年叔氣的直跳腳。
「是,我目無尊長,我小人。向我這樣的人怎麼配在七鳳樓呢!呵呵……呵呵……」淚水順著梁彩兒略尖的下巴,一顆一顆的往下掉,如穿了線的珠子。不屑的看了一眼年叔,搖搖擺擺的朝外走去。
想她梁彩兒雖然一介女流,但從小就有的尊嚴容不得任何人踐踏。即使那人是自己心里認定的好姐妹。
可是她梁彩兒又只是一介女流。倔強的脾氣是梁家族人都有的共性。現在梁家敗落,可那只要認定了就是不死不休的秉性卻是深深地留在了她的骨子里。
她現在心里在斗爭,她恨顏無雙騙她,可又沒法徹底的恨。
「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要不是你把二姑娘折騰的舊疾復發,她會危在旦夕嗎?。虧她臨離開了也不忘讓我把你從那李霸手里救出來。要不是她囑托我留下你,你早就被轟出去了!你以為你還能在這里跟我吹胡子瞪眼嗎!」年叔說完臉通紅,也不知是紅口白牙說了假話的緣故還是一口氣說完這麼多話憋的。
畢竟他最終的目的不是把梁彩兒趕走。
一個從小被培養的商業能手,七鳳樓可是急需這種人才。而且她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底子。如今的七鳳樓可是被很多人虎視眈眈。
梁彩兒的身子一下子頓住,年叔的話像是一盆涼水將她從頭到腳澆的冰涼,冰涼的。
同樣的,年叔的話也震驚了周大嫂和其它人。包括那個拿紅傘的女子和那個尖酸刻薄的女子。
人群中,常季二人听了這話心里也是一愣,隨後眼底一抹笑意蔓延至眼底。
欲擒故縱!姜還是老的辣啊!這七鳳樓以後想不紅火都不可能了。
梁彩兒精致的下巴不停的掉著淚水,越來越洶涌,毫無停止的意思。
洋洋灑灑的小雨一會兒去珍珠一會兒如牛毛,從來沒有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