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惠雯隨著女同事飯後轉悠一圈後,就回辦公室了。因李潤成下午請假不在,部分歸屬于李潤成的任務暫時劃分到了高奇駿和最近常常請假的惠雯頭上。
一通陌生來電打斷了惠雯的工作,她暫停手上敲擊的程序代碼,跑到辦公室外接電話︰「對,我是。什麼?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惠雯掛了電話,跑回辦公室迅速退出程序,甚至連等待電腦關機的時間都沒有就直接拔掉了電源。然後一邊提著公文包向辦公室門口跑去,一邊一臉急色的看向科長︰「科長,我有急事要請假。」
惠雯甚至來不及等科長點頭,就已經跑出了門外。找到早上停車的位置,惠雯跳上車就直接開走了。剛剛的電話是醫院打來的,說阿姨突然暈倒了,是被當時小吃店的顧客送進醫院的。
惠雯的車速很快,甚至還闖了好幾個紅燈,可是她停不下來。她知道阿姨現在在醫院,有醫生照顧著她。可是,她停不下來,她很想早一些知道李阿姨是不是依然是患了白血病。這事關她今後能否平淡的生活,所以她的理智雖然還在,但行為卻顯然有些失控了。
將車丟在醫院門口,惠雯詢問過醫院服務台後就直往樓上跑。看到李阿姨在病床上,遠遠看去雖然面色蒼白,但顯然已經醒了︰「阿姨!阿姨,你怎麼樣?」
「你是她的監護人麼?」站在李阿姨面前的醫生看向一臉緊張的惠雯問。
「是的。阿姨的情況怎麼樣?」惠雯看向醫生,手里卻握住李阿姨不放。
醫生卻並沒有當面答話,反而邀請惠雯去了辦公室。
在辦公室里醫生翻閱著桌子上的文件夾,很是直白的說︰「血液檢查結果剛剛出來,是白血病。是淋巴性還是骨髓,需要做進一步檢查才知道。如果是骨髓性,要找到合適的骨髓立刻進行骨髓移植。不過病人的情況不太好,需要馬上住院,最好馬上準備住院手續。」
「好……好的。」惠雯來不及多想,就被護士領著去辦理住院手續。在病房選擇的時候,惠雯拒絕了護士的善意提議,而選擇了特級病房,並聘請了二十四小時三班倒的高級專業護理隨時照顧阿姨。
等惠雯拿著大大小小的單子去原地方找李阿姨的時候,卻被告知李阿姨剛剛已經被轉入特級病房里面了。惠雯詢問了病房門牌號碼後,又急匆匆趕去。在臨近們的時候,惠雯將手中的醫藥單之類的全部塞進公文包里面,然後捏了捏臉頰讓自己的表情不那麼僵硬,做完這些,惠雯才推門進去。
「惠雯,這是怎麼回事?」李阿姨看著裝修豪華的單人病房,和剛剛到位自稱高級看護的小姑娘,總覺得有種要長期待在醫院的架勢。
「阿姨,醫生說您最近勞累過度,需要休養調理一段時間。」惠雯朝看護點點頭表示很滿意對方的速度和效率,但是,對于李阿姨的問話惠雯卻選擇了隱瞞,並沒有將醫生的結果如實告訴李阿姨。
「這點小事也住院?還是回家吧!」一听是小病,李阿姨掀了被子就要下床。
「才不是小事!」惠雯走過去,替李阿姨將被子重新蓋好。
李阿姨看著惠雯眼眶微紅的樣子卻再沒有辯駁什麼,她想起惠雯的母親就是積勞成疾而死的。所以,她大概能夠理解惠雯的緊張程度。于是,李阿姨妥協了,拍了拍惠雯的手,笑︰「好吧,最近也是覺得有點累,休息一段時間也好。」
「阿姨,晚上想吃什麼?」惠雯看到李阿姨松口,就打算回去準備晚飯。雖然醫院也有準備飯菜,不過惠雯很嫌棄大鍋飯菜,總覺得味道不夠精細。再加上李阿姨是白血病無疑,今後化療是免不了的,所以她想準備一些養身的食物進行調理。
「隨便弄一些就好,要是沒時間準備這些,我在醫院吃也一樣。」李阿姨模了模惠雯的頭,慈愛的說。
「哪里會累到,青瓦台根本沒什麼事可忙的。」惠雯看向屋內忙前忙後,又是開窗通風,又是準備水清洗茶具的看護︰「麻煩你待會兒給我列張單子,阿姨有哪些不能吃的食物,麻煩你全部給我寫下來。」
「叫我泳慧就好。」看護微微行禮,輕車熟路的從病房櫃子里找出放置的便簽和筆。因為在接受聘用之前,泳慧就已經通過醫生知道病人的大概情況,所以泳慧很快就根據李阿姨的病,寫起食物的禁忌,以及最適宜的食物。
接過泳慧遞過的紙張,惠雯向李阿姨表示她做好飯菜就會很快回來。離開病房後,惠雯再三向泳慧強調,不能讓李阿姨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只讓她寬心養病就好。
在醫院交待好一切,惠雯打算先去超市,再去小吃店關店門,然後再去李阿姨家里拿一些換洗的衣服。走到醫院大門口的時候,惠雯發現自己的車被貼了罰單。想起來的路上闖了一路紅燈而且還超速,惠雯只好老實將罰單給收了起來。
等惠雯熬好養生湯,帶著飯菜來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半了。將衣物交給看護整理,惠雯從保溫壺里取出飯菜湯,一樣一樣的擺在了阿姨面前︰「剛剛起鍋,還很新鮮,阿姨多吃些。」
「你也還沒吃吧?」李阿姨拿過碗筷,很肯定的問。
「一個人吃沒什麼意思,所以我來這里和阿姨一起吃。」惠雯變法術似的,從保溫壺里又取出一個小碗︰「阿姨,您就當來這里是度假。小吃店我已經關了,還掛上了暫時歇業的牌子。等您身體養好了,再回去不遲。」
「什麼事都讓你想完了,做完了,阿姨就是不休息也不行了。」李阿姨對于惠雯的先斬後奏並沒有責怪,只是有些心疼。從惠雯母親去世後,在惠雯自己都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沒有半分少年該有的風華意氣,如今越發的沉穩起來。這樣老氣橫秋的樣子,也不知道將來……
惠雯笑了笑,夾了些菜放在阿姨碗里。
晚上,等李阿姨睡了之後,惠雯才開車回家。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醫院的結果出來,然後再做打算。
第二天去上班,惠雯發現青瓦台的氣氛有些怪。樸善雅神秘兮兮的告訴惠雯︰昨天下午,監運李慶莞的車被劫持了,不過後來又找到了。雖然李慶莞身體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但精神卻有點不太正常了;而昨天傍晚徐龍學的家庭聚會出了事,先是停電然後又是槍聲。雖然後來緊急派了特種部隊去抓人,結果在重重包圍之下,開槍的人卻人間蒸發了似的;派去保護徐學龍的金娜娜警員昨晚臉上掛了彩,據說可能會毀容。而且听警衛處科長的口氣,今天可能會對其公開表揚之類的……
昨天竟然發生了那麼多事,看來李潤成已經找到了五人組里面的第二人了。她必須得早點催促醫院盡快拿出個結果來,務必搶在第二人被處置之前拿出應對方案。
在樸善雅談論這些的時候,李潤成也提著包上班了,他看起來精神很好。覺察到惠雯的目光,李潤成投過一枚淺笑。惠雯點點頭,算是回應。
因為昨晚徐學龍的槍擊事件,使得青瓦台警衛處和地方聯合戒備起來,雙方商議將工作安排和任務又重新劃分了一遍,以杜絕昨晚的事件再度重演。
總統很重視昨晚發生槍擊時間,所以從一大早開始就召見不停。
這一天,青瓦台里面氣氛依然輕松的部門大概只有通信組了。下班的時候,樸善雅邀惠雯一起走,說是想去小吃店再買些醬菜和泡菜,惠雯只說阿姨最近身體不舒適,所以沒在繼續擺攤。明天她會帶一些醬菜和泡菜給樸善雅,這才打發了她。
「阿姨不舒服?」一直在後面走的李潤成,等樸善雅離開後,才快走幾步和惠雯並肩而行。
听到李潤成的聲音,惠雯故作鎮定的點點頭,一副很輕松的模樣︰「阿姨太勞累了,所以我勸她歇業修養一段時間。」
「喔。」得到答案,李潤成不再多問。等走出了辦公大樓,走向停車場的時候,忽地,李潤成又說︰「听高奇駿說,你昨天下午也請假了。」
「啊!」惠雯轉過頭,對上李潤成探究的眸子,眼角彎彎掩去了慌張︰「啊哈哈,算起來我最近請假是有點多。我的車就在這里,我先走了,再見。」著實找不出借口的惠雯,正好走到自己停車的地方,于是趕緊開車遁走。
李潤成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惠雯開車離開。
昨天下午他到處找劫走李慶莞的養父時,無意中看到惠雯超速開車闖紅燈,甚至後面還有交警在追著。晚上,等他救出養父後,他私下調取了交通部門的攝像,循著惠雯一路闖紅燈的路線,惠雯的目標應該是醫院才對。
只是惠雯的雙親早已經去世,別的親戚在她母親還在世時,就已經沒有往來了。而她在外漂泊這些年也沒有幾個走得近的人!所以,結果已經很清晰了,能夠讓這麼安靜淡漠的女子失態的,只能是一個人……
他今天只是想問一下,卻發現惠雯很是防著他。這實在是太奇怪了,阿姨去醫院事情,為什麼要隱瞞,又有什麼好隱瞞的?人年紀大了,難免有個三病兩災,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李潤成走到自己停車的地方,對于惠雯的舉動實在是想不通,趁著現在無事,他決定親自去醫院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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