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層高台之上,女子雪衣飄飄,長發如墨在身後輕輕飛舞。如玉的右手泛著瑩瑩光澤,稱的指尖一枚白子晶瑩剔透。
女子盯著棋盤,絲毫沒有因為九層高台之下人群的到來而有絲毫的影響。
女子對面,一個一身瓖雲繡月寬袖長袍,面色如玉的男子高束玉冠,看著女子白子下落,毫不猶豫的執起一枚黑子落在白子旁邊。
女子皺眉,抬眼看了一眼男子,然後也速速落子。
兩人你來我往,毫不相讓。
祁靈宮下由于沒有大祭司的允許,眾人皆是不能踏入一步的。因此只能遠遠地看著高台之上兩個絕世風華的人影。
而棋盤旁邊,細心觀棋的便是一身黃袍的傷月逸和一身飛蟒月袍的傷月淺。
太後看著這通上祁靈宮的長長階梯的盡頭兩人對弈的身影,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
那個絕色的女子一身的紫衣,也是在這高高的九層台階之上,執的一手黑棋,與那個歲月奈何不了的人通殺了三天!
三天之後,便是自己的噩夢開始的時候!
當年,縱然自己是一國之後,奈何卻是不能踏入祁靈宮半步!
便是這個地方,葬送了自己的一切!
看著高台上兩人對弈的局面,她似乎看到了司徒冉的命運。
「太後娘娘,祁靈宮位高風大。我等會將棋盤上的戰局告知太後娘娘,請太後娘娘移駕永壽宮等待對弈結束。」一個一身月袍的少年恭敬地對太後說。
「母後!」聞言,皇後立馬矯情的喊道。
「擺駕回永壽宮!」太後瞥了一眼皇後︰「難道你要硬闖祁靈宮!」
「臣妾,臣妾不敢!」皇後怏怏的將頭低下。
「著人在永壽宮拜棋局,眾卿家若是感興趣不若在皇上的清心殿也擺一局。內命夫人與小姐感興趣的便隨哀家去永壽宮。諸位大臣便由晉王帶往清心殿吧!」太後一發話,後面跟隨而來的夫人小姐們便隨著太後去了永壽宮。而晉王卻是瞧著高台上的身影愣了半天。
「皇叔,我們去清心殿了!」傷月離拽著晉王道。
「哦,好!」晉王回過神來笑道︰「走走,大家去清心殿候著吧!若是還沒吃飽便去宴上再吃一點,我們快走吧!」
司徒丞相最後看了一眼高台,便率先走了。
待眾人都陸陸續續的走了,晉王依舊沒有要挪動腳步的意思。
時不時的回頭看看高台。
「皇叔,你走不走啊!你不走我走了!你不想看他們誰輸誰贏,我還想看看元修對上七嫂,誰輸誰贏呢!」傷月離皺眉看著將自己胳膊死死抱住的晉王。
「你小子怎麼這麼喜歡看那個月夫人!有什麼好看的!你看你把皇叔的袖子拽的!」晉王最後瞧了一眼高台,然後沖著傷月離吼道。傷月離嘴角僵硬。
到底是誰拉了誰的後退!
最後看著晉王大踏步的走開,傷月離實在無語的跟了上去。
「七小子竟然是和他老爹一樣的德行!」
沒有听清楚晉王咕噥的是什麼,傷月離快步走上前去,歪著頭看著晉王︰「皇叔,你剛才咕噥什麼?」
「我是說七小子•••••」晉王聞言剛想回答,突然意識到旁邊的是傷月離,立馬板著臉道︰「你小子不要和我走這麼近!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啊小子動什麼歪心思!一門心思的幫著你七哥胡鬧,你知不知道若是七小子退婚,那後果是什麼!啊!一群不讓人省心的混賬東西!」
••••••
燈火璀璨,遠處高台之上,女子一身素衣卻是掩不住那絕代的風姿。
雞鳴日升之際,元修放下即將落下的黑子,對著對面的東方舞淡淡的道︰「月夫人,休息一日,今晚繼續。」
東方舞舒展眉頭,抬頭也是一臉的平靜︰「好!」
轉頭東方舞瞧見傷月淺在旁邊賠了她**,嘴角扯出一抹笑調笑道︰「月公子竟然不去睡覺補眠,就不怕拉下了黑眼圈沒法出門見人。」
傷月淺牽起一抹笑,三分真三分假,三分委屈三分調侃的道︰「夫人明明知道沒有夫人陪著,為夫會睡不著還這樣取笑為夫?!」東方舞笑笑。
起身,東方舞撒嬌的抱住傷月淺。
埋下頭深深地呼吸一下傷月淺身上淡淡的雪蓮香味,東方舞抬頭︰「那咱們吃了早飯,一起去睡覺!」
「求之不得!」傷月淺溫柔的揉了揉東方舞的頭。
「老實交代,趁我睡覺的時候有沒有和哪個美女搞搭訕聊天!」東方舞貪婪的繼續撒嬌。
「沒有!」聞言傷月淺笑的極其開心。
「真的?」東方舞滿意的反問。
「真的。」
聞言東方舞點點頭,在傷月淺的臉上狠狠地香了一下,然後往傷月淺懷里拱了拱,滿意的道︰「舞兒心里滿滿的都是夫君!」如此,甚好,即使永遠找不回記憶也好。嗯!甚好!
看著眼前兩人毫不顧忌的樣子,傷月逸挑眉看著元修︰難道自己一個大活人隱形了不成?
元修嘴角淺笑︰被忽視的不止皇上。
听著東方舞傳來的均勻呼吸聲,傷月淺挑眉對著傷月逸道︰「恐怕這盤棋結束之前,臣弟只能先住在傾雲宮了。」
「那本來就是給你預備的。送月夫人回去吧。我很期待這盤棋的結束。」傷月逸點頭。
傷月淺臨走時看了元修一眼,眼底閃過一絲異樣︰「可是我不希望這盤棋再下下去!」
看著傷月淺離去的背影,傷月逸又從新盯著棋盤。
黑子已經佔了半壁江山,再下下去,黑子無疑會贏的很精彩。自己七弟不希望她再下下去,也是可以理解的。
「實實虛虛,虛虛實,皇上不要被這表象迷惑了。」元修終于起身,與傷月逸並肩而站。
「元修此番布局,為何?」傷月逸問道。
「為保傷月江山!」元修平靜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