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免。」
話一出口,朱夫人的臉色便黑了兩分。顏無雙見狀,繼續道︰「畢竟成本是可以變化的,若是有人有心,賬本上多添那麼兩筆,吃虧的還是我們自己。何況雪中宴不僅僅對朱夫人來說很重要,對我七鳳樓的姐妹也很重要。特別是如今的四妹。畢竟一個女兒家的幸福是最主要的。若不是四妹堅持,今日我本是不會來見夫人的。」
顏無雙的聞言細語此刻如同綿綿的細針扎向了朱夫人,朱夫人聞言表情徹底的僵了。
「天闕古琴確實是一把好琴,有價難求。如今正在碧憐閣,若是朱夫人到時候需要,可以遣人與我說一聲,看在大姐的面子上,碧閣主相信是會借出的。」
聞言朱夫人再次僵硬。看著自家的夫人這般被動,孫嬤嬤心里著急卻也沒有說話的份,只能心里想著,以後千萬不要和七鳳樓發生沖突的好。如此都是這般玲瓏剔透!
半響,朱夫人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心里百轉千回,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道︰「就如二姑娘所言吧。就是沒想到天闕古琴竟然被碧閣主買去了。」
顏無雙淡淡的笑著,並不解釋原因︰「請朱夫人稍等,我去偏房娶印章與合同。」
朱夫人點頭。沉著眉頭想到,這下回去定是要收老爺一頓打罵的。
果不其然,等朱夫人與顏無雙將一切簽字畫押的東西整理好,朱夫人回府後受到一頓打罵,並罰了三天的禁足。
朱夫人雖然委屈,但第二日天闕古琴便被送到了朱府,瞧著自家女兒歡喜的樣子,什麼苦都變成甜了。朱元雖然氣憤,但是瞧著如玉一般的女兒時氣也消了一半。
幾日後,七鳳樓突然張燈結彩,仔細打听,原來是七鳳樓三姑娘的生辰。
十月十日,雖然不是什麼特別值得紀念的大日子。但是對于七鳳樓來說卻意義非凡。
從一早上色鑼鼓喧天到下午的才藝展示,七鳳樓所謂是紅紅火火的叫囂了一日。
于是,本來那個其丑無比已經被人們淡忘的三姑娘又被人從新回憶了起來。
頓時,大家奔走相告,七鳳樓為了給三姑娘慶生,大肆叫囂了一日。
雖然沒有表明要給三姑娘做壽的意思,但是還是收到了來自碧憐閣和羅府的禮物,等等。這算是大的,其余一些小的也是數不勝數。其中還有一位沐公子的,雖然大家都沒有深想,但是也有些莫名其妙。
華燈初上,在傷月國境內的傷月淺看著從天而降,在馬車邊緣的一只白色的小鳥嘴角一笑,取了紙條,便看見紙條上寫著這麼幾個字︰今日生辰。
微微一愣,傷月淺皺眉,看著小鳥不滿的咕噥道︰「這麼晚才來告訴我。」
小鳥撲閃了兩下翅膀,似是不滿的亢奮了兩聲,圓溜溜的眼楮瞧了一眼熟睡的東方舞,便又飛走了。
傷月淺看著熟睡的東方舞,眼里溺出的溫柔幾乎都溢出了車廂。外面趕車的安生感受著車內的溫暖,翻了一個白眼。
每次稱著夫人熟睡的時候,公子便會出現這種狀況。
「找個村子,我要親手做碗長壽面。」車廂內傳出傷月淺的話。
不一會兒,安生旁邊便又多了一個人。安生看著出現在身邊的人,一點也沒有意外的感覺。
「前面岔路口,左拐,五里。」
安生听完,甩了一下馬鞭,那人便又消失了。
朱府與碧憐閣已經達成了協議,朱府這邊最高興的當數朱思思。如玉一般的人兒自然不知道自己母親為自己做了那麼多的事。
轉眼又是十日,郁琉灕的傷在碧池月的細心照料下已經大好。人便也回到了七鳳樓。
如此今日,七鳳樓只有東方舞在外,于是七鳳樓便又回到了以前,大家的目的只有一個,便是找到東方舞。
如今正是過了十月中旬,豐州的天氣也轉冷了,顏無雙便于梁彩兒一同去了十八紡,準備給七鳳樓的人做幾件御寒的衣裳。
馬車咕嚕嚕的在地上轉著,車廂內的兩人如今已經和好如初,外面駕車的是一身灰色衣裝洛月。
顏無雙掀開了馬車窗戶的簾子,瞧著窗外。
繁華依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好不熱鬧。街坊小攤,叫賣吆喝豐州依舊如往常一般繁華似錦。
地球離開了誰都會轉,任何一個人出了事,傷害的只會是在乎自己的人而已。
莫城出現在自己生命中或許就是來拯救自己的。如今自己月兌離了那種令人恐懼的生活,與他或許在無交集。
顏無雙想到這里放下了簾子,心里已經空蕩一片。
說到底,是自己連累了莫城。
這一筆,終究是自己欠了他。
閉上眼楮,靠在車壁上,顏無雙心里一片空茫。
梁彩兒瞧著顏無雙的樣子,欲言又止。終是沒有開口,不是不想開口而是不知道開口以後需要說些什麼。
正走著,馬車突然停了,顏無雙睜開眼楮疑惑的看著梁彩兒,梁彩兒不語,掀開簾子對著洛月問道︰「怎麼了?」
洛月神情低暗,看著前面擋住車子的人,沒有回答梁彩兒。
「彩兒可真是讓我好找!竟是躲到了七鳳樓!」梁彩兒聞言,身子一僵,一股子涼氣重肺中上侵至大腦。沒用轉頭,梁彩兒就是死也能听出這事誰的聲音。
洛月偏頭看了一眼梁彩兒,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言,一雙瞬子頓時明白了三分,又轉頭重新看著對面的人。
只見對面一個身著暗色一副的公子哥,腰佩玉飾,手執扇子,筆挺的站著,渾身上下透著浪蕩的氣場,一雙充滿佔有欲wang的瞬子笑眯眯的盯著梁彩兒,面容也是姣好。
看著梁彩兒的反應似乎早就料到,並沒有任何的不滿于意外。雖然自己能感覺到趕車之人不滿的氣場,但是李霸也沒有就這樣放他們過去。見著梁彩兒半天沒有反應,李霸搖著扇子,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又道︰「彩兒可知這些日子沒有見你,我想你想的緊,所以今日攔車,只為見你一面。」
顏無雙在車內順著梁彩兒掀開的簾子往外看,便能看見李霸帶著人很不以為意的將車攔了下來。
「滾!」半響,顏無雙听見梁彩兒咬牙切齒的聲音。轉頭看著梁彩兒,便能清楚的瞧見梁彩兒握著馬車門的手,由于力氣用的太大,已經發白。
李霸听了也不惱,只是道︰「父親為我定了婚事,十一月十六。」顏無雙仔細的看著李霸的每個神情,卻是瞧見,李霸在說這話的時候,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梁彩兒,似乎想要從梁彩兒的臉上看到些什麼。
頓時,顏無雙便是明白的。或許這李霸對梁彩兒是有感情的,只是瞧著梁彩兒的樣子,怕是單相思。
「和我沒關系!」梁彩兒冷冷的看著李霸︰「請讓開,不要擋了我家姑娘的路!」
李霸嘴角的笑意漸漸收斂,一雙瞬子恨不得將梁彩兒凌遲︰「你寧願做一個奴婢也不遠跟我在一起!」
梁彩兒不屑地冷哼,毫不猶豫的月兌口而出︰「是。」
‘唰’李霸手中的扇子一收,周身的冷意頃刻間包圍了馬車。洛月瞬子一沉,更加霸道的氣場鋪天蓋地的席卷而去,毫不客氣的揚起馬鞭,狠狠地一甩,嘴里大吼一聲︰「駕!」
聲音所含的內力震得前方一群人耳朵一麻,周圍看熱鬧的百姓也是耳朵一痛。
馬匹吃痛,奮力的向前跑去。李霸一個轉身險險的與馬車擦肩而過,而一些反應慢的則是遭殃的被馬車撞到了。同樣梁彩兒也一個踉蹌被猛地甩到了車廂內,幸虧有顏無雙接著,否則定是要撞到車壁上的。
就在馬車與李霸擦肩而過的時候,一聲溫柔的聲音傳到了李霸的耳朵里,頓時他本來就冰冷的臉色又寒了三分。
只听顏無雙嘆口氣道︰「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看著馬車離去,身後一個灰色衣服的瘦小的家伙看著馬車開口問道︰「老大,要不要跟著。」
李霸微微的眯著眼盯著馬車,半響道︰「查那個車夫。」
他剛才可以肯定,若是那個男人有心,自己今天不死也半殘。
如今七鳳樓不好正面對著干,但是背後使陰招還是可以有的。半響又道︰「派人緊緊看著七鳳樓,仔細點。」
灰衣瘦子一听,點點頭,招了幾個兄弟便走了。
「回。」李霸憤恨的道。
馬車內輪到梁彩兒一副不見魂的模樣。顏無雙看著臉色發白一言不發的梁彩兒柔聲道︰「彩姐姐放心,有我在,那李霸不會將你怎麼樣的。」
梁彩兒聞言,看了一眼顏無雙,然後無力的吐出一口濁氣,靠在車廂上悠悠的開口道︰「我與他本是有婚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