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時間從來不會因你願不願意而停下來等你,當你希望它快點時它總是不緊不慢,當你想留住它時它又總是轉瞬即逝。就要開學了,姚瑤這個假期天天數著手頭過日子,除了做好家務,她的責任就是照顧好弟弟和妹妹,所以哪兒也不能去,幸好就要開學了,女乃女乃也出院了,媽媽也回家了,自己也就輕松了。好在家里才裝了電話,李木往家里打過幾次,但是總不如見面,而且弟弟妹妹們也在旁邊听著,兩個人不能啥都說,所以姚瑤看著日歷,想著就要開學了,心里覺得松了一口氣。柳葉也希望快點開學,她說不清到底是因為什麼,但總覺得在學校里她比在家里更有意思,也更開心。
開學第一天,女孩們還是一樣地興奮,姚瑤放下東西就去坐車找李木了,柳葉和室友們一起打掃好衛生,她就期盼著快點上課,因為那樣她就可以見到章揚了。孫夢琪也一樣,這個假期她也沒有過好,那天她沒醉,只是有點暈,她清楚記得自己和柳葉的對話,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內心的想法,當她明確了柳葉的想法之後,她就一直在想著怎麼在開學後向章揚表明自己的心意,她也很期待上課見到章揚。終于上課了,柳葉和室友們從來沒有遲到過,而章揚每天總是有柳葉來到之前就坐到了位子上或寫或畫。可今天讓柳葉有些奇怪的是,章揚並沒有來,只有陳志明一個人坐在那兒,陳志明看見姚瑤,就連忙向姚瑤問好,姚瑤輕輕點了下頭,回應了一句,就坐下了。陳志明還想說什麼,看著姚瑤的樣子就說不下去了,柳葉說︰「陳志明,你今天怎麼自己一個人了?章揚呢?」陳志明說︰「我也不太清楚,我問過老師,老師說說他家有些事,他得晚來兩天,他跟老師請假了。」柳葉「哦」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了,陳志明看柳葉也不說話,自覺沒趣,拿了一本書翻了起來。
這一天柳葉覺得很漫長,平時章揚在的時候,下課的時間都覺得很快過去。有時他會開個玩笑,嘲笑一下柳葉和陳志明,偶爾也自嘲一下;有的時候他還會展示一下他隨手創作的畫,有人有物,有景有情,還有趣。上課的時候他的筆記總是記得最詳細,字又最好看,即使柳葉和姚瑤他們幾個都沒听課也依然可以借章揚的筆記來看,很好地完成作業。可今天章揚沒有來,柳葉總覺得身邊的空位少了個人,自己的心里也空落落的,沒有什麼精神。就連平常跟著章揚附和的陳志明今天也像是霜打的茄子,一句話也沒有。柳葉不禁有些無聊,看姚瑤在本子上寫著什麼,她也拿起筆在本子上亂寫,等寫完了一看,她慌忙用手捂住了,因為那張紙上只有一個名字︰章揚。柳葉的心有些慌亂,她看了看兩邊,姚瑤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陳志明竟然睡著了,才松了一口氣,趕緊把那張紙撕掉放進了抽屜。她懷疑自己是有病啊,怎麼老寫章揚這個名字,姚瑤寫李木名字是因為她的心里苦,無法表達才一個勁地寫啊寫啊,而自己心里並不苦啊,只是覺得沒有章揚在,這日子有些無聊罷了,她警告自己以後不可以亂寫了。
第二天,第三天章揚依然沒來,這三天讓柳葉覺得上課就是一種折磨,天天除了听課就是听課,除了寫作業還是寫作業,沒有一點讓人覺得開心的地方。而章揚終于在第四天來了,和以前不同的是這一回章揚來了以後,沒有像以前那樣一直笑著和大家聊天,說笑話,而是有些沉默,人仿佛黑了,也更瘦了。柳葉看見他很高興,像往常一樣跟他打招呼,但這回他只是淡淡地笑了,回應了一句就不再說話了。柳葉想︰他一定是坐車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也就沒放在心上。但是因為章揚坐在旁邊,柳葉覺得這一切還和以前一樣,學習也並不乏味了。
對于章揚來說,這一年的暑假特別的難熬,以至于在以後的日子里他都不能忘記這個假期。章揚有兩個姐姐,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又是男孩,從小學習也一直很好,所以自然得到了更多的寵愛,所以在這一個假期到來之前他是沒有什麼煩惱的,整天樂呵呵地過日子,也總能給人帶來快樂。而今年暑假到來的時候,作為家里經濟支柱的父親下崗了,工齡被一次性買斷,而那些錢不夠章揚上完大學。已過半百的父親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還能干點什麼,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讓兒子好好讀完大學,心力交瘁,下崗使他沒有了精神寄托,為此生了一場大病。當章揚高高興興回到家的時候,父親已在醫院里住了半個多月。回到家,章揚看著這一切就蒙了,對于他來說,從來沒有想到過會有這樣的事生,他一直都以為自己最起碼可以輕松地上完四年大學,然後再去工作,幫助父親養家。而此時他看著姐姐和媽媽無助的眼神,好像一下子長大了,他是這個家里除了父親以外唯一可以撐起家的男人,他不是個小男孩了。『**言*情**』父親出院的時候幾乎花光了這個家里所有的積蓄,而且父親也沒有能力去重謀生計,母親看著章揚,眼里唯有淚水。現實就是這樣殘酷,沒有錢無法在這個社會生存下去,章揚沒有提前告訴母親,就一個人去打工,無論白天還是黑夜,只要是他能干的活,他就沒有停下來過。他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我要賺錢。一個多月下來,他比以前黑了,也更瘦了,但卻比以前更堅強了。在這段時間里他很少能去想想大學生活,想想柳葉,他像一台機器一樣麻木地轉著,干完了這樣干那樣,當停下來回到家時,洗洗就倒在床上睡著了。每當這樣的時候,父親和母親就會在他的房間門口流淚,覺得自己對不起兒子,他還是個孩子,從來沒有干過這樣的活。兩個人心疼地要命,卻又無可奈何。
這樣的日子隨著開學的到來就要結束,父母叫他趕緊收拾行李去上學,而章揚執意要干夠兩個月,因為那樣才有更多的工錢,所以他向老師請了假。當他坐在去學校的火車上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累極了,這兩個月來他沒有向誰說說心里話,更多的時候他都是堅強的樣子,而此時他好想有個人听自己說說心里的苦和累,他想有一個人在精神上支持他。他想到了柳葉,想到了她笑起來好看的樣子,他想這一回我要把自己心里想的全都告訴她,自己默默喜歡她也有兩年了,之所以一直沒有說出來,因為柳葉單純的樣子,他怕自己的心驚擾了她。而現在他比任何時候都想知道她和自己是不是一樣的感覺,都想要去對她表白自己的真心,想去得到她的安慰和支持以及鼓勵。想到這里,他看著車窗外的風景竟然慢慢有了睡意,朦朧的眼前全是柳葉的影子,他多想一下子就回到校園里去啊!
可當他真正到了學校面對柳葉的時候,他又猶豫了。他看著柳葉依然單純溫柔的樣子,他想去呵護她,不讓她受一點點苦,但他不知道自己將來會給柳葉帶來幸福嗎?經過兩個月的打工生活,他已深深知道生活的不易,現在自己還沒有畢業,沒有能力去承擔家庭,比起向柳葉表白,似乎趕緊找一份工作才是最重要的事。但是話在嘴里,情在心里總讓人難受,章揚陷入了深深的憂郁中。柳葉也現了章揚和以前的不同,他雖然也和自己說笑,但是卻總是顯得很孤獨,也沒有以前開朗了。她不知道章揚是怎麼了,她也試著問過,但是章揚總是轉移話題,她想也許男孩有男孩的憂愁,只是我不知道罷了。她更不知道的是每當她問到這些,章揚都好想把自己的心里話全都對她一個說出來,但是又怕給她造成負擔,所以每一次又都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章揚因為會畫畫,就在一家畫室里找到了一份教授小學生畫畫的工作,這個他跟柳葉說了,柳葉也想去,但是自己水平太差,只有羨慕章揚。她說︰「章揚,你掙到的第一份工資,一定要請我吃飯。你不記得了,我還給你當試驗品,當你的學生,那是冒了多大的風險啊!要不是我,現在你還不一定找到這份工作呢。」章揚笑了︰「好的,不過貴的我可請不起,就隨便吃點吧。」柳葉說︰「你可真摳,才說你就不想花錢了,不過我也沒打算讓你怎麼請我,請我吃個饅頭也算你請了。」章揚說︰「那倒不至于,你就等著吧!」柳葉並不知道章揚打這份工掙的不是零花錢,而自己的生活費,章揚也不想讓柳葉知道,他想柳葉一直這樣快快樂樂的多好,不想讓她為自己擔心。
章揚領到工資的那一天,他早早地約了柳葉,說要兌現自己請她吃飯的諾言。柳葉也沒和別人說,就自己一個人去了,她說不上來自己這一回為什麼都不跟其他人說,甚至包括姚瑤,這一次她就想單獨和章揚在一起。天氣已經很冷了,章揚站在路口,遠遠地看見柳葉,她還是那個樣子,穿著一件紅色的外套,走路的時候左顧右盼。柳葉看見章揚在等她,就朝他揮揮手,章揚也回應了一下,她就小跑著過來了,章揚說︰「你這麼快干什麼?難道怕我跑了不請你吃飯了?」柳葉笑了︰「就是的,我就怕你跑了。」兩個人說笑著走了。他們沒有去什麼飯店、咖啡廳之類,因為那里太貴,柳葉說︰「我知道這個地方有個小吃街特別好,飯便宜還好吃。」章揚說︰「你還真為我省錢啊。」柳葉說︰「才不是呢,我是想吃小吃了。」說著就喊著章揚快走,果然柳葉說的這個地方很便宜,飯也不錯,吃好了飯,章揚說︰「今天真得感謝你,柳葉,幫我省了錢,還吃到了好東西。」柳葉得意地說︰「那是!」章揚說︰「咱找個地方歇會,過會再回學校吧?」柳葉一看表,時間還早,就說︰「好,我帶你去個地,是我和姚瑤一起去過的,那個地方風景很美。」章揚說︰「好吧,你帶路。」柳葉說︰「很近的,在前面拐彎就到了。」原來這是一個小小的街心公園,公園小,但是有花有草,最好看的是那一架紫藤蘿,因為是秋天已沒有花朵,枝干曲折也別有一番韻味。他們就在那藤蘿架下坐了下來,章揚說︰「柳葉,我覺得自己很了解你,是你的好朋友,但是有時候又覺得不夠了解你。」柳葉說︰「為什麼這麼說?」章揚說︰「從我們認識到現在都兩年多了吧,我還不知道你將來有什麼打算呢?」柳葉說︰「這個好說啊,我對于將來打算不多,能夠在我家附近找一份工作,養活自己,孝順父母,再有一個愛人,這就夠了。」章揚說︰「那你有沒有想過到外面去闖一闖,比如到離家很遠的地方?」柳葉看了章揚一眼︰「有時候我也想,年輕誰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我是女孩,不是男孩,爸媽會放心不下的,我不能讓他們擔心,所以我會一直陪在我爸和我媽的身邊,天天守著他們,哪兒也不會去。別只說我,你呢?」章揚听了柳葉的話,心里一涼,臉上也有一絲悲傷,但他不想讓柳葉知道,就說︰「我啊,和你一樣,我也離不開我爸和我媽,我要做個好兒子。」說罷笑了,柳葉也笑了,然後兩個人聊起了彼此的家庭。他們都是第一次知道了對方所生活的環境,又都現彼此是那麼相像,都是離不開家的孩子,放不下父母親情的人。
章揚本來今天是想對柳葉說出‘我喜歡你’這句話,現在听了柳葉的話又放在了心底。他覺得自己好壓抑,但是說出來又會怎麼樣呢?他知道柳葉是和自己一樣孝順的孩子,她和自己都不會拋棄親情而選擇愛情,現在他只能深埋自己的這顆心。柳葉今天也覺得心里有點難過,雖然和章揚在一起很快樂,但是一想到最終有一天要和他分開,就覺得很難受,她想自己是不是已經喜歡上了章揚。但她又告訴自己不可以,因為這樣的情感最終只能是沒有結局,不如不要開始。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都各自想著心事,沒有說話,氣氛有些沉悶。到學校的時候,章揚說︰「柳葉,一路上你都沒說話,累了嗎?快回寢室休息吧。」柳葉說︰「我,我……是有點累,你也回去休息吧。」看著柳葉轉身離去,章揚覺得自己的心好疼,他問自己︰「我該怎麼面對你啊?柳葉。」柳葉回到了寢室,有些悶悶不樂,姚瑤說︰「你今天去哪兒了?我找你半天都沒找到。」柳葉說︰「沒事,就一個人出去逛了一圈,有點累。」姚瑤說︰「下回別自己去,我陪你。」柳葉笑笑︰「謝謝你,姚瑤。」然後就上床去了。但是柳葉真的睡不著,她的腦子里總是有一個影子怎麼也繞不過去,她知道那是章揚,她閉上眼告訴自己不要去想,但他總是出現在眼前,揮也揮不散。她索性不睡了,睜眼看著黑乎乎的窗外,天上似乎有幾顆星,卻有些模糊看不清。她想起了很多,想爸爸媽媽,想自己小時候,想起章揚,想起他們今天的談話,越想心里越覺得難受,當她最終睡著的時候已是其他同學要起來的時候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柳葉感到頭有點暈,她知道是因為自己沒有睡好。孫夢琪說︰「柳葉,你咋了?黑眼圈這麼重啊。」柳葉說︰「我做了惡夢,半夜沒睡著,洗把臉就好了。」說著就去洗漱了。一切收拾好,柳葉和姚瑤一起去教室上課,和往常一樣,章揚早已坐在了位子上,在寫著什麼。柳葉看了他一眼,覺得心跳得很快,但她很快平靜下來,和平常一樣跟章揚打了招呼,坐在了位子上。姚瑤看了看柳葉,又看了看章揚,章揚有點憔悴,她總覺得在他們倆之間好像生了什麼,但是又說不上來。上課的時候,柳葉因為昨晚沒睡好,不知不覺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因為章揚在身邊,她睡得很香,直到姚瑤喊她,她才醒來。姚瑤說︰「以往我怎麼沒現你那麼能睡呢?看來昨晚的惡夢真的驚擾到你了,快起來吧,要吃中午飯了,這是章揚的筆記,他留給你看的。」說著把章揚的本子遞了過來。柳葉揉了下眼,這才現教室里已經沒有人,自己真的睡了一上午,趕緊把作業拿好就和姚瑤一起出去了。這一半天章揚也有點困,昨天晚上他也沒有睡好,他想了很多,自己現在雖然很喜歡柳葉,但最終不能陪伴她,所以就像現在這樣默默相處吧,不要讓愛情的樹長得更大。早上看見柳葉的時候他的心里有一絲喜悅更有慌亂,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寫了些什麼,只知道一看到她就覺得心安,但又怕面對她,覺得心里好亂。看到她睡得那麼香,他想昨天她一定沒睡好吧,那是因為我嗎?如果真的是,真的對不起。他強打精神,認真地听課,依然像以前一樣認真地打好筆記,放學的時候好讓姚瑤拿給柳葉看。
自從和章揚出去吃完這頓飯,柳葉就覺得自己無法坦然地面對章揚。她現自己是那麼渴望和章揚在一起,不論是說說話,開個玩笑,去畫社都好,只要有章揚在,她的心里總是很快樂,很安穩。她覺得自己已經離不開章揚了,但是又不能離他太近,她怕自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所以她總是小心翼翼地和他相處,但總怕他看出自己的心,她想過離他遠一點,但是自己又是那樣的舍不得。如果有哪一天章揚沒有來,她會一天坐臥不安,她會有這樣那樣的猜測,她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出了事,再也不能來了,不久她又會否定自己,責怪自己不往好的方面想。她的精神有些恍惚,有的時候連姚瑤和她說話也心不在,她無數次告訴自己不要這樣,這樣對自己沒什麼好處,最多只是遺憾和傷心,但她又無法控制自己的心。痛苦和矛盾交織的時候,她就盼望快點放假吧,她想放假了看不見他就不會想他了吧。
章揚同樣也是這樣的難過,通過上一次他試探柳葉的話,又听柳葉說了她家的情況,他知道柳葉不會放下父母隨他而去,而自己也做不到,所以他再不能開口對柳葉說出自己的真心,他想既然注定沒有好的結局,就不要讓這一切開始吧,免得彼此都痛苦。他和柳葉一樣糾結在自己的心中卻又無法表達,這樣的他也很難和柳葉像以前一樣自然大方地相處。只要看到她,他就好想和她單獨在一起,和她說說話,他覺得自己就不該去試探柳葉,自從那次之後,柳葉似乎覺察了自己的心意,和自己之間倒不如和陳志明之間說的話多了,是自己的心嚇著她了。想到這,他就感到自責,他想見她,卻又怕見她,他想和她說話,卻又怕和她說話,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傻瓜。
在孫夢琪的眼里,柳葉和章揚和以前相處的沒什麼差別,只是柳葉不那麼愛在寢室里提到章揚的名字,倒是她一天到晚「章揚章揚」的不離嘴,她想︰在放寒假之前我不能再沉默了,我要說出來。她不知道的是不論在哪里,只要柳葉听到章揚這個名字都會感到心疼,每听一次就疼一次,哪一天听不到又更心疼。姚瑤把這一切看在眼里,她也曾有過同樣痛苦的經歷,又怎麼會不懂柳葉呢?她不能再看柳葉這樣下去了,她想要幫幫柳葉。
冬天,天地間的一切都像是柳葉的心情一樣冰冷。這天正是周末,姚瑤沒有出去,因為李木太忙,所以最近他們只能打個電話了。她叫柳葉︰「柳葉,今天沒事吧,陪我一起逛逛街,行嗎?」柳葉也覺得心里悶得不行,想出去散散心,就說︰「好啊,你說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兩個女孩就去了,她們沒有去購物,卻了她們倆常去的街心公園。還是那樹紫藤羅,竟然一片葉子也沒有了,坐在樹下,柳葉又想起了那次她和章揚在這兒的談話,神情有些落寞。姚瑤看出柳葉的臉色不對,就說︰「柳葉,最近一段時間你和以前不太一樣,不像以前那樣開心了,有什麼事嗎?」柳葉低下頭說︰「沒有,我很好。」姚瑤說︰「不對,我們都是幾年的好朋友了,你是什麼樣的人我能不知道嗎?我一直都拿你當最好的朋友待的,你有什麼事不能對我說嗎?你曾說過‘讓我分擔你的憂愁,讓憂愁減半;讓我分享你的喜悅,讓喜悅加倍’,現在你是需要我分擔的時候,不是嗎?我有什麼話可從來沒有瞞過你,所以有什麼話你可以盡管說,不要悶在心里,自己一個人多難受啊!」听了姚瑤的話,柳葉再也忍不住了,她靠在姚瑤的肩頭痛哭起來,姚瑤拍著她的肩︰「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就好了。」等柳葉平靜下來,她開始和姚瑤講自己最近的心情,她問姚瑤︰「我是不是真的愛上了章揚?」姚瑤看著她點點頭︰「柳葉,這就是愛情的滋味啊,它讓你快樂,也讓你痛苦,讓你恨不行斬斷,卻又舍不得離開,我深知這種滋味。可是柳葉你為什麼不大膽去愛一場呢?」柳葉搖搖頭︰「我不敢,也不能。」她跟姚瑤講了自己和章揚在這個街心公園的談話,講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姚瑤听了,很久沒有說話,她想起了自己和李木之間也存在同樣的問題,自己和李木都在努力,但是能不能在一起也還是未知。她回過神來,對柳葉說︰「你說的一切我都懂,父母對我們的養育之恩我們總不能以離開尋找愛情來報答,那是不孝,如果章揚的家不那麼遠就好了,那你們之間也許會有好的結局。現在事實是沒有如果,你就不要再折磨自己了,盡量當個普通朋友相處吧,以後心里有話別悶著,我是你的傾听者。」柳葉看著姚瑤,感激地說了聲︰「謝謝你,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從這天之後,柳葉的心情漸漸輕松了些,她听姚瑤說寫日記可以釋放壓力,她就開始寫日記,每一篇日記里都有同樣的一個人。有的時候她會把從前的日記翻開讀一讀,每讀一次都覺得有一種辛酸的甜蜜,她想這就是愛情的滋味吧!章揚正為柳葉的憂郁而擔心,看著她臉上又有了笑容也覺得很開心,盡管她不像以前那樣和自己那麼親近,但是只要每天能像這樣看著她,和她依然是鄰桌,怎麼樣都可以,只希望時間走得再慢一些。姚瑤會時不時的和柳葉聊聊天,她們彼此說說自己的心里話,柳葉說她和章揚,姚瑤說她和李木,有時說著說著會哭,但更多的時候是釋放了自己沉重的心情,她們都覺得有對方這個朋友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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