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都拿去處理掉。」何曦把上一秒粉絲送的花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交給了助理黎越澤。
黎越澤接過好幾捧包裝精致的鮮花外加大包小包感覺整個人都快淹沒在這些禮物里了，皺著眉頭問何曦︰「怎麼處理？」
何曦有些不耐煩地看著這個公司給她安排的新助理︰「有喜歡的你就自己拿回去，剩下的就丟掉垃圾桶里。」
黎越澤面無表情地看了何曦一眼，淡淡說︰「哦。」
黎越澤明明是听她的命令照做了，何曦心里卻還是有點不太舒服，尤其是剛剛黎越澤看她的那一眼，讓她倍感壓力。公司給她安排的這個新助理何曦是不想要的，畢竟不是自己的心月復，放在身邊怎麼都覺得不太放心，不過最近公司高層變動，暗流洶涌，草率回絕這個新助理也不是什麼好主意。
很多明星找這種照顧生活起居兼陪著一起24小時趕通告的助理都願意找農村人，因為他們相對比較老實也肯吃苦，所以當黎越澤第一次站在何曦面前的時候，何曦本能地就警惕了起來。黎越澤身高超過一米八，輪廓分明線條硬朗的臉甚至比和她對戲的一些男演員更帥更迷人。
「你好，我是你的新助理，黎越澤。」不卑不亢。
何曦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她有些意外，因為在黎越澤眼里看不到任何驚艷、崇拜、愛慕的情緒，換做其他人，應該早就緊張得語無倫次甚至要跟她合影留念要簽名了吧。
「我看你不像助理呢？」何曦看著劇本和黎越澤隨便聊著。
「我以前是大徐帶著的藝人，現在大徐走了，其他幾個藝人經紀那里帶的人都很多，我就被調來當助理了。」
何曦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大徐跳槽費盡心思帶走了藍星娛樂一大批重量級的明星，而黎越澤這種新人，他自然無暇顧及，丟在藍星也無所謂。
「這種情況你可以和公司解約的吧？」何曦問。
「嗯，公司和我提過，不過我拒絕了。」黎越澤沒有想瞞著什麼，大徐走了之後，其他藝人經紀也不願意接管自己，公司那里說他可以解約恢復自由身，但是他拒絕了，既然當初放棄自己的專業踏入這個圈子，他不甘心就這麼走，幾年的時間他不想白費，更不想讓某個不看好他的人瞧不起。
「你明星夢還沒醒啊？跑龍套都跑了多久啦，我怎麼從來沒在電視上看過你？」
當初大徐遇到黎越澤的時候，花大價錢軟磨硬泡才簽下了他，黎越澤也誤以為這個圈子錢很好賺，那時候家里也很困難，就放棄了自己的專業，半路混起了娛樂圈。沒想到，幾年下來，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有太多的不懂，有太多的青澀，還有太多的不適應。不過，他並不打算退縮，做助理也沒什麼，或許可以更快地學到一些東西，熟悉一些操作。
助理的生活比他當藝人的時候還要辛苦得多，起得比藝人早，睡得比藝人晚，聯系餃接藝人的工作，有時候像保鏢一樣擋記者擋粉絲，有時候像保姆一樣訂餐跑腿。
「今天還有活動嗎？」何曦參加完《北平往事》的開播盛典，有些累，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問黎越澤接下來的安排。
「沒有了，只是上面交待說最近會炒你和楊怡然不合的新聞，讓你配合一下。」
「呵，是嗎？怎麼個配合法？不回應？同台不說話？」何曦扯了扯唇角，露出不屑的神情，「早說啊，剛才她假暈我戳穿她多精彩啊，這才叫新聞呢，不合都炒了那麼多年了，觀眾也看膩了吧。」
黎越澤在一旁站著默不作聲，靜靜听著，並沒有插話的意思。
「剛才她那個樣子是不是特別楚楚可憐，招人心疼？」何曦挑眉有些玩味地問黎越澤，上次他向楊怡然要簽名照可是給她撞了個正著呢。
「馬總監讓你去一趟b座7層會議室，說是有事情商量。」黎越澤拿著馬總監剛發給他的短信給何曦看，一本正經，根本沒有回答何曦無聊問題的意思。
何曦看黎越澤板著張臉，也覺得無趣，聳聳肩︰「走吧。」
***
「讓何曦配合炒作可以，傅先生來做我們藍星娛樂的藝人公關總監就行。」馬繼峰在圈子里那麼多年，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炒不合確實是一個提高曝光率和關注度的好方法，但對于現在的何曦，這是錦上添花的事，有更好，沒有也無所謂。
「馬總監，危機公關我在行，但是造星的學問，我可是一竅不通。藝人總監我恐怕做不來。」傅景行薄唇微微勾起，露出冷然的笑意，話雖說得謙遜，但眉宇間的傲氣卻叫人看得移不開眼。
唐芷凝神听著傅景行和馬總監的對話，才知道原來傅景行只是來談炒作不合傳聞的事情，而並不是要把楊怡然的料曝給藍星娛樂，借機狠踩楊怡然從而扶上何曦。唐芷汗顏，她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剛才居然還跟傅景行說職業操守和道德的問題，簡直是作死的節奏啊……
「傅先生真是謙虛了。」馬繼峰見傅景行拒絕，也就沒再堅持，轉而說，「何曦一會兒到，具體細節您和她本人商量吧。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好。」傅景行和唐芷起身送走了馬繼峰。
傅景行靠在椅背上，拿著手機，漫不經心地查看、回復郵件，偶爾瞥一眼唐芷，發現她看似很平靜，實則很焦慮，比如她把碎發別在耳後會不停地模自己的耳朵，然後不停地解鎖手機隨便點兩下又鎖屏。
唐芷秀眉微蹙，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正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何曦一身琉璃黑露肩長紗裙美艷奪目，烏黑亮麗的眉眼，烈焰紅唇讓人忍不住有吻上去的沖動，這一套比她剛才在開播盛典上穿的要更仙更性感。
美女都不怕冷的嗎？唐芷反觀自己，笑了笑︰沒有比較，就沒有殺害。何曦已經進來，唐芷依舊盯著門口，門就快要關閉的時候一只修長有力骨節分明的手抵住了門。
唐芷輕聲嘆了口氣，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黎越澤進門後一眼就看到了唐芷，墨眸中閃過一瞬的驚訝，也就一秒時間，不過還是被敏銳的傅景行發現了。唐芷對上黎越澤的眼光，眼楮瞪得老大，表現出很吃驚的樣子，隨即沖黎越澤一笑，挑了挑眉算是打了個招呼。面無表情的黎越澤微微點頭，隨即便離開了目光。
「馬總監人呢？」何曦優雅地落座，抬眼看著傅景行問。
「馬總監有事情先走了。」唐芷搶先一步回答，並率先介紹起了傅景行，這種時候怎麼能讓大神級別的人物自己介紹自己呢，「這位是troubleterminator的創始人傅景行，頂級公關專家。」
傅景行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是挺欣慰的，還算唐芷這丫頭有眼力見，知道助理該干什麼，不得不說，他第一次見唐芷就覺得她有股機靈勁，現在越發證實他的直覺是正確的。
「你好，我是何曦。」何曦伸出手。
「傅景行。」傅景行握住何曦的手，力道不輕不重，十分紳士。
「之前也有人提過要炒作不合，但是效果並不如預期的那麼好。」何曦直奔主題，「而且，我覺得和其他女星不合這樣的事情可能會影響我的形象。」
「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一次的效果會比你預期的好，並且不會影響你的形象。」傅景行聲音沉沉，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是嗎？」何曦笑，沒有接話茬，反而把話題引到了一旁的唐芷身上，「您旁邊的這位小姑娘我覺得很眼熟呢，好像就是剛才的開播盛典。對對對，我好像看到她在後台和楊怡然說話來著。」
糟了……唐芷第一反應就是看向黎越澤，發現他面無表情地站著，目光並沒有看向自己。
「楊怡然sdi代言丑聞是我們事務所負責處理的，所以您看到我和楊怡然在一起也很正常。」唐芷出聲解釋。
「哦，這樣啊，那我和楊怡然不合的新聞一出，是不是就沒人關注她代言sdi的事情了？」何曦明知故問。
「是的。」唐芷只好回答是。
「我為什麼要幫她？」何曦反問。
唐芷皺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是啊，何曦和楊怡然在電視劇圈爭著視姐，在電影前爭著影後，資源爭得那麼厲害，又時常被媒體拿出來對比，恐怕合也變得不合了，又怎麼指望何曦幫楊怡然一把呢，況且兩人分屬的不同公司也爭得你死我活的。
「因為你沒得選。」傅景行輕飄飄吐出一句話，把何曦震得臉色都變了。
師父開始走強勢路線了，唐芷暗暗想，這是先禮後兵的節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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