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過午餐,通信組的人緊緊團結在科長周圍,有說有笑間正大步朝著辦公室的路線走著,臨上樓的時候,科長突然說︰「今天會在禮堂舉辦大韓國榮譽軍人任職儀式,雖然這個儀式是非公開的。但我們部門還是派個代表去吧。」
「科長……」听到這話,原本低頭走在科長身後的高俊奇很是激動,他知道科長一直覺得通信組里都是精英人物,所以一向不愛去這個會那個會的湊熱鬧,這時會主動提起,大半是看在他的面子上。畢竟,他弟弟會在這個儀式上被任職。
「嚎什麼!」科長顯然不習慣高俊奇連真情流露時都那麼猥瑣,像拍蒼蠅一樣揮開高俊奇,看向走在後面的it高材生︰「李潤成、閔惠雯,下午在禮堂舉辦大韓國榮譽軍人任職儀式就由你們代表通信組去參加吧。」末了,科長又補充一句︰「總統也會出席這個儀式,一定要注意儀表!」
科長是突然任命讓惠雯沒反應過來,倒是是李潤成很爽快接受了認命︰「是。」
科長滿意的點點頭,上樓去了。
站在原地收獲到同事各種目光的惠雯有點失笑,真不知道去開會有什麼值得羨慕的。明明坐在辦公室才是最放松的呀!
「走吧,听說會議開始的時間是下午兩點。」李潤成轉身往樓梯口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惠雯緊跟其後,嘴里卻沒閑著。如果會議是兩點開始,那麼時間就真的有點緊了,因為現在已經是一點過五分了,所以兩人很有默契的選擇直奔停車場。
等兩人趕到禮堂的時候,會議已經開始。出示青瓦台的工作證後,李潤成和惠雯才被放行,然後匆匆找了個靠後的位置坐好。
榮譽任職的軍人並不少,大多都有殘疾。一個個看起來都是年輕壯碩的小伙子,他們曾經懷有對祖國最高的忠誠,也曾擁有過夢想,有過心愛的姑娘。現在,因為那劣質的軍靴!那低廉劣質的軍靴不僅僅奪走了他們未來的所有夢想,甚至還奪走了曾經擁有健康行走的能力……
如果,如果徐龍學沒有被揭發出來,那麼有問題的軍火將大批大批的涌入韓國,涌入軍隊里!而往後每年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因為劣質軍靴而失去健康的腿;每年不知道還會有多少優秀的軍人高空罹難,最後不得不以事故處理!而真凶,促成這一切的真凶卻將受到各種榮耀!
這是一個腐朽的、需要英雄的國度!
當惠雯的思緒激蕩時,耳邊忽然傳來李潤成沉穩卻略有些壓低的聲音︰「他就是高俊奇的弟弟,高奇旭。」
惠雯抬頭看去,只見一個年輕的小伙子撐著拐杖正走向大會的演講台。他的步子很穩,看起來已經習慣了拐杖,此時堅毅的臉龐上帶著有些克制的笑容,以圖讓他顯得嚴肅一些。
待高奇旭站定,站在演講台上的司儀才打開今天最後一份任命狀,然後念了起來︰「任命狀︰高奇旭,此人因意外事故,不得已以二等兵的身份退役,為了褒獎其對軍隊的熱愛,先任命此人為大韓民國退役榮譽軍人!」
當高奇旭接過任命狀的一瞬,安靜的禮堂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高奇旭用腋窩夾住拐棍,為了避免跌倒而腿略有些彎曲,他以這樣的姿態朝司儀行了一個不算標準卻足夠認真的軍禮。
在高奇旭從司儀手里接過任命狀時,掌聲響徹整個禮堂。高奇旭捧著任命狀,在話筒面前站定。大概曾經是軍人的緣故,所以面對眾多人的場面也顯得很鎮定,吐詞異常清晰卻又富有感染力︰「謝謝!」
伴隨著這一句,掌聲漸漸的停了。惠雯模著拍的有些紅的手掌,大概剛剛拍的時候太過用力了些。無視耳畔傳來低低的輕笑,惠雯將注意力集中在高奇旭身上。高奇旭的臉上的笑容已經綻開,並開始了他的演講︰「每晚我在站崗的時候,總會下定這樣的決心︰媽媽,我在這漆黑的夜里站崗,請您一定要安心的入眠;美善啊,哥哥現在在站崗,可不要變心了,要夢到我哦!」
因為高奇旭的這句話,禮堂爆發出一陣善意的哄笑聲。就連惠雯也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翹,卻也更為高奇旭惋惜。這樣一個陽光樂觀向上的青年,因為一雙廉價的鞋而不得不失去一條腿。但是,即使他比人少一條腿,他卻照樣樂觀著,惠雯甚至肯定,他即使只有一條腿,或許也能夠比健康的人走的更遠。
演講台上,演講還在繼續著︰「……但我絕不後悔自己曾加入過軍隊!雖然本來是想度過一段英勇的軍隊生活,那段時間卻如此的短暫。還沒能成長為英勇的戰士就稍瞬即逝,這讓我深為遺憾。若不是有城市獵人,我們很可能將那個劣質軍靴的罪魁禍首選為總統……」
高奇旭的演講是最短的,卻也是最打動人心的。沒有責怪、沒有絕望、只有感激,只有希望!
演講完畢,高奇旭再一次將兩根拐棍拿在左手上,企圖讓自己站的更直一些,嘴里喊著讓所有軍人熱血沸騰的兩個字︰「忠誠!」朝著所有人嚴肅而莊重的行著軍禮。或許,這會是他人生中最後一個軍禮!
前一刻的嬉笑在這一刻又回歸嚴肅,禮堂的所有人都收斂笑容,整齊一致的站了起來,朝著高奇旭行著軍禮,嘴里高喊著︰「忠誠!」將近千人的齊聲大喊,讓人心緒澎湃,振聾發聵。
這個樸質的場面帶給惠雯極大的沖擊,夾雜在人群里的惠雯第一次感受到這個國家的凝聚力。不,她要收回對這個國家的評價。這個國家並沒有腐朽不堪,它擁有著新生的力量!
或許是氣氛的緣故,惠雯也緩緩舉起右手行了個軍禮。
任職儀式到了這里,再由司儀進行總結性發言後就圓滿結束了。離開的離開,而惠雯和李潤成卻不得不逆著人流朝演講台的方向走過去。大概是走的急了,再加上不知道被誰給踩了一腳,惠雯一不小心摔到了李潤成的後背上。
李潤成頓了頓身子,然後伸手拉住惠雯的胳膊,將惠雯帶到自己前面然後圈在臂彎里,打算一路護著向前。但惠雯卻不怎麼領情,一再強調剛剛那次只是意外,但李潤成根本懶得和她說,只是小心的避開各種人流的沖擊。就這樣,一個喋喋不休,一個小心而充滿紳士風度,兩人以這樣的姿態終于掙扎出人群走到了演講台的下面。此時的高奇旭還沒走,有一個姑娘正笑眯眯的為高奇旭獻上一束花。
「祝賀你!」李潤成拍了拍高奇旭的肩,一副我們很熟的樣子。
「我是高奇駿的同事,叫閔惠雯,祝賀你!」惠雯朝高奇旭伸出手,道明自己的身份。因為是第一次見面,彼此並不熟悉,所以開場白之後惠雯就沒怎麼說話。只是面帶微笑假裝听著李潤成和高奇旭的調侃,注意力反倒是集中到身後不遠的地方軍隊的高層和總統。
就在惠雯眼楮漫無目的的亂瞄時,一個西裝筆挺的男子昂然走進她的視野中,然後越過她,在她身後站定︰「總統!我是首爾支檢特殊部的金英株檢察官。」話語里是一如既往公事公辦的語氣,絲毫不因為對方是總統就有畏懼。
惠雯听到略有些和藹的聲音如是說︰「金英株,金鐘植理事的兒子。你怎麼來了?今天的活動是非公開的。」
「因為我必須要見總統一面。我知道這樣多有不當,但還是費了點心思。」這個是金英株的解釋,很坦誠。
「有什麼事情嗎?」大概是金英株的表情過于嚴肅,所以總統不僅僅接受了這個解釋,還問起了來意。
惠雯正豎起耳朵全神貫注偷听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通信組辦公室的座機。難道通信組又被入侵了?有高奇駿在還會出什麼問題嗎?當惠雯這樣想的時候,不由的快速按下接通按鈕。電話那頭傳來科長的聲音,惠雯只剩下應聲的份︰「是,科長,我知道了。」
在交談中的李潤成,等惠雯掛了手機才問道︰「科長有什麼事?」
「剛剛檢察廳打來電話,科長讓我參加完儀式後去把主機取回來。」惠雯嘆了口氣,剛剛科長說因為每台主機都有多次使用那個ip地址的記錄,所以檢察廳並沒有通過主機抓到什麼嫌疑人。不過,科長對于檢察廳那邊「嫌疑人」的稱呼顯得很火大,說話時都隱隱帶了咆哮。
好吧,雖然這個科長大多數時間不靠譜,但是維護組員這一點上還做得不錯。
「我和你一起去吧。」李潤成沒有多猶豫,和高奇旭道別之後就跟著惠雯走了。因為是去搬主機,需要運輸小車才裝得下,所以現在必須得先回青瓦台一趟才行。
正開著車的李潤成,將車子的音樂聲音調小後說︰「就快到周末了,我們是不是應該討論下聚會時的食材問題?」
「自助吧!幾十人的飯菜,我可做不出來。」惠雯想了想,畢竟是兩個部門的聚會,眾口難調,而且幾個人負責食物也過于勞累,倒不如喜歡什麼自己去折騰,又有樂趣又管飽。
「大叔也是這麼建議的。」李潤成笑了笑,對惠雯的提議絲毫沒感覺到意外︰「大叔說準備一些自制的點心水果,然後再將食材洗干淨,在院子里露天燒烤比較好一點。」
李潤成正準備邀請惠雯抽個時間去超市購買食材時,手機忽然響了。李潤成朝惠雯做了個抱歉的手勢,低頭拿起手機看了來電顯示,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只是語氣有點兒冷淡︰「喂……我很忙。」
談話到這里中斷,惠雯把目光轉向窗外,所以並沒有注意到李潤成臉色微變。
「抱歉,現在有點事不能回青瓦台了。」掛了電話,李潤成揉著太陽穴說。
「就在這里停車吧。」惠雯指了指停靠點,然後低頭松安全帶。李潤成剛剛接電話的時候,因為車里空間狹小所以她听得真切,電話里面是金娜娜的聲音。應該是金娜娜遇到了什麼麻煩事吧!所以惠雯才這麼自覺的準備下車。
李潤成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踩了剎車︰「抱歉!」
「你可沒有把我送到青瓦台的義務。」惠雯微笑著,並不接受他的歉意。她並不是在賭氣,只是她覺得李潤成並沒有這樣義務罷了。
惠雯剛剛關上車門,李潤成就開著車走了,顯得很急切。正當惠雯準備攔一輛的士的時候,一輛警車突兀的停在了惠雯面前。正當惠雯一臉戒備的時候,警車的車窗緩緩搖下露出張全那張憨厚而帶著笑容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修了幾遍,終于還是讓男配二上場了~咩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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